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去看柴启信。
柴启信下意识上前,解鸣谦拦住,道:“无论你宽不宽有,他都得坐牢。”
柴启信迟疑。
迟疑间,柴曜已经被山语用黄符闭了嘴,压了出去。
玻璃房内的老太太终于被柴曜的动静惊到,从玻璃房走到正堂,她视线扫过房间,问:“小曜呢,我好像听到小曜在叫。”
柴启信抹了把脸,哑声道:“小曜和他亲生妈妈走了。”
他不敢将柴曜干的事和老太太说明,怕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
“什么?”老太太惊道,颤巍巍地跑到门口往院子看,当然什么都看不到。
她走回房间,皱眉不悦,“你就这么让他走了?好歹咱们养了他二十多年,他走的时候,和咱们说一声也是应该的吧?不声不响的,这这么走了?”
这么多年,他们家白养了?
怎么以前没瞧出,这小曜还是个白眼狼?
柴启信拉住老太太的手,“妈,别气,咱们就当没养过吧。”
这怎么能当做没养过?
老太太下意识地想发脾气,但见柴启信红着的双眼,将话咽了下去,“算了算了,就听你的,当没养过他吧。对了,我去抓鸭,可以杀鸭子了。”
柴启信“嗯”了一声,让老太太有点事,分散下心神也好。
柴启信坐回沙发上,揉着眉眼,心神疲惫。
就这上午,发生了这么多事,心情大起大落,让人承受不住。
他到底上了年纪,不是二十多岁的小伙。
“大师,您俩自便,我暂时不招待了。”柴启信也没心情招待。
家丑暴露在解鸣谦和程铭礼面前,里子面子都没有,柴启信破罐子破摔。
解鸣谦察言观色,问:“要不要继续看?”
柴启信听出这话意思,惊了,抬眸望向解鸣谦,呼吸有些喘不过来。
这是,还有不干净的?
解鸣谦上前,给柴启信搭了下脉,确定柴启信只是情绪起伏太大,耗了心神,养养就好后,给他输入元气,助他稳定情绪。
柴启信冷静之后,理智上知道自己该继续,但情感上,他不太愿意。
他感觉自己经不起任何打击。
但柴导到底历经风雨,他道:“容我休息半小时。”
这意思是,要继续。
解鸣谦瞧了柴导一眼,没有催促。
半小时后,解鸣谦走到博古架上,指着其中一尊四羊方尊玉饰,问:“这个,是谁送的?”
柴启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次情绪起伏不大,“是我三女儿送的,是什么问题?也是想杀了我吗?”
他不仅怀疑,自己真的有这么差,让这些子女一个个想杀我?
“那倒不是。”解鸣谦摇头。
柴启信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证明他也不是个非常糟糕的父亲,让儿女一个个的想杀他。
“她想让全家都一起倒霉。”解鸣谦开口。
柴启信呼吸一窒,面露痛苦之色。
所以,他还是个糟糕的父亲吧,儿女一个个都没养好。
还是,他看走了眼,他老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程铭礼朝他,投以一个怜悯的视线。
真可怜,他子女不是想杀,就是想害全家。
第81章 多吃点素
解鸣谦摸出张黄符贴在四羊方尊玉饰上, 继续解释,“这个,是明器。”
明器, 即陪葬品, 又称作土物。
因为是死人用的东西, 又在地底埋葬了那么多年,阴气重,有邪煞, 不适合活人佩戴,也不适合收藏。
如果要收藏, 得经过特殊处理,经过特殊处理,也不能佩戴。
“这个方位, 是正神方位, 如果用的是灵物,能招财纳禄, 你这上边的摆件, 都是你精心淘来的古物吧,这些古物, 摆放在这个方位是对的。但没有经过处理的明器不行,有阴煞, 会撞神。”
神喜光明,厌阴煞。
“若撞神,就会倒霉,轻则流年不利, 重则血光之灾, 残疾死亡。”
