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过斑马线去了街对面,齐天磊这才想起来问一句:“老大,咱来这儿干嘛?”
韩飞鹭:“找陆屹然的爹妈。”
齐天磊:“陆屹然?是之前死在吴启平手术刀下的那个人吗?”
韩飞鹭看他一眼:“你总结的很准确,可以拿去当新闻标题了。去买两瓶水。”
途径便利店,韩飞鹭口渴了,停下来指了下便利店,齐天磊立刻就跑进去了。韩飞鹭站在路边等,突然看到前面路口人群哄闹,人群纷纷从右转的街道里往外跑,还有几个人大喊“快报警”。
他不假思索就逆着人流的方向往前走,向迎面跑来的人群问:“前面出什么事了?”
没人回答他,人群惊慌四散。
他小跑转过路口,看到一个穿白T的年轻男性把一名路人压在地上,头埋在路人的颈部,竟是在撕咬他面部和颈部的皮肉;穿白T的男人满脸鲜血,衣服也沾满血迹,嘴里叼着一块从路人脸上啃下的皮肉,像头正在进食的野兽。
韩飞鹭见此情形,不禁心中惊骇,眼前这一幕就像美剧中的丧尸食人,他第一反应是怀疑周围是否有隐藏摄像头。但是这不是整蛊也不是节目,而是真实的人吃人,因为他能看到路人面部裸露的白骨,路人无助地伸出手,还在喊“救命”。
韩飞鹭跑过去一脚把吃人的男人踹开,满面鲜血的男人发了狂般吼叫着冲向他,又被他一拳揍爬下。韩飞鹭追过去然后用膝压住他后脖颈,从兜里取出手铐给他上了铐子。
“家树!家树!”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大喊着朝这边跑了过来,韩飞鹭循声望去,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五分钟前,他在手机上看过此人的照片,是陆屹然的父亲。而陆屹然的父亲口口声声呼唤的,就是刚才被他戴上手铐的食人的怪物。
第27章 重症
路人受伤严重,韩飞鹭让齐天磊开车将其送往医院,又去看陆屹然父亲陆卫平,陆卫平伤得也不轻,他手臂上有几道抓痕,头顶被利器砸出一道伤口,鲜血直流。
韩飞鹭想送他去医院,被他一把抓住手臂,哭求道:“救救我老婆!”
陆卫平磕磕巴巴说不清楚情况,韩飞鹭又无法丢下刚才被铐住的嫌疑人,所以押着嫌疑人和陆卫平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看到遍地狼藉;一个男人躺在一地血泊里,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电视柜前躺着陆卫平的妻子陶苒,陶苒身上也有多处刀伤,手臂上有几处深可见肉的咬痕,左手没了食指和中指。客厅里的男人已经断气,陆卫平的妻子陶苒一息尚存。
陆卫平抱着妻子哭天抢地。韩飞鹭喊道:“快叫救护车!”
他看到陶苒身旁有一截断指,但是陶苒断了两根手指,且她手指断口很不规则,像是牙齿咬出的痕迹。韩飞鹭看向身边的男人,发现他嘴里在咀嚼什么东西,便把他抵在门框上掰开他的嘴,从他嘴里掏出一截已经被啃得残缺不全的断指。
韩飞鹭心生恶气,把他拽到楼道里扔到地上,踩住他胸口蹲下身,问:“是你干的?”
男人不回答,只睁着双眼看着头顶天花板,眼神涣散无焦,只有两排牙齿还在机械地咀嚼嘴里残存的皮肉。韩飞鹭看到他这神态,怀疑他吸毒过量,此时已经度过了亢奋狂躁的阶段,变得呆滞麻木。
救护车来得很快,客厅里的男人已经断了气,韩飞鹭只让他们将陶苒带去医院。陆卫平想跟着去,但被韩飞鹭阻止。韩飞鹭叫来了勘察组和法医,把惨烈的案发现场交给他们,自己押着已经落网的嫌疑人和陆卫平先回支队。
回到单位,韩飞鹭把嫌疑人丢进法医室采样做毒检,又叫来两个人处理陆卫平身上的伤,然后回到办公室脱掉身上染血的短袖换上一件黑色制式黑T,换上干净衣服又去卫生间洗掉沾满双手的血迹。
穆雪橙和女警小赵守在卫生间门外,等韩飞鹭一出来,两人一左一右把他围住,穆雪橙道:“韩队,你上热搜了!”
