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
“感觉你和之前真的不太一样了。”
阴沉的眼神,粗暴的动作,拒绝接吻:就算有人整个身体贴了上去,还是会在嘴唇相接的那一刻就被笑着推开。或着,更伤人一点的:直接躲避。都懒得掩饰一下。
既然放荡,又要什么纯情。“我也是有取舍的。你底在想谁?到底在想什么?”
“你想要我吻你?”
段屿没有说话,笑着撩开她的头发,表情是温和的,眼神却不。
情绪同以往那样,游移出光鲜亮丽的皮囊,枯褴又麻木,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情景剧。
她有些头皮发麻。抚摸的动作越发轻柔,越让人感到疑惑又不安。
对上眼神,她忽然一愣,躲开他的手,“你又在看别人。”
比起不爽,更多的是好奇。
“你先放手,你告诉我。”她有兴趣地追问,“你在看谁?”
默然良久,他忽然若有所思地向后靠去。
“是啊。”
“我到底在看谁。”
他在看炫目的天花板。就像在最近无数噩梦缠身的深夜惊醒后那样,在一片漆黑中,缓缓睁开双眼,等待夜视恢复。
他在看谁?
被吻出血色的、暗红的嘴唇。配合弥蒙的双眼,完全受不住一点刺激,泌出生理性的眼泪,让人喉舌干渴。
身下的人语带哭腔,鼻音厚重,因为害怕而蜷着身体,发丝扫在他的手背,轻绵蓬软。
像是在讨要什么似的,那样小心翼翼的眼神,不安又粘人地哭喘。
一直以来都那么固执,却在某些时刻忽然娇气得要命。又瑟缩着,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轻而易举就能迎入怀中的,满馥的青草香味。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看谁。
女孩儿对他失去了兴趣,却又因为发现自己开始占据主导而充满兴趣。
“说说看。”
“你在看着我的时候,你在看谁?”
“你在抚摸我的时候,是在抚摸谁?”
“你好像很喜欢我的嘴唇,为什么不吻我?”
“看你这幅表情,明明心知肚明。”
“Ed,你告诉我。”
“你到底把我当成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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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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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抱歉……
脆皮生病了啊啊啊,3号那天就觉得不太对劲,喉咙疼,但以为只是普通感冒就没太在意(还想着晚上可以及时更我好天真)结果当晚就发烧555西北气温骤降主打的就是一个猝不及防
其实也不是不能写,就是浑浑噩噩的再加上梳理新卷剧情(顺便预个警这一part会比较沉重)还是决定不逞强了( )
为了补偿今晚会再加更一章,久等了真的很抱歉!
第32章 我在宿舍等你。
12.21,Washington Square Park,New York.
-After that
-And Now
-
“晓阳?”小森侑奇怪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进来。”
白晓阳回过神来,抱紧怀里的一大摞书,“没什么。”
“……Raven又让你跑腿。来,给我一半吧。”
白晓阳没有推脱,“谢谢。”
“身上都是雨水,不然你回宿舍换件衣服再来吧。”
“还是不了。”
“怎么了吗?”
“我室友回来了。”他垂下眼,放轻声音,“……可能会遇见,所以还是算了。”
“你室友……ああ,”小森侑恍然,终于明白了朋友为什么是这幅模样。
听了个大概,他意外道,“甚至不在纽约吗?感觉都好久了,你和我说过,我记得你那段时间真的很不好。发了很多消息吧,他一条都没有回。居然这样都不会被开除,”小森侑幽幽地叹了口气,“有钱人真是……”
这是一间用来做社团活动的小教室,白晓阳将抱了一路的书放下,坐在椅子上,忽然松弛后紧跟着就是一阵强烈的脱力感。
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干,却已经精疲力竭,到底是为什么。
他看向打开电脑埋头校对的小森侑,心理有些复杂。
段屿消失了整整两个月。
……在陌生的房间醒来,宿醉带来的头痛和腹泻几乎快杀了他,白晓阳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不记得昨天到底发生了多离谱的事,他只记得段屿把吴晟按在桌子上……到处都是血。
又被掌心乱七竖八的伤口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怎么弄的,他四下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昨夜扔在地上的唱片碎片,应该一早就被帮佣清扫干净了吧。
房间空荡荡的,很干净,依旧是那副无人居住过的模样。
虽然记忆模糊,但不代表他把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
嘴唇的触感太过鲜明了,以至于他想起来的时候羞耻得浑身滚烫,躲在被子里不敢出去,不敢面对段屿。
却没想到他早就不在那栋房子里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当夜?还是清晨?
很多都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自己是否告白过,因此心中忐忑,也不好意思在这栋大到离谱的房子里待太久,白晓阳一个人跑回宿舍,直到入夜都坐立不安。他一直在想,等段屿回来的时候,他该怎么面对,该说些什么,是辩解还是将一切袒露。
心情微妙又奇怪,他想自己可能不全是不安,结果也不会太过于消极。隐秘的心绪中,又那么一小部分——不容忽视的一小部分,是期盼与喜悦。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整天。只要门口一出现脚步声——白晓阳就会紧张地坐起来。发现并没有人开门,又低落地躺了回去。
他等了很久,困得眼皮打架也还在等,直到窗外天光大亮,段屿还是没有回来。
一天,两天,一周,半个月。
段屿再也没有回来。
因为担心所以忍不住发消息讯问,却迟迟得不到回应,每一条消息都石沉大海,他问文珊,对方给出的答案模糊又微妙,她为难地说自己不知情,但又让他不用担心,段屿没有出事。
“是他让你……这么说的吗。”
“……对不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对,到底是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
隔着电话,他听见文珊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对他说。“小羊。”
“嗯。”
“段屿,怎么说呢……之前就有点猜到,但还是想问问,”她顿了顿,有些艰难地问,“你喜欢他,是吗。”
白晓阳听出了她语气中隐隐夹带的悲伤情绪。
怜悯,惋惜。他了然地垂下眼,没什么犹豫。
“嗯。”
“……”
白晓阳说:“喜欢。”
“不行的,段屿他……小羊,我没有别的意思,绝对没有!你了解我,绝对绝对不是歧视!我不可能……”面对白晓阳的沉默,想到这份结局注定的感情,她难过得几乎快要哭出来,可吞吞吐吐半天,她想说的太多,可最终也只不过凝汇成灰心丧气的两个字,“真的不行。”
“小羊,不行的。”
忍不下心,该怎么无情地告诉他,因为是段屿,所以这注定是一场永远得不到结果的、无望的单恋。
她知道段屿的过去。
她知道段屿经历过什么。
那样的年纪,亲眼所见的,一桩又一桩肮脏又残忍的事。
童年开朗活泼的玩伴,就那么死在了五岁生日的那个夜晚,从此之后变得缄默又冷情。
憎恨着父亲,其实也憎恨着母亲,年少时比别人还要更加叛逆,癫狂的青春期时代,为了激怒段为斌,段屿多疯的事都敢做,任性到连命都不顾。
这么多年的相处,她知道段屿的本性,知道他本质是恶是善,但也同样知道那张鲜亮皮囊撕开后必定满目苍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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