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铭礼有些难过。
默不哼声地从兜里掏出酒精小喷瓶,用棉签擦干净血迹。
他发现,指腹伤口确实如解鸣谦所说,已经长合,不再流血,但伤口偏深,好似被尖锐的小刀深深嵌在里边一样。
足见解鸣谦对自己手指的用力之狠。
他沉默片刻,上前亲亲解鸣谦的手指头,又用酒精擦一擦,贴上创口贴。
解鸣谦瞧出程铭礼的难过,伸出另一只手,揉揉程铭礼的头。
氛围有些沉重,解鸣谦故意调笑道:“铭礼,你是叮当猫吗,裤袋里能掏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程铭礼失落,“我准备得还是不够。”
他拥着解鸣谦的进屋子,掀开自己衣服,露出肚皮,就要将解鸣谦的手放到自己腹部暖一暖。
解鸣谦强行制止,他那双手皮..肉.下,全是未散的阴气,程铭礼这小修为,哪承受的得住?
他道:“三和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我担心他晕过去,咱们快点去找他。这个天气,万一晕过去了,也是遭罪。”
冬日阳光再暖,也比不上夏天暖,要是倒在地上昏睡,绝对会感冒。
程铭礼不能阻止解鸣谦去找三和,他犹豫片刻,自己合掌握着解鸣谦双手,尽量将自己掌上温度传给解鸣谦。
走了一段时间,程铭礼恨不得拍拍自己的榆木脑袋,“鸣谦,是不是有个取暖避寒咒语?我给你念念。”
解鸣谦没制止程铭礼的好意,含笑望着他,眼含鼓励。
程铭礼握着解鸣谦的手,口念:“‘火帝法也、火帝炎炎……’”[1]
一路念了半个小时,不知道是人体取暖成功、还是咒语成功又或者是运动生热成功,总之,来到三和道长面前时,解鸣谦的双手,确实没那么凉了。
三和道长的姿势,和程铭礼发现解鸣谦时一模一样,不过不同于解鸣谦发现程铭礼过来,还继续打坐,三和道长在两人靠近时,便睁开双眼。
他长吐一口气,抓着解鸣谦道:“阵法破解,道法反噬,查!”
解鸣谦抓住三和道长的手,道:“放心,会查的,会查的。”
解鸣谦伸手,想要将三和道长背起来,程铭礼连忙上前,弯腰蹲身到三和道长前面,道:“鸣谦,我来背三和前辈吧。”
鸣谦刚刚也辛苦一场,哪能再劳累?
解鸣谦没和他抢,他此时确实有点提不起劲。
给翁静安发了个信息,程铭礼背着三和道长,解鸣谦跟在旁边,慢慢走向小园林外。
翁静安就在隔着小园林几条街道的园林内等着,倒不是他不想更近,而是他没法靠得更近,他距离小园林近到一定距离,就气喘心慌,不敢再往前靠近。
除了他,还有他大堂哥一家,他父母和叔叔一家。
这样重要的日子,谁都不放心。
要不是他爷爷年纪大,身体也不算好,也会跑过来。
被解鸣谦联系前,大堂哥刚收到公司特助打来消息,那个一直拖着没有进展的项目,对方松了口气,很快就能签合同了。
这个好消息,让翁家所有人都精神一震。
这是,破阵了,成功了?
这些日子,被一连串坏消息压得喘不过气的众人,没忍住热泪盈眶。
太好了。
他们翁家苦难日子过去了。
之前听解鸣谦说完那个大阵的作用,又收到翁家一旁支“意外”去世消息,翁家真担心,自己这些家人,某天也如那些旁支一样,遭到“意外”。
悬在头顶的达摩利剑解除,这让翁家人如何不欢喜?