她用手机播放一段视频,是刚才路发生在康城路街头的事件;视频里一个男人将一名路人压在身下,不停地撕咬路人的面部和颈部,场面凶残又血腥。紧接着韩飞鹭出现了,一脚把攻击路人的男人踹翻,三两拳将其揍趴,剧情可谓充满了戏剧性。
这段视频是当时在场的其他路人录制的,录完就立刻发到网上,在短短半个多小时内快速发酵,成为占据‘热一’位置的文娱类头条新闻。视频广泛传播,有不少人质疑视频的真实性,怀疑是剧组拍戏被盗摄,也怀疑是剧组故意流出视频用以炒作,持有质疑精神的网友特意把他出现的画面截取下来,还把他的脸放大,质疑道:长成这样,你告诉我不是演员?
小赵道:“韩队,这是怎么回事啊?要不是我认得你,我也以为是剧组在拍戏呢。”
韩飞鹭拨开穆雪橙的手机往前走:“当事人在一楼做毒检,想知道的自己去问。”
穆雪橙和小赵都去看新闻中‘丧尸男’的真面目,韩飞鹭来到楼下一间会议室,里面坐着陆卫平和两名警察。警察正在包扎陆卫平手臂上的伤口,见韩飞鹭进来了,便道:“韩队,他的脑袋被果盘砸破了,我们只能止住血,得让他尽快去医院缝针。”
陆卫平担心妻子的安危:“我老婆怎么样了?”
韩飞鹭拉开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道:“你别激动,你流了不少血,情绪过激容易晕过去。你老婆已经进手术室了,没有生命危险。”
韩飞鹭让人给他倒了杯水,等他稍微冷静了些,就门见山地问:“谁干的?”
陆卫平又惊又怕心有余悸:“是我的表侄子,他他他他突然就疯了!”
韩飞鹭:“你的表侄是我刚才带回来的年轻人?他叫什么名字?”
陆卫平:“他叫彭家树,是我老婆娘家二舅的三儿子。”
韩飞鹭:“你家里还躺着一个人,他是谁?”
陆卫平:“是我亲侄儿,我哥的儿子,叫陆疆。”
韩飞鹭迅速在心里捋出人物关系:彭家树是陆卫平妻子陶苒的远方亲戚,死者陆疆是陆卫平的亲侄儿,也就是死去的陆屹然的表哥。韩飞鹭觉得陆疆这名字有点熟悉,稍一回忆,想起来了,曾经去万恒集团闹事的两人就是陆卫平和陆疆。
韩飞鹭:“死在你家里的陆疆是谁杀的?”
陆卫平瑟瑟发抖:“是彭家树啊!他是个畜生!”
韩飞鹭耐心地等他哭了几声,等他情绪稍有回落,才道:“把事发经过详细说一说。”
陆卫平做的是运输生意,开着大货车游走在全国高速公路上,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他和陆疆即是叔侄也是生意伙伴,两人结伴而行,路上即能互相照应也能轮班驾驶。陆卫平在路上走了半个多月,两天前才回到家,本打算休息几天再度上路,却在今天中午突发意外,然而一切要从几个月开始说起;陆屹然死后,妻子陶苒和二表舅商议,想把最小的儿子彭家树过继到自己家中,当做儿子抚养。彭家树今年刚满二十,本生活在老家一个小县城,听闻有机会去到大城市读书,当即便答应了。加上他家中孩子多,他最不受宠,爹妈就像扔件破包袱似的把他送上了来聿城的火车。
来到聿城后,彭家树一直住在陆卫平和陶苒家里,陆卫平说他本是个机灵又勤快的孩子,不是为何,突然间变得呆傻又懒惰,每日除了吃喝就是睡觉。他想把彭家树赶回老家,但是妻子陶苒以死相逼,非要留下彭家树,他只能作罢。就在今天中午,陆卫平一家人吃完午饭正在午休,彭家树突然狂性大发,疯疯癫癫的要出门,陶苒阻拦但却被他咬掉手指,还拿起一把水果刀乱挥乱舞。陆卫平和陆疆担心他伤人,想把他捆住限制他的行动,然而陆疆被他一刀刺进心脏,陆卫平也受了伤。
随后彭家树逃出家门跑到大街上攻击路人,被韩飞鹭发现并制止,后来发生的事都是韩飞鹭亲历,无需陆卫平再做阐述。
韩飞鹭听完陆卫平讲述的来龙去脉,觉得整桩事件基本合理,只有一事不清:“彭家树为什么突然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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