柴启信听完, 沉默道:“我三女儿,可能不知道这是明器,不小心买回来的。”
这四羊方尊摆件是和田玉黄玉,底下方礅是白色的,四只羊是黄色的,皓白明亮,只看外表,并不能分辨出这是古董还是明器。
而他三女儿,并没有学过。
或许,她也是被人诓了。
解鸣谦应道,“可能吧。”
黄纸自燃,四羊方尊身上周围空气好似一瞬间扭曲,片刻恢复正常。
四羊方尊身上的煞气,已经被黄符烧得干干净净。
他伸手,将处理好的四羊方尊递给柴启信,道:“可以了,另找个地方放下吧。”
柴启信犹豫片刻,扯了纸巾隔着手掌接过,之后随便找个盒子,放到抽屉里,之后他决定,将这个东西丢了。
他算是怕了这些东西,以后还是时不时请个风水先生回来看下风水吧。
解鸣谦解决完明器,又起身往楼上走。
柴启信跟了上去。
程铭礼走在解鸣谦身边,瞅向柴启信,果然柴启信脸上的黑气又稀薄几分,只是依旧看不清面相,朦朦胧胧的。
他眨眨眼,一个劲地盯着柴启信子女宫看,他好奇,柴启信子女宫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才有这样的不孝子女。
柴启信抬眸,心生忐忑,问:“程大师,我脸上,有什么不对?”
“没有。”程铭礼放弃了,收回视线。
“这个房间,是谁的?”解鸣谦挺到其中一个房间门口,问。
柴启信心沉了下去。
他发现,自己连生气都生不起。
他闭闭眼,急促呼了几下粗气,方道:“我三女儿的房间。”
因为是女儿房间,柴启信在这方面还挺避讳的,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而且女儿也这么大了,他不好进女儿的房间。
他手里,也没有女儿房间的钥匙。
他迟疑道:“等我老婆回来,再进去看看。”
“也成。”解鸣谦瞧了房门一眼,往楼下走。
程铭礼站在原处,望着楼道上一个半人高的花瓶,不解。
见解鸣谦没多瞧半眼,他喊住解鸣谦,好奇问道:“鸣谦,这个摆设应该犯了避讳吧。”
东北火位,忌水木。
这花瓶里装了水,上边又插了花,摆在那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鸣谦为什么不在意这个?
解鸣谦瞧了一眼,对程铭礼讲解:“阳宅风水,只要不是明显的冲神撞神,请邪神,或者迎邪煞物进门,其实风水摆放避讳不避讳的,没那么严重。”
“毕竟普通人不懂这些,平时摆放都由着自己心意来,像这种小小的剪刀煞、反光煞、对冲煞之类的,出去晒下太阳吹下风就可以将身上煞气清干净。”
有条件的可以请人布置下,无条件的就多晒太阳。
“而且,阳宅风水不是一成不变的,稍微改变摆设,看似是避讳的摆放,却能变成风水吉位。”解鸣谦走过去,在那插花上挂上四四方方的红纸,红纸犹如一个个红包,挂在插花上,一眼过去,红红火火。
解鸣谦后退两步,问程铭礼道:“你现在看看,这花瓶摆放不对吗?”
程铭礼双眼覆上元气,亲眼瞧见,那处风水由细微不协调,变为融洽一体。
好似巧夺天工。
程铭礼望着解鸣谦的视线亮晶晶的,“鸣谦,你真厉害。”
化腐朽为神奇。
这样厉害的鸣谦,居然是他的男朋友。
程铭礼生出一种紧迫感,他要更优秀,才能配得上这样优秀的闪闪发亮的鸣谦。
解鸣谦听到男朋友毫不掩饰的欢快夸奖,感觉以往这些做惯了并没感觉到有多稀奇的事,忽然觉得厉害起来。
他难得羞赧,又生出一股骄傲。
他像打了鸡血,带着程铭礼将柴启信家走了一遍,将风水不协调的地方全都更正,并告诉程铭礼为什么要这么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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