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鸣谦收起手机,道:“咱们所有的推测,都是基于南城江家、和冲虚观众人是一家基础上的,如果这个被证实,所有事实,才算明朗。”
程铭礼点头,道:“那咱们先查哪里?回南城找江星灿?”
解鸣谦敲敲桌子,道:“不,还是要从吴城这边入手。走,咱们回去,明天去冲虚观附近山头看看。”
“好。”
两人打了个车,回酒店。
半路,解鸣谦电话响起,拿起一看,是翁友为。
解鸣谦有些哭笑不得。
当初他给翁友为名片,是准备从他这边入手,看看翁家玄术师是藏奸的还是实力太低,现在他已经得出结论,翁友为这边的线,已经无所谓。
不过,他打电话过来,解鸣谦也没有挂掉。
“喂,翁先生。”
“解大师,”翁友为站在院子里,声音带着惶恐,“救命啊。”
解鸣谦道:“翁少,要是有人要你性命,你应该找警察。”
翁友为声音发抖,“不是,大师,是有鬼啊,就那种无处不在的监视,晚上睡觉也被魇住不能动,我跑到其他住处,但晚上总是不受控制地回到家里。”
要不是他身上挂着在冲虚观开过光的玉器,他怕是在梦里一睡不醒了。
他将这种情况和冲虚观那边说了,但冲虚观那边的道士没查出问题,而冲虚观观主那个级别的,他又没那个资格。
他也报了警,特警局的人走了一圈,和冲虚观的小道士说得差不多,说没问题,还问他是不是精神压力大。
他精神力压力不大啊,真的不大。
今晚他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回到家,他真的是要绝望了。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那天,解鸣谦给他名片,笃定他会有问题,会给他打电话的表情,连忙再皮夹里翻出解鸣谦的名片。
目前他毫无办法,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请解鸣谦救上一救了。
解鸣谦问明地址,请司机绕路。
司机没有二话,重新规划路线。
到了翁友为的别墅,解鸣谦刚踏进去,感觉夜间阴气铺面而来,晚风一动,骨头入冷。
翁友为走在解鸣谦身后,左顾右盼,一双眼恨不得长满整颗脑袋,四面八方都能瞧见,也不至于瞧了前面,感觉后边有东西跟着他,盯着他,瞧了左边,感觉右边有东西盯着他。
庭院的路灯是仿古宫灯,灯泡功率不大,灯光亮起来时柔柔的,照着院子影绰绰雾蒙蒙,朦胧美十足。
往日这种独属于夜色的美景,此刻瞧在翁友为眼底,却无比森寒,他无数次后悔,当初怎么就装了这种灯?
要是装那种大灯泡,灯光一明,整个院子亮如白昼,多好。
可惜,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一离开这个家,就将这个问题给忘了,使得院子到现在还是,昏昏暗色,夜凉如水。
他跟在解鸣谦身后,裹紧羽绒服,抖抖脚,问:“大师,我这院子,是不是不太正常?”
解鸣谦走在院子里,不紧不慢地转,闻言他没答,而是问程铭礼,“铭礼,你瞧出什么来了没有?”
程铭礼道:“比外边更寒冷?”
解鸣谦道:“是一点,还有呢?”
程铭礼手装在兜里,望着院中草木,假山池水,摇摇头,“风水大致没问题。”
解鸣谦对这话没有点评,而是走进屋子。
翁友为跟上,对程铭礼道:“程少,你没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眼珠子盯着你吗?有鬼啊。”
程铭礼抬头瞧了解鸣谦一眼,对翁友为道:“世上没有鬼,这是你的心理错觉。”
翁友为不忿。
一次两次是心理错觉,天天如此也是心理错觉吗?
