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之被迫逆袭(240)
“怎么会?!”
“樊哥和敖然……两个男子……”
“这……这……”
连连感叹,让他语无伦次。
“不,不对,敖然……敖然他……”他实在说不出来那个让人悲伤的字,“这样怎么……怎么能成婚呢……”
颜枫歌攥了攥拳,咽下哽咽,硬生生地道,“他是我师弟,他的后事该由我来处理。”
痛也好,不舍也罢人死不能复生,他不愿但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参与不了师傅和师娘的后事,但自己师弟的后事,他必须亲手操办,对于师弟此刻而言,唯有入土为安才是最好的结果,这般拖着,不过是惊扰他的亡魂。
他这句话言罢,景樊就恶狠狠地瞪了过来,他像只凶神恶煞的野兽,生怕自己的幼兽被抢夺,以最凶狠的神态,想要吓走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滚!什么后事,我们要成亲了,只有喜事,没有后事!”嘶哑的声音让他更显骇人。
景梓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颜枫歌站着不动,他其实能理解对方,也能明白,这个人对自己的师弟爱得绝对比自己深,但正因如此,他该让他清醒过来。
景襄觉得自己这几日来把此生的眼泪都流干了,她不知道该支持谁,颜枫歌是对的,可她的哥哥,他那副样子,他就想什么都随他意,默默的流着泪,她一言不发,绝望又悲伤。
“把人放下吧,后事由我来处理。”颜枫歌岿然不动。
“滚!”景樊亦是不肯退让一步。
门口的丫鬟都吓傻了,她们才知,主子要娶的人已经离世了,可是主子依旧执着的要迎娶他。
卫月隐于角落看着这一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百九十五章
日光照耀,万物皆是一片生机勃勃,唯有屋内,冷得有些骇人,颜枫歌一步步上前,他看着面无表情,但眸中的悲痛隐藏不住,“景樊,敖然该好好休息了,你放下他吧。”
景樊这次看都不看他一眼,绕过他,直直离去。
颜枫歌只得伸手去拦他,然而他还未触碰到人,对方却已突然单膝跪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众人都吓呆了,齐齐扑上去,景襄忙拽着他手替他把脉——脉象不仅微弱,还极为紊乱,内伤严重至极,这般情况,寻常人早就晕死过去了,也不知景樊是如何支撑到现在的。
“哥,你受伤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吧,你再这样下去,性命也会有危险呀!”景襄抓着他的手,哭着道。
颜枫歌面色复杂,一时不知该如何拦他了。
没有理会他们,景樊擦了擦嘴角的血,他已经尽量避免了,但有几滴血还是溅在了敖然脸上,他小心翼翼的替他擦干净,抱着人,踉跄地站了起来。
“哥……哥,你这样会死的……我求求你先疗伤吧!”在景襄呜咽地祈求声里,景樊固执地抱着人离开。
屋外的丫鬟小厮们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言语,景樊咽下喉咙里再次涌上来的血,哑着声音,“该做什么不用我教吧?”
众人忙点头——婚礼照常举行。
其实按原定的计划,今日必得万分热闹,正常的成婚流程极为复杂,光是接亲就要有许多规定和习俗,可景樊知道,支持他的人不会有几个,那些亲人们一起的热闹也都不会有,但他调动了山上所有丫鬟和护卫,尽量把该有的流程都走了,即便家人不支持,他也想让这场婚礼轰轰烈烈一些,他也想要敖然知道,他不是玩闹,他是多么认真,多么郑重。
迎亲的流程因为他昨夜住在这里,如今便只需同敖然去他的主院即可,他从未将敖然当女子对待,礼服是与他一样的男装,没有红盖头,没有花轿,准备的是两匹绑着红绣球的汗血宝马,不过现在他只让人牵了一匹过来,两人同乘一匹。
景襄几人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如此,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颜枫歌那个想要阻拦的心也已经动摇。
倒是下人们反而都淡定了许多,主子的是他们即便心中诧异,但也不敢多嘴,唯一能做的仅有执行命令。
穿着喜庆的迎亲队伍吹起奏乐,整个山上顿时热闹起来,高头大马上的两个男子容貌出众,皆是一袭红衣引人瞩目。
这个小别院离景樊的主院太近,队伍会绕一圈再回到主院。
景文河后半夜基本就没再睡着,和幕雅诗躺在床上说了说话,长吁短叹了半夜,天又亮了,两个人刚吃过饭,就听到外面的的奏乐声。
还是喜乐,两人对视一眼,心头一跳,匆忙跑出去,入眼正是他儿子,怀里还搂着那……那个死人!
