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的时候他总忍不住想起宋尧朝他俯下身那一幕,想着想着就脸颊通红眼眶发热,热着热着就有些小激动。
他做贼似的把水开到最大,又羞又紧张地自摸了一把,胡牌的时候眼前浮现的竟然是宋尧的脸,翁施简直羞愧至极,边靠着墙呼哧呼哧喘着气,边反省自己思想肮脏行为龌龊。
那么多新闻联播都白看了!
那场手术后他成了个Beta,翁施一直觉得他会找另一个Beta,打造一个和谐的Beta之家,度过平凡的一生。
医生也说了,他几乎不可能再对任何信息素有反应,翁施觉得当个Beta也挺好,往后结婚也不用讲究彩礼嫁妆,没有发情期,不用打抑制剂,不用生孩子养孩子,多省事儿,关键是还省钱。
既然他已经成了个纯正Beta,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他生理上已经不可能对Alpha有反应了,那么就只能是他心理上的龌龊。
他失魂落魄的从浴室出来,唉声又叹气,坐在客厅里打开手机,找出今天的新闻联播回放,涤荡自己肮脏的心灵。
王明哲进浴室刷牙洗脸,洗完出来翁施还是一动不动,手机里是字正腔圆的新闻播报。
“还在学习呢?”王明哲说,“你这也太勤奋了。”
“在净化我自己,”翁施说,“我要和我们宋科长一样,成为真正有境界的人。”
他刚才上网下了单,把前两年发行的《榜样的力量》全给买了,这是月刊,一共二十四本。
王明哲抓抓脑袋,瞅见阳台门没关,雨哗啦啦地打进房间里,他惊呼一声:“啊!门!”
“新时代有志青年,坚决做唯物主义者……”新闻主播说。
翁施立刻瞪圆双眼,看着王明哲:“人民警察不能信仰宗教!”
“我没啊。”王明哲摸不着头脑。
翁施义正言辞:“你刚刚‘阿门’了,我听见了。”
王明哲的表情充分展示了什么叫无语,他估计翁施今天是被宋科长批评了,小年轻受了刺激犯病了,可以理解。
他把阳台门关上,脑袋被雨淋了,瞥见翁施床上那擦头的毛巾,也没多想,捞起来就在脑门上一通胡擦。
擦干了头发,王明哲简直神清气爽,他因为懒,已经五天没洗头了,被雨淋了这么一顿,恰好给脑袋做卫生了!
翁施看了一小时新闻,浑身燥热终于在社会主义的熏陶之下消退。
他心平气和地回了房间上了床,睡前为了考验自己,又悄摸摸拿起那条毛巾闻了闻。
咦!什么东西!怎么有种饱经沉淀的地沟油味儿!
翁施立即把毛巾塞到床底下,闭上眼想,难道我对宋科长的反应真的只是错觉?
看来看新闻比治病还管用,我还是一个正常Beta。
忙碌了一天的疲惫袭来,翁施安心地浸入了梦乡。
快递物流效率很不错,隔天下午就把二十四本《榜样的力量》送到了市局。
翁施将两大箱子期刊按日期摆好,宋尧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最新一期Omega车模杂志,从翁施工位路过,瞄了眼问:“什么玩意儿?”
“这个!”翁施捧起一本书,献宝似的朝宋尧展示。
宋尧嫌弃地皱起了眉头,这破书他之前翻过两页,也不知道在吹些什么劲儿,就连老吴那老傻逼都能登上去,可见含金量之低、主编之无耻。
宋尧晦气地“呸”了一声:“你快别看——”
“向宋老师看齐,好好向榜样学习,争取早日成为榜样!”翁施双目灼灼地看向宋尧手中那本书。
封皮红彤彤,金光灿灿五个大字——榜样的力量!
宋尧低头瞟了眼,最近最热的车模小咪咪穿着红彤彤比基尼,画着金灿灿的眼影,正撅着屁股嘟着嘴。
他一阵心虚,清了清嗓子后认真地说:“好,挺好的。”
肖义宁和王冕机灵得很,听到这段对话后立刻采取了行动——肖义宁通过自己天下无双的交际能力,从图书馆借来了一大箱子《榜样的力量》;王冕躲到走廊上打了一通电话:“哥!快把书店里带‘榜样’两个字的书全买来!”