解鸣谦在房间内转来转去,对这房间的问题大概有了数,又开始考程铭礼,“铭礼,你看看。”
看能不能瞧出问题。
程铭礼不由得紧张。
他算是明白,读书时学渣忽然被老师叫起来回到问题,是什么感觉了。
彷徨尴尬。
太尴尬了。
要是答不出,更尴尬。
程铭礼摸桌子,摸花瓶,摸来摸去,好似不知道答案只能乱碰头的小学渣。
解鸣谦忍不住提醒,“咱们这一脉,是算师。”
程铭礼“哦”了一声,开始起卦。
翁友为站在解鸣谦身边,见解鸣谦成竹在胸,满脸平静,心知自己碰到了个大佬。所以对解鸣谦将自己房子当做程铭礼的考题,也没意见。
只要能解决他身上问题,别说只是将他房子当做考场,就算是让他拆了房子,他也愿意。
他开了空调,请解鸣谦坐,之后他给解鸣谦泡了一杯茶。
解鸣谦谢过,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暖手。
翁友为端着另一只茶杯坐在旁边,压低声音问:“大师,我房子是不是有问题?不是我的错觉对不对?”
要不是他坚信自己判断,早认为自己精神出问题了。
毕竟,无论是冲虚观的道士,还是特警,都说没问题,还建议他去看精神科。
“是。”解鸣谦点头。
他视线落到翁友为身上,五天前见翁友为时,翁友为面相还是正常的,只气运偏低,慢慢流失,但现在再看,翁友为面露青灰,有横死之相。
翁家衰败得更快了,连一周都没坚持到。
不过,这也正常,安南那群嘉宾进小园林时,气运都有些不稳,可见,翁家气运无法满足诸天星辰大阵,诸天星辰大阵自发汲取园内人的气运。
当然,因为这群人只是游客,非翁家人,诸天星辰大阵汲取的气运有限。
若是早知道是这个原因,他就不卖玉符了,那些玉符,他手里也不多,符箓足以对付。
“我就知道。”翁友为愤愤不平,“肯定是他们实力不济的原因,才不是我精神有问题。”
“不是什么大问题。”解鸣谦安抚一句,又问,“你最近房子重新布置了一下?”
翁友为“昂”了一声,道:“对。”
他反应不慢,很快意识到是这次房子布置有问题。
他目光沉沉,眼底闪过冷意。
再抬头,所有复杂情绪尽数收敛。
“这房子,是我姐夫帮忙布置的。”翁友为道,“大师,我姐夫是被人骗了,还是他故意的?”
前段时候,翁友为忙于工作,没有时间,他姐夫知道后,自告奋勇过来帮忙,他想着自家亲姐夫,值得信任,就没多管,事情全权交给他处理。
他爷奶爸妈早逝,外公外婆那边不亲近,唯有一同长大的姐姐,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
他不愿伤害到他亲姐。
他想知道,他姐夫无辜不无辜。
解鸣谦解下铜钱,抛了六次,看完卦,没有说什么,只喊程铭礼过来,道:“铭礼,你给他算算,他遭遇的这些事,和他姐夫有关吗?”
解鸣谦将三枚铜钱递给程铭礼。
程铭礼跑过来时,松了一口气,他刚刚边走边算,一切都在模棱两可间,就是那种感应模糊,说没问题嘛总觉得有哪不对,说有问题嘛但又查不出哪儿不对。
解鸣谦一喊,他就像是学渣被老师喊坐下,有逃过一劫的庆幸感。
他平复情绪,伸手摸摸手中铜钱,开始抛卦。
程铭礼抛出的卦,自然和解鸣谦不太一样,他琢磨片刻,道:“有关系,和钱财有关。”
解鸣谦在旁点头。
翁友为眸子沉了下去,“他是故意的?那我姐姐知道吗?”
程铭礼望向解鸣谦。
解鸣谦道:“不知道,对了,你可以查查你姐夫,着重私生活,以及活动轨迹。查完后,你会知道,你姐夫为什么这么做。”
“多谢。”翁友为点头,将这事记下,他望着自己房间,又道,“那我这房子?”
解鸣谦起身,走到一个半人高的装饰盆栽前,对翁友为道:“从这里砍断树干。”
翁友为没有迟疑,走到厨房里拿了砍骨刀,对着解鸣谦说的地方连砍几刀,树干折断,露出里边立着的小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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