景文河一下就炸了,娶个男人他人了,现在人都死了,他还要把这婚事举行下去,简直……简直疯了!
“景樊!”怒喝声顿时想起,奏乐的人正想停,却被景樊一个眼神扫过去,众人顿时只当听不见,这个山上谁才是真正的决策人,他们心里还是有数的。
景文河见自己的阻拦没有丝毫用处,忙想追上去,却被幕雅诗拦住,对于自己的媳妇儿,景文河也是真的疼爱都骨子里了,忙压下火气,“你莫要拦我,他这个样子显然就是疯魔了,再不组织,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来。”
幕雅诗眼眶有些湿润,“他是个犟脾气的,他想要做的,谁去了都拦不住,你又何必非要让两个人都不痛快。”
景文河语气虽然柔和了,但火气不减,“他娶个男人我忍了,我也不拦他,可……可现在,那……那是个死人呀!”
幕雅诗抿了抿唇,一时也无言,她也是左右为难,她性子软,耳根子也软,即心疼儿子,又觉得丈夫有理。
两人说话间,那边景樊已经拐进了另一个路口,景文河安抚了一下幕雅诗,“别的我都忍了,这个绝不行,娶个死人,这……这说出去,简直天下耻笑。”
“爹,娘!”正说着,景襄三人匆匆赶过来,不仅他们,景家其他人,包括景朴,景萧竟都过来了。
景文河面子上更挂不住,疾步就要追过去,想阻止这一切。
那边景樊的队伍已经到了主院,抱着敖然下了马,他这个院子是独立出来的,说是个完整的宅子也不为过,前厅布置了酒宴,但他也不指望来多少人,但该有的都有。
拜堂的时间大陆上通常都是黄昏之时,但景樊已经等不及,他浑身都在痛,觉得自己也快站不住了,他怕自己撑不到那个时候了,所有能简化的流程都简化了,他只想走最后一步——拜堂成亲。
祭拜过天地,这个人便同他在上苍面前行过礼,留过姓名,死死绑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主婚者本来该是族中长辈,但景樊找了位年长的下属,也算有威望,那老人面色红润,虽蓄着白胡子,但看着极为精神,他对闭着眼的敖然没有丝毫诧异,目光淡然地冲景樊点了点头,“请两位新郎上前。”
待景樊抱着敖然站定后,主婚者朗声道,“行庙见礼,奏乐!”
“给我停!!!”
还未待乐师们鼓乐,门外便传来景文河满是怒意的阻拦声。
一众人纷纷望了过去,景文河身后站着景家众人,景樊转过身,目光淡漠的看着他们。
景襄忙上前,站到了景樊跟前,她有些怯怯,但目光坚定,是与非,对与错,不是谁来判定的,只做心中想做之事,哪怕与天下为敌又如何,她永远都会站在她哥哥这里。
景梓东看看,西看看一咬牙,还是拽着颜枫歌跟了上去,他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比起其他人,他更愿意相信景樊的所有决定。
景文河对于他们这几个小子也不在意,只看着景樊,“你年纪也不小了,不是胡闹的时候了,做什么事都好好考虑考虑!”
景樊站在堂前,许久才开口,“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亦说过,你同意,入座即可,不同意,还请离去。”
他声音不高,颇为沙哑,脸色也极其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