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玄术师,终其一生,都只停留在地师境界,没法突破地师和天师那个坎。
解鸣谦是地师,只要不遇上天师,自保绰绰有余。
程铭礼咂摸了下,关鸿飞那个年纪,再怎么逆天也没法成为天师,又安心了。
他手伸过吧台。
解鸣谦没有偏头,手却精准得握住,两人交叠的手放在吧台上,日光为两人的手,涂抹了一层釉光。
程铭礼下巴搭在手臂上,拿眼望向解鸣谦,压低声音,撒娇道:“鸣谦,亲亲我。”
说着,撅撅嘴。
解鸣谦偏头瞧向他。
似无奈又似纵容般叹了口气,俯身啾了一口。
啾完后,他瞧了眼电影,觉得没程铭礼好看,又弯了腰,学着程铭礼的动作,下巴搭在手臂上,与程铭礼面对面。
两人鼻尖碰着鼻尖,呼吸相缠,下巴微微一动,两人的唇自发黏在一起,如轻吻娃娃。
听得过道有脚步声,解鸣谦抽身而出,躺在椅子上,脸颊微红。
他略有些喘-息,努力平复心底潮涌。
他瞧向程铭礼,程铭礼情绪还陷入之前的缠-绵中,双眼迷离,他上下嘴皮子“啵啵”两下,因为亲了个寂寞,而有些委屈得抿住。
程铭礼睁开双眼,瞳仁润润的,眼角有些发红,他望着解鸣谦,满是控诉。
解鸣谦望着他这可爱的模样,不由得轻笑。
解鸣谦薄唇精致,玉泛桃红,清冷中带出媚,这一笑,好似春-光破晓,繁华怒放,极光一闪而过,是世间难得的足以惊艳万年的风景,一瞬即逝。
震撼,却让人回味。
程铭礼一眨不眨地盯着解鸣谦。
解鸣谦收了笑,又恢复面无表情,视线落到电视上,继续看电影。
程铭礼心下遗憾,鸣谦该多笑笑的,他笑起来真好笑。
像是万千红霞凝聚,无数春花绽放,簇簇锦锦,热热闹闹。
外边有空姐经过,是前边有乘客召唤空乘服务。
程铭礼忙拿了毛毯盖在腰部。
又睡了一觉,两人到底A国。
站在异国他乡,周围全是说外语的,解鸣谦揉揉耳朵,想起自己那烫嘴的花氏英语,沉默了。
他默默伸出手,拉住程铭礼的手。
程铭礼握紧,拉着解鸣谦出机场,机场外边,已经有车子在那等着。
那是程家安排的,程家在国外设有分公司,
上了车,程铭礼对解鸣谦商议道:“咱们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找许清和?”
解鸣谦看了看天色,点头:“行。”
许清和住在郊外庄园,遥遥的,先瞧见阵法痕迹,庄园外边,笼着一层气,将庄园牢牢保护着,不外泄半点信息。
两人下了车,解鸣谦摁下别墅门铃,三四分钟后,有佣人过来,对解鸣谦道:“主家说,如果你是为许家的事来的,还请您回去,他已经脱离了许家,许家如何,和他无关。”
顿了顿,佣人又开口,“主家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
程铭礼在旁翻译。
解鸣谦道:“我需要见许清和一面。”
佣人身子牢牢守在门口,拒绝道:“主家不见,主家和国内的事早已没关系,请不要再打扰主家宁静的生活。”
解鸣谦道:“那关鸿飞先生呢?我想和他谈谈,他父亲死亡之事。”
佣人再次拒绝,“关先生不在——”
这时,她侧了侧耳,听清耳麦里的声音,她让开身,道:“主家邀请两位进去。”
解鸣谦走了进去。
穿过小道,来到一处花园,解鸣谦瞧见了许清和。
许清和双手搁在腹部,正躺在摇摇椅上晒太阳,阳光正好,不冷不热,晒在身上暖暖和和舒舒服服的。
许清和应该晒了挺长一点时间的太阳,晒得一张脸红润,冲淡了那股病气。
他的身侧,摆放着一张贝壳做的圆桌,贝壳洁白,泛着细腻的彩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贝壳桌上,摆放着一小碟糕点,以及一杯咖啡。
解鸣谦视线在咖啡上扫过,眸子泛过一抹冷意。
许清和患有严重心脏病,是不能饮用咖啡这种刺激性饮料的。
源源不断的生机助他压下心脏不适,让他如常人一般,也能饮用咖啡。
可是,这一切是一条条人命换来的,他饮用咖啡时,不会觉得自己在吸血吗?
