独占病美人师尊(51)
他跟迟宁亲近了一点的喜悦全被扑灭了。
迟宁为什么不肯相信他呢?
还是以为他鲁莽冲动,说话全凭一时意气?
顾凌霄提剑而出。
迟宁发楞,好一会儿才缓缓坐下,还没等多久就听见一声清脆的落地声,是言渊的佩剑被斩断为两半,坠在地上。
顾凌霄:“抱歉,下手重了。”
言渊面色青白。
顾凌霄弯身捡起一截剑来,手指捏着转动剑身:“你功夫还未到家,脸皮再厚也不会想到百派大会上来丢人。”
剑是上好的剑,通透的剑身反射出光芒。
顾凌霄拿着断剑仔细端详了片刻,言渊的脸色越发差了,这么冷的天气里汗如雨下。
言渊道:“把、把剑还我。”
顾凌霄轻笑:“还你怎么成,还你了这剑上淬的毒不就被你抵赖了么。”
“这毒罕见得很,名为挽蛇,半个月毒发,必取人性命。”
座位上的人窃窃私语,躁动起来。
言渊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你胡说!”
“胡不胡说现在就可检验!”顾凌霄寸步不让,“带暗器进入簇玉大殿乃是重罪,若要刑鉴司来判,当处流放!”
言渊锦衣玉食,目中无人地当了十几年纨绔,美色当前,被人撺掇了几句就敢用毒剑伤人。
他莽撞,却不笨。
事情败露,他两腿颤颤,恨不得把背后的隐情全吐出来:“铸剑时确实淬了毒,但这不是我的注意,是……”
周围人皆竖着耳朵想听幕后主使,电光火石间,顾凌霄把剑重重丢在言渊的脚下。
言渊骇得往后退了几步,未说完的话也被打断。
顾凌霄道:“我哪里有时间听你辩解许多,都交由刑鉴司的人去查,实情……”顾凌霄看着程妤花容失色的脸,一字一顿道,“自会水落石出。”
……
一个小柜,柜上放着绿植,迟宁被顾凌霄压在小柜和屏风的夹角里。
言渊被带走,整个宴会因此打断,迟宁被顾凌霄拉到休息室。
门外,几个小姐在低声谈论。
“看见程妤那时候的脸色了么,惨白惨白的,和她认识那么久,我知道她不是好性子的,却不知道她能这么狠心。毁的可是言渊的一生!”
“多亏顾少侠聪明,不然这么隐秘的毒药,半个月才毒发,怎么抽丝剥茧都想不到是因为今日。”
“你看到了吗?之前顾凌霄教训那个冲撞迟仙尊的弟子,之后迟仙尊又想替顾凌霄和言渊比试。”
“他们真的好有感觉。”
“之前传言纷纷的时候,你不还不信吗?”
“现在,现在信了!”
说话的都是高门贵女,和程妤多多少少有交集。
顾凌霄低头对迟宁说:“我们天造地设。”
“你先放开我。”
迟宁唇色浅,此时微微抿着,像桃花带露,让人只想吻上去。
“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顾凌霄把迟宁逼至角落,俯身,偏头,呼吸都碰在一起。
迟宁轻轻闭上了眼,细密的睫毛都在不安抖动。
三位姑娘已经走了,但外面人来人往,随时都可能有人推门而入。
“不想要?”
