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197)
长乐照旧去听琴,小花魁今日迎客,她自然是第一人,撇开林然后,去春字楼里快活。林然瞧着她进楼,过了片刻,她回到方才的雅间,那里的两人还在闹腾。
她忍着不适,让人去唤赵九娘,隔壁想必只在孟浪,没有再说话了。
赵九娘来得很快,回身将屋门关起来,轻步走近:“隔壁是平王府的幕僚,跟着平王回洛阳,以丝绸生意为掩饰,实则就是打听消息的。”
“长乐如何知晓的?”林然略有些恼了,无端被长乐算计,她若不插手,可暗地里解决这件事,如今还要暴露九王府的人。
“我也不知,想必长乐殿下有自己的渠道,且秦宛在朝中多年,必然有自己的情报渠道。”
“你莫要插手了,我亲自来就成。”林然眉梢一扬,黑幽幽的瞳孔里散着冷意,秦宛背后的势力如何,她是一无所知。
她依附明皇,明皇同样也是信赖她,可见她手中握有明皇不少的势力。
秦宛此人,冰清玉洁,骨子里如何,只是她自己清楚。
伺候明皇十多年,未必就是表面这般简单,她怕赵九凉疏忽,再三嘱咐道:“既然长乐知晓,你就隐于暗中,装作不知这件事,且那位姑娘若是心腹,不会生事,你就留下,不然就不要留了。”
并非她性子寒凉,而是不敢疏忽,长乐这次能到利用浮云楼,还会有下一次。她如何都不能将浮云楼的情报泄露出去,得不偿失。
赵九娘应下。
在宵禁前,林然离开浮云楼,长乐沉浸在琴声中,次日清晨才回府。
只是她一回宫,就遇到秦宛出宫,两人碰面后,秦宛简单行礼,就去署衙办事。
她冷漠,长乐感知哪里不对,想起昨夜之事,心中冷了冷,此时不好凑过去,转身回府。
在紫宸殿外遇到平王,平王满面春风,一袭锦袍富贵,他锁着长乐的视线:“长乐这是从哪里来的?”
“平王兄管得多了,听说你屁股后面起火了,不知可灭火了?”长乐笑意依旧,与从前无异。
两人本就不亲厚,因秦宛一事势同水火。平王也知晓秦宛心中喜欢长乐,但长乐是何心思就不知道了。她们是青梅,秦家未覆灭之前,感情甚好,好到暧昧的程度了。
秦宛念着旧情,就未必会心向着旁人。平王知旧事,不会轻易放过这些小事,不面讽刺道:“火灭不灭不大要紧,要紧的是我能不能娶到秦宛,长乐觉得我可有胜算?”
“肯定没有。”长乐不加掩饰,直接否认,也不说内情,只恶心道:“平王妃可是母老虎,后院之事极为擅长,瞧着那些侧妃与妾室卑躬屈膝,您也该有警觉,想要废弃她,就得看看她的母家可同意。”
夺嫡本就需要兵力,平王最缺的就是兵权,信阳最有利的不仅是天下人面前的威望,还有二三十万的兵,平王本就不能比,这个紧要的关头是不会放弃平王妃母家的兵。
在信阳这颗大树面前,一棵小草也是有悠悠绿意的。
“是吗?”平王冷冷道,“你觉得一个秦宛和几万兵力比起来,孰轻孰重?”
