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269)
她自顾自揉着,林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看着阿凉的手在小腿上游.走,她抿紧了唇角,不言不语。
穆凉被她看得不耐烦,将腿放下,端正做好,又恢复肃正之色。
林然呆了呆,不解道:“你腿还疼,对吗?”
“不疼。”穆凉不承认,心中一阵不自然。
林然坚持:“你刚刚脸色不对,还是疼的。”
穆凉作势故作凶狠地眄视林然,也不言语。林然对她依赖又畏惧,缩了缩脖子,往一侧坐了坐,不去理会这个骗子。
疼与不疼都是阿凉的事,她又不疼,何哭惹阿凉不快,她有股直觉,紧紧闭着嘴巴,转身看向车外。
雨后散去闷热,时不时地掠过清风,风掀开车帘,雨声泠泠。
她有些孩子脾气,穆凉生气,她也很生气,不去理会车里的人。
穆凉动了动身子,见她久久不回头,知晓人又生气了,她默然叹气,伸手去拉林然:“生气了?”
她将眼前人当作以前的林然,只当凶一凶,林然就会缠着了,忘了眼前人心思不同了,更像孩子。
林然不让她碰,抽回自己的手,背对着她,倔强又让人心疼。
“小乖,生气也要说话的,不然我怎地知晓你气什么,怎么哄你?”穆凉压低声音,就像哄孩子般将人拉过来,“我错了,不该凶你。”
“你自己本来就腿疼,不捏也疼,骗我也疼,何苦骗我。”林然不明白她的想法,不知穆凉是羞耻,而非惧怕疼。
穆凉面对榆木脑袋也是无可奈何,顿了须臾,抵着林然的肩膀,低声道:“不骗你了,很疼。”
林然哼了一声,伸手抱着她,学着她在寺客房中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脊背,“再捏捏就不疼了。”
穆凉:“……”她就不该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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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几日,天气又热了起来。
穆凉找大夫看了住持给的药方,一人不放心,又令穆槐带着药方去往洛阳,交给宫中太医,确保药方无害,才敢放心给林然使用。
玄衣与穆槐接连离开后,林然要出府玩,她找不到人跟着,只好自己去陪着她出府。
两人下车漫步走着,听着街坊间的嬉闹声,林然伸手去牵穆凉。穆凉摇首,不给牵了。
林然撇了撇嘴,她隐隐感觉到阿凉不给她牵,是害羞,尤其是脸色又红了。她将手背到身后,释怀道:“回去再领着,好不好?”
“好。”穆凉莞尔。
林然舒展眉头了,高兴地往前走,晨起日光不烈,街边摊子都已经摆上了,她数日前来看过,早就记不得了,又若初来般兴高采烈。
她在前走,穆凉后跟着,总有一步之遥,林然喜欢左右看看,新奇又欣喜,走到上次的酒家前,她再次听到吆喝声。
吆喝声大,酒香浓厚,林然闻酒香而抬脚,穆凉忙拉着她:“莫要去了。”她记得林然回府后说过,这间酒家掌柜是骗子,明明知道酒不适合女子饮,偏偏诱她去买。
“为何?”林然顿下脚步,听着新奇的江南哝语,回身看着穆凉。
穆凉道:“他的酒不适合女子饮,你去了也不能喝。”
“哦,听阿凉的。”
林然将脚收回,转去其他摊子前。
她看着摊子里新奇的小玩意,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物什,看过就不再看,她也不爱这些小玩意。
从酒家走过后,在一角落里遇到一写字摊,她瞧着上面的字:文王再现。
她好奇道:“文王是谁?”
“文王指的是周文王姬昌,曾是一代明君,勤政爱才。”穆凉解释道。
“那他为何说是文王再现,岂不是谋逆?”林然大吃一惊,小小百姓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穆凉指着那白帆侧面,上写着:神卦测字,林然恍然大悟,“文王也是算卦的?”
“也不全是,他善卦罢了。”穆凉道。
两人站着不走,引得算卦人的注意,他走近两人,瞧过林然一眼,捋了捋胡须道:“二位可要算一卦?”