之后一段时间,物证科打招呼的方式都是:“早上好,今天学习榜样的力量了吗?”
肖义宁和王冕纯属做做样子,只有翁施是真的学习热情无比高涨,甚至很有和宋尧交流的欲望。
有次在鉴证室忙了一下午,宋尧累得嗓子冒烟,摊在沙发上翻开车模杂志解解乏。
翁施见他也在看这期刊物,于是问:“宋老师,这一期里您最敬佩哪位榜样?”
宋尧正在放空自我,想也不想晃着脚丫子说:“小咪咪。”
“笑眯眯?”翁施想了想,赞同道,“原来是海阳市局的王处长啊!我也很佩服他,他照片拍的真好,笑眯眯的,看着就是个爱民如子的好警察。”
宋尧心说那王处长比老吴还傻逼,就是个傻逼中的战斗机,简称逼逼机。
但看小呆瓜一副双眼放光的样子,他也没忍心戳穿。
宋尧随意点了点头,翁施得到了宋科长的认同,整个下午都在瞎乐。
下班前,翁施理了理发票,他给宋科长做了小半月的饭了,发票都一千两百块了,应该可以报销了吧?
第8章 捍卫蜂蜜之战
晚上回了宿舍,翁施又把那叠发票点了几遍。
“该报销了?”王明哲问他,“攒够了?”
“攒了一千多了。”翁施宝贝地看着手里的票,看着看着又有些发愁,“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报啊?”
肖义宁和王冕天天给宋科长买这买那的,也没见他们报销,就他一个惦记着这种事儿,未免显得小家子气了。
更何况,翁施觉得他和宋科长最近亲近了不少,他挺愿意给宋科长做饭的,宋科长吃饭吃的开心,他看着心里头也美滋滋的。
“为啥不报,”王明哲说,“一千多呢,抵你试用期一半工资了!难不成你倒贴钱上班儿啊?”
东北人就是了不起,用朴素的语言一下就说出了最牛逼的道理。
翁施查了查微信零钱余额,差点儿掉出眼泪来,晚上睡觉都抱着那叠发票。
他梦见他攥着发票,好好地走在大街上,忽然一阵狂风袭来,吹的树叶呼呼作响。
这阵风来的猛去的也猛,风过无痕,翁施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不对,怎么连屁股蛋子也凉飕飕的?
他垂头一看,浑身上下一丝不挂,不仅衣服裤子没了,就连九块九的棉质内裤也不翼而飞!
街上的人纷纷朝他侧目,翁施悲愤交加,在梦中遭遇了一个千古难解的选择题:
该捂脸,还是该捂鸟?
翁施当机立断,选择捂住手里的发票。
早上醒来他还对这个梦意犹未尽,躺在床上回味了会儿,梦里他隐隐约约看见自己的鸟儿有宋科长的麦浪鸡那么大,沉甸甸的,想想还怪开心的。
难道这是我二次发育了?
翁施喜出望外,连忙打开手机,搜索“梦见裸体是什么意思”。
一位西方心理学大师门吉托夫奥斯特罗特夫分析说,一个人如果梦见自己赤身裸体,梦里非常尴尬、困窘、痛苦,则暗示着这个人正因某件事犹豫,如果再不做出正确行动,那么很可能受穷,或遭受羞辱,承受世俗的压力。
翁施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动静大的把隔壁床王明哲都给惊醒了。
“干嘛呢?”
翁施正色:“老天爷给我托梦。”
王明哲睡眼惺忪:“啥梦?”
“催我赶紧报销。”翁施一板一眼地说,“不然我就要受穷,遭受羞辱,承受世俗的压力。”
王明哲翻了个身:“你不是唯物主义者吗,还信托梦这一套啊?”
“马克思列宁也是要做梦的。”
翁施利索地翻身起床,草草刷了牙洗了脸,风风火火地冲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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