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病美人师尊(38)
迟宁震惊地抬起头来,听见顾凌霄说:“我跟程妤相处就只能是男女之情,不能有别的目的?”
迟宁不知道顾凌霄接近程妤的目的是什么。
他很抗拒思考这个问题,从见到顾凌霄和程妤在一起的第一眼,从听到程翊风说顾凌霄是程妤的意中人。迟宁就在心里给顾凌霄宣了判,判他浪荡,判他欺瞒。
迟宁觉得和顾凌霄聊聊他们之间最深的矛盾:“我不了解你,是因为很多事你都在瞒我。重明镇内,你为何知晓噬灵术的破解方法,你与……程妤何时相识的,这些我都不了解。”
“顾凌霄,这不公平。我是你师尊,我们按原先那样相处不可以吗?为何你偏要来打破,我们本可以……”
“不公平?”顾凌霄拉着迟宁的手贴在他胸膛上,骨骼之下震动不休,“你听一听,我擅自动了心,想你想得要疯了,这样就公平么。”
“我们本可以什么,可以一直做师徒对吗。但是师尊,你真的只把我当做徒弟看待吗?”
顾凌霄按住迟宁想要抽回的手:“你怎么不问我?程翊风说我是他的侄女婿,你便信?”
“只要你说你认得我,我马上就可以对程妤说我对她有所隐瞒。”
“师尊,你不愿意像对待普通徒弟一样对待我,你畏惧又踟躇。”
“你能不能尝试往前走。”
“不要让我是一厢情愿。”
顾凌霄一句一句说得真诚,像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迟宁看。
秋日里罕见地打了闷雷,雨水砸在迟宁脸上,冰凉的。
一个大浪打在船身上,脚下的木板晃了晃。
似乎有船工顺着船舷排查,看见船尾还有人,朗声提醒道:“变天了,进去避避雨嘞。”
此时顾凌霄正俯身欲吻迟宁。
迟宁推着顾凌霄:“别、有人。”
“我恨不得天下皆知。”
迟宁用力将人推开。
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但顾凌霄迫切地想和迟宁单独相处。
望着黑黢黢的江面,顾凌霄干脆翻过船沿,纵身跃了下去。
迟宁没来得及抓住顾凌霄,只听见一道噗通声。
下意识认为顾凌霄要寻死,迟宁没想到自己不会水,也跟着翻了下去。
四周全是冰冷压抑的河水,迟宁屏住呼吸,勉强挣开眼睛找顾凌霄的身影。
空气很快消耗尽,身体不可抑制地往下沉。
似乎被水蛇缠上了,双腿变得僵直难以活动。
猛地,手腕被抓住,一个力道拉着他继续下沉。
迟宁觉得自己要死了,当真遇到了水怪。
窒息感和来自四方液体的压力都越来越重,迟宁即将到达河底。
河底有片凸起的礁石,那里发出幽蓝色的光亮,蓝光和水波一同晃动,像是散在夜空里的冰冷星屑,一种让人目眩神迷的美。
“要去看看吗?跟着我坠落。”有道声音在迟宁耳边响起。
迟宁摇头,连意识都混沌了:“回去。”
他同时接近了死亡和极美。
此时顾凌霄贴了上来。
迟宁的热量早被冰冷的河水消耗殆尽,顾凌霄是他唯一的热源了。
顾凌霄感受到迟宁主动抓住他的手臂,飘散在水中的发丝扫过他的侧脸。
他低下头去,嘴唇相触,渡过去灵力和空气。
“下面有夜明珠,要我取给你吗?”