程铭礼察觉到他的不快,拉拉他的手。
感受到掌心温热,解鸣谦稳了稳心神。
许清和起身迎了一下,“解先生,程先生,两位请坐。”
说着,他又坐下,“我身体不好,失礼之处,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不请自来,是我打扰了。”解鸣谦拉着程铭礼坐在圆桌旁边的椅子上,望向许清和,笑道,“许先生这日子过得倒是不错。”
许清和抬头望向解鸣谦,含笑点头,“是还不错,每天教教书,散散步,悠闲自在。”
许清和长得白白净净,常年阅读身上带着浓重的书卷气,才气内藏,只看容貌,很能给人好感,更别说,他说起话来不徐不疾,吐字清晰,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若非解鸣谦猜测采补案,是他在幕后翻云覆雨,若是在别的地方见到他,也很难不对他心生善意。
“可是,很多无辜的人,想如你这般晒晒太阳,散散步,也不能了。”解鸣谦直视许清和,“他们惨烈死亡,死前还喊着你的名字。”
许清和收敛脸上的笑,眉尖微微蹙起,略带不悦的开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与他们,都没见过半面,你该找的,是那个假冒我和他们谈恋爱的人,问问他,为什么这么欺骗那些人的感情,为什么要害得他们自杀。”
“解先生,你朝我发难,好没道理。”
解鸣谦过来,已经做好许清和和关鸿飞矢口不认的心理准备,办案要讲证据,他手里没有任何证据。
所以,他也不是想逼他俩承认。
他只道:“也便是说,令弟许仲鸣为了让你这个哥哥活命,而使用邪法,你也是不知道的?”
他喟叹一声,满脸感动,感慨地开口:“令弟对你的一片敬爱之心,真是可昭日月,感天动地。”
许清和听到这话,有点恶心。
许仲鸣对他能有什么兄弟情?不亲手刀了他,都是他的仁慈。
他偏过脸,冷笑道:“解先生说笑了,我和害死我妈妈的仇人之子,哪有什么兄弟情?谁知道他用邪法,是想要做什么?”
“倒是我想问一声,他用的脸和别人谈恋爱,又是安什么心。”
解鸣谦撩起眼皮望向他,慢吞吞地开口,“许先生,我好像没说,用你脸谈恋爱的,是令弟。”
许清和道:“许南建先生打电话给我,与我说了许仲鸣的事。”
“可是,特警局,是以许仲鸣先生用邪物窃取生机的罪名逮捕他。”
许清和目光一凝。
暖阳熏熏,风吹花香,花园内,一片寂静。
这时,佣人替解鸣谦和程铭礼上茶上点心,打破这片平静。
许清和拿起一小块糕点咬了一口,淡然解释,“我猜的,国内那么恨我,除了那母子,还能有谁?”
解鸣谦笑了下,端起茶喝了一小口,转而说起旁的事,“关鸿飞先生呢,什么时候回来?”
许清和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他宁愿解鸣谦继续咄咄逼问,也好过这般轻描淡写地掀过,这意味着,解鸣谦并不在意证据不证据,也不在意主谋是不是他。
这种情况下,有两个可能,一是对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所以对这事真相不在意;二,对方行事不看证据,他只认定自己认定的。
眼前这情况,解鸣谦怎么瞧,都是第二种。
若他是第一种,在国内结案,这事也便过去了,他不会再找到国外,既然他找到了国外,就说明这事,他不会善罢甘休。
许清和眸光微沉,难免怨怼。
一切恶事都是许仲鸣做的,他和鸿飞又没拿着刀逼他去做,是许仲鸣自己心生恶意,是他心有恶鬼,干他和鸿飞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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