林然对寺庙里的住持还有些记忆,过去两日,依旧无法忘怀,便道:“我不算卦,你可看面相?”
“面相?”算卦人为难,见林然身上衣料不俗,猜测是哪家的傻姑娘出门了,再观她身后之人通身气度,样貌清丽,看他的一双眼睛平静,却撑起一股气势,他又不敢随意糊弄傻姑娘了。
他沉吟,林然不耐烦,催促道:“你会不会?”
“会,如何不会,您请来坐这里。”
林然迈步过去,穆凉在旁静静候着,气势不善,也不怕那人随意欺负了她家小呆子。
“姑娘想知晓什么?”算卦人捏了一手汗,见傻姑娘面带迷惑,也不觉松了口气。
“我想知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算卦人惊住了,首次遇到这般傻气的姑娘,他掂量着话,言道:“姑娘面色白皙,眉眼秀气,灵台清明,必然心怀良善。”
林然皱眉,还想再问,肩被人按住,上方响起阿凉的声音:“好了,你也问到了,去旁处看看。”
“哦。”林然应声,起身就走,算卦人哎哟一声:“您未给银子。”
穆凉扫他一眼,吓得他不敢作声,林然不想占人家便宜,从荷包里掏了银子给他,穆凉皱眉,也没有制止。
算卦人得了两块碎银子,喜不自禁,几句话就得了这么多银子,摆摊几月也赚不到这么多银子,他乐呵呵地送走两人。
林然算卦后,心情开朗,迈步也是轻巧,她动手去牵穆凉,想起不是在家里,又缩回手,还是开心道:“阿凉,那人道我心怀良善。”
“嗯。”穆凉弯弯唇角,尤其见到小呆子喜不自禁的样子,唇角蕴含的笑意更深了些。
林然眯眼错开她,免得看多了,阿凉又会生气。她一人往前走着,边走边看,又走到锦绣坊前。身后响起人声,是提醒她的:“左手锦绣坊是穆家的绣坊。”
“晓得了。”林然转步走进绣坊,她生得昳丽风流,又是一袭娇俏的红裳,肤色欺霜赛雪,引得路人都会看一眼,在绣坊面前停步后,对面的沈家店铺里的沈杳瞬间就看到了。
她出柜台,人还没跨过门槛,就见到小东家身后的女子,她害怕了,靠着门,粗粗看了一眼,觉得奇怪,今日小东家出来,怎地是她阿姐跟着。
她狐疑,林然已经进去了,看不见人,顿觉丧气,长叹了口气。父亲沈怀闻声走来,恰好见到穆凉身影,“穆家并非你能攀比的。”
“阿爹好笑,都道抬头嫁女,低头娶媳,阿爹怎地自惭形秽了。”沈杳撇嘴,面色带着不快,她自以为放低身价,那样露骨的情诗都给了人家,谁知晓一丝消息都没有,还被她阿姐吓了一番。
她哪里不好了,绣坊的大东家何至于一点颜面都不留给她。
沈怀得对面绣坊一壶茶,知微见著,且观那女子的气质,也知她比不是寻常人,沈家如何攀比得上。
“你与那绣坊小东家不合适,且她身上有病,瞧着像个傻子,你喜欢人家哪里?”
被父亲直接戳了出来,沈杳羞得面色滴血,绞着手中帕子道:“哪里傻了,人家可不傻,再者你看人家阿姐的气质,两人血脉相连,骨子里流的一样的血,怎会是傻子,您看错了。”
沈怀轻笑,道:“妹妹不是傻子,姐姐为何至今不嫁人?”
“您这是哪里听来的谣言,见不到人家夫婿,就说人家至今未见,指不定早就嫁人了。”沈杳忍不住反驳,见到父亲嫌弃的嘴脸后,心中不快,嘴上的话也如竹筒倒豆子吧,都吐了出来。
“就凭那女子送的回礼,都能在镇子里买间宅子,出手这般阔绰,你觉得你能攀得上?
”沈怀忍不住戳醒她,“你别做梦了,人家就算是傻子,也看不上你。”
“阿爹……”沈杳被气得跺脚,红着眼睛道:“她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