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玟双手接过,笑道:“谢谢。”
周颂顺势在她身旁坐下,和她闲天扯地,搭起讪来。他很会利用自己相貌上的优势,稍加演绎就变成了一个倜傥风流的富家公子。丁玟和他相谈甚欢,不禁有些心驰意动。
周颂见她完全没了戒备,才切入正题:“你是石总的助理?”
丁玟:“对。”
周颂笑道:“那你很厉害,这么年轻就身居要职。”
丁玟羞赧一笑:“没有啦,我的工作是帮他安排行程,帮他订饭定机票,做些琐碎的的杂活儿。”
周颂:“你做他的助理多久了?”
丁玟:“一年多快两年。”
周颂手抵着额角看着她的脸,笑道:“我说怎么对你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原来我们之前见过。”
丁玟疑道:“我们见过吗?”
周颂道:“5月2号,玫瑰园酒店,石总在酒店请合作方吃饭。那天我和朋友也在那里。我看到石总身边有个漂亮的女孩儿,不是你吗?”
丁玟更疑惑:“5月2号玫瑰园酒店?那天我们公司的确招待合作方吃饭,但是石总没有出席啊。”
周颂听到这里,忍不住翘起唇角:“怎么会呢?难道我看错了吗?”
5月2号是石薇出事的日子,石海城接受警方调查时言曰自己从早到午都在玫瑰园等客户。警方向石海城身边的工作人员核实此事,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石海城在中午12点到达酒店,直到傍晚5点才离开,这是工作人员统一的说法。但是此时丁玟说出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讯息,很难让人不怀疑当日那些统一口径的员工都被石海城事先打点过。
丁玟笃定道:“你一定是看错了,那天石总的确准备去酒店,但是车开到一半,对方公司一位老总临时无法到场。石总觉得这是对方撅他的面子,所以临时决定不参加那次饭局。”
周颂继续循循善诱:“后来石总去了哪里?”
丁玟:“这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石总在半路下车,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
周颂:“这顿饭吃成了吗?”
丁玟:“没有,去了酒店的王经理和陆总等到下午五点多都没等到合作方。石总后来叮嘱我们对外说他也去了酒店,为了让合作方感受到我们的诚意和他们的失礼。”
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提示音,周颂朝她的手机看了一眼,那是邮箱收到邮件后的提示音。丁玟看过手机,然后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在电脑上登录邮箱。在登录邮箱之前,她打开电脑桌面上一个名为‘账号和密码’的便签。
周颂往后仰靠进椅子里,然后把咖啡杯端起来,借着喝咖啡的动作偷看她的电脑屏幕;便签里记了一串邮箱账号和密码,估计是她为了防止自己忘记,特意写成了便签。周颂也整理了一份记有五六个邮箱的账号和密码备忘录,他做的也是琐碎的杂活,其中就包括查看邮件,不仅有部门组内的邮箱,也有领导的邮箱。领导大都没有时间及时查阅邮件也没有精力亲自回复邮件,所以需要下属代为回复。
丁玟管理着四个邮箱,便签上记载了邮箱使用者和账号密码。周颂眼尖得很,一眼看到第二个邮箱的账号和密码前写着‘佟总工作邮箱’。据他所知,创美公司的高层里只有佟月一人姓佟,这个邮箱极有可能就是佟月的工作邮箱;便签打开到关闭只有几秒钟,但这短短几秒钟已经足够让周颂记住账号和密码。
饭买回来了,马经理招呼大家吃饭,周颂寻了个借口离开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工位取了笔记本电脑,拿着电脑走到无人的楼梯间在台阶上坐下,打开邮箱,把记在脑中的账号密码输入进去,片刻后,成功登录。
这的确是佟月的邮箱,邮箱页面背景是她和石薇的合照,进入收件箱,里面空空如也,所有邮件都被删光,垃圾箱也被清理干净。但这难不倒他,他在国外跟一个俄罗斯的留学生学了点电脑技术,虽然不精,但是找回删除的邮件是足够的。
他把两个月内的邮件全部找回,逐个翻看,公事往来的邮件都会标明发件人,比如某某公司某某职工,所以他留意看发件人,只看那些发件人不详的邮件,如此查了有半个多钟头,找到了一封发件人是一串英文的邮件,那英文字符是乱码,在众多格式工整的邮件中非常另类。
他点进去,看到邮件内容的第一行就知道此举非虚,等他看完整封邮件,脸上浮现出按捺不住的快意。
周颂把这封邮件导出,然后退出登录合上电脑,拿出手机拨通韩飞鹭的电话。
电话迟了一会儿才接通,韩飞鹭:“喂?”