只是,还没等到解鸣谦那边的确切消息,喜悦还是打了个折扣。
待从解鸣谦口中得知阵法破除,翁家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开心。
翁静安大伯拍拍翁静安的肩膀,道;“静安啊,你立了大功,以后你的分红,再添百分之五。”
翁静安狂喜,程铭礼真是他的大福星。
在国外时,救了他一命,回国后,又救了他全家一命,以后这个兄弟,他得供起来。
还有解大师,也得供起来。
翁静安起身,“爸妈,伯,伯娘,叔婶,大堂哥,小堂妹,我去接大师了。”
“去吧去吧。”翁家当家人,翁静安大伯道,“大师有任何要求,你都可以替翁家答应下来。”
翁静安比了个OK。
翁静安到达小园林门口时,解鸣谦他们还没到,毕竟翁静安距离小园林近,且又开车,而解鸣谦他们在小园林深处,又是走路。
翁静安停了车,来到小园林门口往里探。
约莫等了十几分钟,才瞧见程铭礼背着三和道长,解鸣谦跟在旁边往外走。他忙迎了过去,见解鸣谦面色也不好,他道:“两位大师辛苦了,解大师,要不要联系医院?”
若是换个人,这句话妥妥的就是废话,看到人受伤了,不联系医院,难道还联系火葬场?
但大师嘛,谁知道大师有没有特殊的法子,或者有什么特殊的手段,用不上医院?
所以,翁静安觉得自己还是得先问一句。
解鸣谦道:“联系吧,去中医院,对了,再查查各家医院小诊所,有没有年纪九十上下、昏迷重病、肺腑受伤的老人,相貌你们翁家知道的吧,蒙师。”
翁静安将解鸣谦的要求记下并发给大堂哥,点头道:“好,大师,您安心养伤,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翁家。”
他们翁家在吴城扎根多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蒙师这般欺他翁家,他们翁家,和蒙师势不两立。
翁静安将解鸣谦和三和道长送到一家私密性良好的私人中医院,这家中医院,是一个杏林世家开的,祖上经常在太医署任职。
到了现代,他们发现中医落寞,而中医又是大学之前毫无基础,大学学个五年七年就出来给人看病,担心这样的中医没法传承医学,干脆自己从小带徒弟。
他家本来是一间小诊所,是因为医术出众,徒弟众多,慢慢扩大成医院。
翁家和这家有交情,解鸣谦和三和道长进了最高级别的私人病房,并请院长过来帮忙看病。
老院长医术确实不错,虽不是道医,但给三和道长开的方很对症,解鸣谦在旁看了,觉得不错,虽然和他开方会有不同,但效果上没多少差别。
便没开口说话。
倒是解鸣谦的伤势,因为体内有阴气,老院长把脉把了许久,开方时几经斟酌,依旧觉得拿不准。
他静静把脉许久,良久落方。
解鸣谦凑过去,有些惊讶,在不知阴气的情况下,这老院长居然开了不少祛除阴气、属性为阳,并滋补五脏的药。
也算对症。
只是见效慢一点。
开完方,老院长吩咐几句,起身离开。
全程没有问两人怎么会伤到肺腑,十分贴心。
老院长一走,程铭礼压低声音问解鸣谦,“鸣谦,那院长医术很好?”
“很好。”解鸣谦点头。
“那他是对症的吧?”
“对症。”
解鸣谦一开始是打算自己开方的,就是借助下中医院这边的药材,但见了这老院长后,他放弃这一打算。
他学的是道医,道医嘛,难免会往里添些朱砂、雄黄之类剧毒药材,还会讲究什么无根水、方诸水之类的药引,充满反科学色彩。
他怕自己开了方,这家中医院不给药。
老院长很负责,他开的方子,过不了老院长那关。
而说服老院长,解鸣谦真的懒得废口舌,反正老院长开的方也对症,他就不操那份心了。
程铭礼放心了。
在他心里,解鸣谦是最厉害的,他说可以,才算可以。
药的话,有护工去领药,煎药,不用他们操心,程铭礼在旁边坐了片刻,道:“鸣谦,你晚上吃什么,我给你做。”
酒店没有厨房,但他可以找翁静安借个屋子,用他家的厨房做饭菜。
解鸣谦道,“买就可以了,现在要忌口,很多东西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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