“不要,”迟宁摇头,“会有人看到……”
顾凌霄:“可我管不了这么多。”
第54章 喝些酒吧,我什么都给你……
门外响着杂沓的脚步声。
顾凌霄的手按在迟宁腰间,透过柔软的衣料,感受到怀中人敏感的战栗。
一吻结束,迟宁的嘴唇和眼眶都泛着湿漉漉的红。
顾凌霄此刻拥有着迟宁,像握着一簇雪,怕他消融。
“你有心事,师尊……”
顾凌霄说话时唇瓣微微张合,亲密地轻蹭着迟宁下唇。
很近的距离,顾凌霄甚至能听见迟宁的心跳声,却听不见迟宁的心事。
很长一段时间,顾凌霄都在追赶迟宁。
迟宁自始至终走在前面,留下寥落模糊的背影
迟宁短暂地等他,那一小段时光仿佛是迟宁对他的宽容,容许顾凌霄亲近些。
顾凌霄往上追,追近了点。
短暂等待的人又走远了。
仿佛没什么能羁绊住迟宁,就像没人能绊住昼夜星辰。
迟宁能看出顾凌霄在隐忍,小徒弟的情绪很深,旋涡一样感染他,把他也吸进去。
“告诉我,行么?不要把我往外推。”
顾凌霄碰触迟宁耳垂上的红痣,带着热意的指腹在那片薄薄的肌肤上揉捻。
迟宁偏头躲了,语气有些硬:“不能。”
迟宁知道他又把情况弄糟了。
他明明可以说“我有难处”,“之后再告诉你好不好”。
可他偏选了最利落无情的一种。
像吞了一碗顶难喝的药,迟宁喉头发苦。
顾凌霄抚弄迟宁耳垂的手徒然垂下,什么也没说。
小徒弟生气了,发了很难哄好的脾气。
回到宴会上,顾凌霄没再坐到迟宁旁边,而是像普通弟子一样站在身后,两人中间留了不短的距离。
顾凌霄先前在殿上识破言渊的阴谋,无论是修为还是风度都让人眼前一亮。
不少前辈都愿意来认识这个年轻人,拍拍顾凌霄的肩膀和他说话。
顾凌霄心情差,就谁的面子都不给,被问了问题,就一个字两个字地往外答。
其中一个前辈和顾凌霄聊不下去,反而笑了,对迟宁道:“你这徒弟不错,气度非凡,是个能成大器的。”
迟宁这才反应过来,上辈子顾凌霄的脾气从来算不上好。
妄天尊眼高于顶,生死杀伐眼皮眨都不眨一下。
这辈子的顾凌霄太体贴了,仅有的几次生气也是因为担心迟宁。
所以迟宁几乎要忘了这件事。
顾凌霄绷着脸不笑的时候很能唬人,眼角微耷,侧容线条分明。
那前辈是真的欣赏顾凌霄,又问:“明年就是阳曦会武,簇玉的年轻一辈中选三人参加,顾凌霄也在其中吧。”
这句话像火石碰撞,在迟宁心里激起流窜的火花。
他声音发虚,握着杯盏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这还要听解师兄的安排……”
前辈走后,迟宁舒出口气,手上没抓稳,酒杯摔在桌上,已经变凉的酒液全撒了出来。
手上湿淋淋的,迟宁却恍若不觉,目光盯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发愣。
最终还是顾凌霄走上来,往迟宁手心塞了块干净帕子。
仍是一句话也没说,又凶又沉默。
***
自上次的不欢而散后,迟宁又见到了解九泽。
解九泽的人把迟宁单独叫出了宴会,叮嘱迟宁往偏殿里去。
高大笨拙的门被推开,光线箭簇般照进殿内。
解九泽一身玄色华袍中掺着暗银线,从高高的座位上转过头来看他。
迟宁回想起沈秋庭蘸着酒水,给他写的那个“否”。
大概就是指的现在吧,同解九泽周旋时,什么都不要答应。
“来了,”解九泽居高临下,平日里英挺的轮廓蒙上了层阴笃,“刚才大殿上让你受委屈了。”
解九泽指的是程妤和言渊伙同算计顾凌霄。
身后的大门重重关上,迟宁往前走:“你打算怎么处置言家公子?”
“小喽啰罢了,”解九泽道,“流放?枭首?都无所谓。”
迟宁惊讶于解九泽的麻木:“尽量不要牵扯程家姑娘了,言渊也请你从轻处理。”
“你就不怕程妤再做些什么?”解九泽道。
“程翊风会看好她的,程翊风是有分寸的人。”
迟宁是真的替程妤打算,一时没想通做了错事,用一辈子来偿还,代价也太大了。
解九泽失笑,语气里有七分讽刺:“迟师弟当真清高不俗,山下的菩萨庙里都该供上你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