周颂:“你从乔琪家拿走的电脑里有什么?”
韩飞鹭语气很烦躁:“什么都没有,系统被重置了,跟新买的电脑一样。她的电脑一定被动过手脚。”
周颂翘起唇角,得意道:“告诉你一件事。”
韩飞鹭:“说。”
周颂:“我知道石薇是怎么死的。”
韩飞鹭:“石薇?佟月和石海城的女儿?她不是死于意外从秋千上跌落吗?”
周颂的语气很轻,也很冷:“不,是石海城杀死了她。”
第36章 她就是窦晴
翁熙和家里关系很差劲,除非逢年过节,否则轻易不回家。因为她母亲早亡,父亲再娶又生下一个孩子,她就成了外人。没满十八岁,她就从家里搬了出来,与父亲和后妈的感情聊胜于无,最近一次回家是父亲过六十岁生日,她回家吃了顿饭,但在饭桌上和后妈起了冲突,最后不欢而散。
这些信息都出自翁熙的父亲翁柏阳之口,翁柏阳是个枯瘦的小老头,一双促狭的眼睛里透露出精明和执拗的光,俨然是固执又强硬的男人老了之后出现的面相。他的大男子主义和顽固不化在接受警察问询的时候就彰显了个淋漓尽致,他哐哐用力拍着桌子,拇指上的金扳指把桌面割出好几道划痕:“她就是故意躲着我!她就是不想出钱!她就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
负责向他了解情况的是顾海和齐天磊,顾海一脸淡定地看着他发癫,齐天磊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按回椅子上,“你坐好,先配合我们把情况说清楚,我们才能帮你找人。”
翁柏阳气愤地坐在椅子上,把手挥舞的像是在赶蚊子:“她以为她躲起来就没事了吗?她要是不出这笔钱,老子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顾海往电脑里输入笔录,输了几行字,觉得翁柏阳实在不像话,便道:“按你所说,你的女儿翁熙不是失踪,是为了躲你所以藏起来了?”
翁柏阳:“对啊,这事儿她干过,前年我装修房子让她出十万,她就骗我出差,其实藏在她朋友家里!”
顾海:“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
翁柏阳:“28号,那天我过寿把她叫回来吃饭,结果她还给我吊脸子!”
顾海:“这次她为什么躲你?”
翁柏阳:“她弟弟结婚要买房子,首付缺三十万,我让她拿出这笔钱,她不拿,我扇她一巴掌她就跑了。”
顾海听到这里,再也不想正眼瞧他,也懒得费口舌,又望着电脑输入笔录。
齐天磊只好继续问下去:“28号之后你第一次找她是什么时候?”
翁柏阳:“过了三天,我给她打电话她不接,发消息也不回,我找去她公司,公司老板说她没去上班,去她家里也没人。肯定是她公司里的人帮她藏起来了,我们自己家的事和那些外人有什么关系?你们赶紧让他们把人给我交出来!”
门突然开了,韩飞鹭拿着一份资料走进来,瞥了眼翁柏阳,道:“让你们接待报案人,你们怎么整出了审讯的动静?吵得整栋楼都在晃。”
齐天磊站起身,把位置给他让了出来,道:“韩队,他就是翁熙的父亲。”
韩飞鹭坐下,展开手里的资料,边看边问:“是你报的案?”
翁柏阳:“我没报案,是你们把我弄到这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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