长乐后退一步,脸色微变,人有脑子都会选择秦宛。
秦宛是权臣,看似无关紧要,可唯有身在朝堂上的人才知晓秦宛的能力不亚于丞相。陛下看重,她稳稳地掌握凤阁,替陛下掌控着诏令发布,何等的重要。
她漆黑阴冷的视线稳稳地凝固在平王身上,轻轻咬住唇角,作势看向一侧,不愿让平王看到自己的软肋:“是吗?这个选择不难,就难在你如何掌控陛下近臣?陛下若是知悉,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长乐或许不知道,我已向陛下表明心思,誓死守护苏氏江山。”平王的音调很沉,仿若带着地狱来的魔力,让人心神一颤。
长乐怒极反笑:“骨子里的气节真好,在你出生之际,阿爹就该活活掐死你这个不孝子孙。”
“我不像你们迂腐,只要江山是我的,管它姓陈还是姓苏,真是愚昧。”平王讽刺一句,看着长乐乍白的脸色,心里极为舒服,大笑一声后,扬长而去。
长乐抿住朱唇,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在朝堂上待了这么多年,她深吸了几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平王若为帝,她必然会失去秦宛。
秦宛必然是平王案板上的肉,到时她们也无能力去抗衡。
“看来秦宛说的对。”她唇边浮起自嘲的笑,“都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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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阳止兵不前,在江畔驻扎,练兵百日,明皇在宫里亟不可待,外间的谣言传得愈发凶狠,都道信阳会反上洛阳。
消息不知怎地传出去,人人惊慌,明皇邀请林然入宫小住,意在囚禁。
林然倒是不惧,大大方方地入宫,就住在紫宸殿一侧的偏殿里,林家的生意暂时交给林肆打理。长乐成了常客,两人在殿里投壶,对弈,时而去打马球。
到端午的时候,明皇赏赐了粽子,长乐瞧着五花八门的式样,“你喜欢吃吗?”
“不吃,毒死了怎么办?”林然撇嘴,抱来小兔子,拆开一个喂它吃,一面道:“小姨娘可要吃一个?”
“你都怕死了,我还吃甚?”长乐也不上当,宫里本就不是寻常之地,虽说此地在明皇的管辖下,可保不住就有人趁机兴风作浪。
小白兔这些时日跟着林然长胖了很多,整个成了一团,宫里菜肴做的精致,林然吃的时候都会同它一道吃。结果兔子吃的比人还多,蹲在食案上,团成一团,就像是一堆雪,可爱得紧。
林然喂过后,看向外间:“今日有龙舟赛?”
“有,无甚意思,你这个兔子再喂下去就要胖得走不动路了。”长乐去揪着两个兔子耳朵,整个提了起来,在空中晃了两下,兔子就不动了。
“我说死了就死了,怎地这么灵?”长乐去揉揉兔子耳朵,发觉哪里不对,兔子嘴边吐着白沫,吓得她忙松开,看着自己手上的白沫,紧张道:“真的死了。”
兔子吐出的白沫也不知有没有毒,她忙去请太医,又让人拿了皂角来净手:“你兔子是被毒.死的,白沫有毒,我也得死……”
宫人慌作一团,有些毒碰了也会死人,当即请太医的、打水打水。唯有林然淡淡地看着这些人,随口添一句:“小姨娘,不知有没毒,将手砍下来就不会有事了,不然太医来了,毒早就蔓延进心口了,他们也是回天乏力。”
她这么一说,伺候长乐的宫人就哭作一团,长乐反而不慌了,慢悠悠道:“去请陛下。”
林然提醒道:“陛下去看龙舟赛了。”
长乐又道:“去将秦宛找来,就说本宫被人毒.死了。”
宫人面面相觑,跪了一殿,无人赶去请秦宛来。林然靠着坐榻,目光凝滞在小白兔渐渐凉下来的身体上:“赶紧去,传我的话,就说长乐殿下命在旦夕。”
“是。”胆大的宫人提起裙摆就小跑着出去。
“都出去待着,别碍眼。”长乐不耐地吩咐满殿的宫人退出去,自己擦净了手,置于鼻尖闻了闻,面色冷凝,说是不害怕也是糊弄旁人的。
林然趁机笑道:“让你欺负我的兔子,它自己给自己报仇了。”
“小东西,别人要毒.死你,你怎地毫无反应,莫不是傻了不成?”
“我无事,死的只是一条兔子罢了,还给你与秦宛大人亲昵的时间,如何看都是很划算的。”林然是视线,淡淡地落在长乐的身上,袖中手指用力地抓住榻上的坐垫,“可与我无关。”
“你死了,信阳可就真的反了。”长乐毫不犹豫地戳破这层窗户纸,毕竟她能想到的事,林然也会反应过来。
“我都已经死了,还管谁反不反。不过我既然没死,就得弄清楚这件事,不然太丢信阳殿下的脸面了。”她直起身子,走近兔子,直接提起它:“瞧着,我指不定就是这副死样了。”
长乐心口一滞,“此事断然不是陛下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