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之被迫逆袭(26)
景梓愣了一下。
扭头看着敖然疑惑道:“笔记本?”
敖然扶额:“就你手里的这个,我记笔记的。”
景梓拿起手中的本子,翻了翻,他刚才只顾着惊叹这支笔了,都没顾上这写字的纸,闲暇仔细看,这本子很是特别,本子的纸倒也常见,但这样式却尤为特别。
景梓从第一页翻起,入目的是满满的整齐而又漂亮的字,眼睛瞬间被这字吸引,不单是因为字好看,而是很多字他都不认识,一页看下来,全凭对药草的认知,连蒙带猜,大致看懂了个七七八八。
景梓却是越看越震惊。
抛却字迹,抛却他看不懂的字,敖然记的内容着实让他惊讶。
景梓不由得惊讶的看着敖然:“你真的才开始学医吗?”
敖然疑惑:“嗯……这应该是第三天吧?”
景梓奇道:“那这些都是你写的?”
敖然点了点头:“今天刚写的,有问题?”
景梓喃喃道:“没……没有。”
不仅没有问题,而且非常好,完全不像是个初入门的新手。
敖然对药草习性和用途的了解记录的很透彻,虽然这些都是很初级的药材,对景梓来说完全不用看都知道,甚至能知道更多,但敖然只是抱着本《医药经书》,对着这些草药观摩就能了解这么多,实在厉害,而且,敖然笔记下面还记录了一些药方,景梓学医多年,熟记于心的药方绝对成千上万,可敖然下面记得有好几个都是他不曾有印象的。
景梓想要问地很多,脑海里理了理,他决定从头开始问。
第四十六章
景梓:“《医药经书》我已经能倒背如流了,所以它上面记载了哪些内容,又或者哪些没有记载我都很清楚。”
敖然点头:“然后呢?”
景梓:“你还有看其他的药草书吗?”
敖然又点头:“景樊给了我一本初级药方。”
景梓:“我看看。”
敖然就将手边的药方书递了过去。
这药方书只有药方,关于草药特性的一概皆无。
景梓指着敖然笔记本上一处内容道:“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医药经书》上并没有。”
敖然笑了笑道:“猜的。”
景梓惊讶:“猜的?你怎么猜的?”
敖然:“根据药方还有《医药经书》上一些对症状的描述。”
景梓:“就这样?”
敖然点头应道:“因为是猜测,所以有一些矛盾,而且,有些不知道对不对,想找你问问。”
景梓得瑟了,嗤了一声,一脸傲气,“你说问就问?我可没免费教你的义务。”
敖然叹了口气,“好吧。”
景梓:“……”这就放弃了,也不挣扎一下?
敖然:“你觉得我笔记记得怎么样?”
这话题转的快的,景梓有点儿接不上了,一脸呆,“还……还不错。”
敖然哦了一声,又问:“有什么明显的错误吗?”
景梓低头又翻着看了看,敖然的笔记记得很清楚明了,笔记被他从中间划了一条竖线,分成两列,一列是药草及它的效用,一条一条的罗列出来,很简洁,每一条前面都标了一个符号,景梓不认识,但想来应该是序号;另一列则是一些问题和想法,也是很简洁的一句话,表达的很清楚。
景梓看得认真,一页一页的慢慢翻了过去,没有什么大问题,有矛盾的地方,敖然自己也标了出来。
景梓指着他列出来的问题:“紫蕊草和淑归草属性都较寒,也都有清热败火之效,但这两者相融时反倒会产生截然相反的热属性,很难解释是为什么,但偏偏就是这样,而且效用也相反。”
敖然仔细听着,是不是点个头,怪不得他觉得矛盾,药草真的很神奇,不知道现实世界也会是这样,还是小说世界本就有很多矛盾。
听着景梓解释,敖然趁热打铁,把所有疑问都问了遍,心情瞬间舒畅了。
景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敖然摇摇头:“没了,谢谢你。”
景梓冷笑:“交学费。”
敖然装的一脸懵懂:“是你自己要解释的。”
景梓:“哼!你给我下套。”
敖然:“有吗?我就随便问问,你可以随便听听,不必理会我。”
景梓眼角忍不住跳了跳,得了便宜还卖乖。
敖然解决了问题,装了会儿无辜,心情舒畅,笑道:“别计较,我看你当老师当的挺开心。”
景梓冷笑。
敖然也不在乎,笑着问:“你怎么不给景家子弟上课?”
景梓:“用不着我,我向来觉得景朴说的是真理,蠢才是教不会的,何必浪费时间。”
说罢,还瞥了一眼敖然。
敖然只当看不见,点了点头,有几分认同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说完,景梓也没接话,两人之间就突然安静了,坐在地上,也不嫌弃地上的土。
过了会儿,景梓突然说:“敖然,我确实小瞧你了,一直觉得你抛下族人,独自出逃,很懦夫,很没有义气,所以一直对你有偏见,现在发现,你确实很聪明。”
敖然内心却觉得很不好意思,他上了十多年的学,也许这十多年没让他记住学会该学的,但学会怎么去学习他一定掌握了,而且相比这群小孩,他已经快30了,人生阅历和耐性,理智都有了更多的沉淀,他比景梓多得不过是十年的生命,其他的,他皆不如景梓。
第四十七章
敖然笑弯了眼,有那么几分得意的谦虚:“客气客气。”
景梓翻着白眼气道:“你哪里客气了,我看你得意的很。”
敖然哈哈大笑。
他内心其实是很谦虚的,不过以他目前对景梓的了解,他夸你绝对不能谦虚,越谦虚,他反倒觉得你虚伪作假,既然不能谦虚,那就坦荡接受咯。
景梓突然说:“你上次说,相比活着,死了才是解脱。”
敖然愣了愣,想起这是他第一次见景梓时说的话。
敖然心喜,很好,提起这个话题,他正好可以给景梓洗洗脑,免得他以后遇事什么都不管不顾一股脑地往死里拼。
敖然问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景梓想了想,摇头道:“刚开始觉得你这是逃避的借口,后来又觉得有点儿道理。”
敖然欣慰,还好没全否,景梓聪慧,很多道理也能明白,就是那股执拗的劲儿改不了。
敖然手撑地,向后半仰,望着远处的云彩:“我是我娘和敖家众人拼死救出来的,我现在眼前还能清晰的印出我娘那会儿的样子,每一个头发丝都记得。”
敖然:“她身上都是血,那些血止都止不住的往外涌,明明都站不住了,可她还像是有用不完的力量一样,和那些人拼死纠缠。”
敖然顿了顿:“她还一直让我走,让我离开,让我快跑。”
敖然转头看着景梓继续道:“要是你,你一定会不走,是吧?”
景梓点头眼神执着:“我不会走,我会拼到最后一刻,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敖然笑了笑:“我看了我娘的眼睛,那双眼里是焦灼和期盼,还有她催促我走时的喊的每一声,都那么撕心裂肺,和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刻在我心上。”
敖然叹道:“对她来说,能让她安心的只有我活着,她焦灼和期盼的都是我,她焦灼抉择权在我手里,她无法替我做决定,不能强迫我走,她怕我固执,怕我不肯走,怕我被杀害,她期盼我能听话,能乖乖的离开。”
敖然:“她的想法我都明白,都懂,可偏偏这抉择权在我手里,太痛苦。”
敖然:“我留下来,大不了一死,能和他们死在一起以后也不孤单,不提心吊胆。可我不想看见我娘那样的眼神,那眼神让我心都颤,我不想让她失望难过,不想……不想让她死不瞑目。我就想,就算是死,也不要死在她面前,我要让她看到我逃出去了,我平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