“危险……不要……”
“我喜欢你,星星都能摘下来给你。”
在远离地面的水底,充满危险的禁地,顾凌霄认认真真地说:
“喜欢你。”
迟宁神志涣散,不知道顾凌霄是否真的去拿了水底的宝物。
过了片刻,顾凌霄带迟宁慢慢浮上去,接着说被雷声打断的话:“对我动下心吧,我千倍百倍还给你。”
顾凌霄一直带着他朝一处黄色的亮点游去,等头顶浮出水面,迟宁才发现他们周围泊着条小舟。
他和顾凌霄撑着船沿坐上去,浑身淌水的样子把船篷里歇息的老伯吓了一跳。
这是条小渔船,老伯撒了今天最后一次网,正准备回家。
顾凌霄给了老伯一些银子,请他让他们在舟上留宿一晚,保证不破坏舟内的东西。
船篷里放着火盆,顾凌霄生了火,填满了柴,过了许久迟宁的身子才被煨暖。
迟宁首先想到:“我给程兄传个信。”
顾凌霄:“只告诉他我们安然无恙,别告诉他我们在哪儿。我只想和你呆着。”
不知打通了什么关窍,顾凌霄也太没羞没臊了。
迟宁后悔:“在想我刚才不应该跳下去,留你一个人泡冷水。”
这样平和的氛围,在他们间有段时间没出现过了。
自从顾凌霄向迟宁说出自己大逆不道的心思,迟宁就不再像从前那样打趣他。
顾凌霄盯着外面的落雨:“三天。之前在重明镇,我让你用三天思考对我的心意,现在时间到了。”
“阿宁,给我个答案吧。”
第44章 一声阿宁,风雨夜的告白
阿宁阿宁,迟宁小时候总被长辈这么叫,等大了些,只有关系亲近的旧友才能这样唤。
顾凌霄叫了一下,才发现这个称呼中相连的音调都那么美。
“阿宁。”顾凌霄又叫了一声,再往迟宁那边靠了一点。
外袍脱在火边烘干,迟宁只着一件中衣,皮肤宛如玉质。
只有顾凌霄看出他耳根泛了红。
“三天了,你答应我吗?”
天地四方都是落雨声,乌篷中的一点火光显得尤其可亲。
一滴水顺着迟宁的下巴淌下去,迟宁很紧张,甚至忘了去擦干被河水浸湿的头发。
迟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总冷着心肠,忽然有人举起一把火,他会下意识地畏惧。
冰凉的水痕贴在身上,迟宁喉结滚动几番,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直到顾凌霄把外袍罩在他头上。
外袍是顾凌霄的,带着火焰的暖意。
“不冷么?”顾凌霄隔着布料揉迟宁的发丝,还很小心地吸去迟宁耳廓上的水,“当心又要发烧。”
船篷里略显狭窄,顾凌霄微微弯腰,细致地给迟宁擦头发。
迟宁的发顶几乎挨在顾凌霄肩膀上,体型上的差距让顾凌霄遮挡住了迟宁的视线。
把风雨如晦挡在外面。
相离很近,迟宁不敢抬眼,怕撞上顾凌霄乌沉沉的眸子。
迟宁此时才真正的感觉到小徒弟长大成人。
脊背挺直,肩膀宽阔,已经需要低下头来和他说话。
舟中的气氛很安静。
只有迟宁的长睫抖啊抖。
暴露了心事。
顾凌霄问:“不想回答,是吗?”
把迟宁的发丝擦得半干,顾凌霄拇指按在迟宁唇边。
他记得那双浅色唇瓣的触感,冰冷的,也柔软。
“我不逼你,师尊……我不逼你。”
顾凌霄沉声说着,倾身想吻上去。
一把匕首抵在了他颈上,泛着寒意的雪刃如出笼猛虎让他脊背发凉。
顾凌霄只能遗憾地停住。
迟宁拧着眉头,依然用匕首制住顾凌霄:“你、你怎么总是想着这些。”
“跟你在一起,我还能想什么?”顾凌霄说。
“正道坦途你不走,为什么偏……”
顾凌霄截断迟宁的话:“我走的算哪门子邪魔外道?”
“簇玉门规哪一条有规定不许对师尊有爱慕之情?”
“簇玉修行并不要求清心寡欲,师尊修无情道能无挂无碍,但我不行,我是个俗人,浅薄粗鄙,会见色起意。”
顾凌霄总有说不完的歪理,边说边握住了迟宁拿刀的手,把匕首卸了下来。
迟宁气结,一双凤眸瞪大了:“回去就让解九泽把那条门规加上。”
顾凌霄道:“不做徒弟就能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