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科长的脸瞬间黑了下来,难得让他吃一回瘪,翁施心花怒放,蹦跳着出了办公室。
茶水间里,新入职不久的接待员小桃正在泡红枣水,翁施笑眯眯的和她打了招呼:“小桃,早上好呀。”
“小翁老师,早!”小桃捋了捋头发。
翁施夸赞说:“你今天的发夹真好看。”
“真的吗!”小桃喜出望外,“真的好看吗?”
“好看呀,”翁施点点头,真诚地说,“粉色的,是樱花吗?多适合春天啊。”
“还是你有眼光,”小桃吐槽说,“早上我写板报的时候碰见宋科长,他问我头发上戴了个什么玩意儿,粉不拉叽的。”
翁施汗颜,宋科长这人嘴怎么就这么贱呢,一天不损人就难受。
“你别搭理他,”翁施摆摆手,“宋科长就是嘴痒。”
“不过宋科长虽然直男,但是他好爱你哦。”小桃羡慕地看着翁施,“要是我男朋友也这么爱我就好了。”
翁施被她说的怪不好意思的,红着耳根说:“这你都看出来啦?”
“这么明显,怎么看不出来呢!”小桃眼里全是粉红泡泡,“小翁老师,你真是太幸福了。”
翁施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道小桃是从哪儿看出来的,不过这事儿吧也不好直接开口问,只能打着哈哈说:“还好还好。”
“宋老师连衣服都是为了你穿的,”小桃双手捧着脸,“早晨我看到的时候,都要甜晕了呀!”
宋科长为了我穿衣服?宋科长平时也不裸奔啊?
翁施一头雾水地回了物证科,宋科长接过咖啡,先是晃了晃,仔细检查了杯底没有猫屎,这才抿了一口。
翁施瞅见他的小动作,不乐意地嘟囔:“宋老师,你太伤我的心了,你对我一点都不信任。”
宋科长晃着腿哼唧:“谁知道你打没打什么坏主意。”
他伸了个懒腰,翁施这才注意到宋科长身上这件卫衣怎么有点眼熟?想起小桃刚刚说“宋科长连衣服都是为了你穿的”,翁施这才仔细打量起宋科长的上衣,纯白色的,胸前一点儿装饰都没有,袖子短了一截,穿在身上有点显小了……
宋科长恰好转了个身,纯白卫衣背后写着硕大的两行字:撑Beta,反歧视!我是Beta我光荣!
翁施一拍大腿,想起来了,这不是他大三那年参加一个平权活动时,社团发的文化衫吗!
——宋科长竟然穿着我的衣服来上班,小桃说的没错,他果然好爱我……
翁施心里涌起一阵温暖,感动地说:“宋老师,你还要喝咖啡吗?我再去给你泡。”
宋科长非常警惕:“又动什么歪脑筋呢?”
翁施嘿嘿傻笑。
宋科长自个儿完全没发现这回事。他和翁施中午吃食堂吃的饭,正值用餐高峰期,他正排队打菜呢,食堂里的人个个都对他挤眉弄眼的,宋尧莫名其妙,问翁施:“我脸上没脏吧?”
翁施有些害羞,小声说:“没脏,不过宋老师,我知道你对我好,你以后还是低调一点儿吧,怪不好意思的。”
这么直接地穿着他的衣服来上班,背后还写着这么两句话,真是羞人答答的。
“不低调,就要高调。”宋尧往翁施餐盘里夹了两块大排骨和一个大鸡腿。
他们来得早,自然就有鸡腿和排骨吃,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后边人要是吃不上能怪谁,下回来早点儿排队呗!
翁施脸颊更烫了,踮起脚在宋尧耳边说:“宋老师,你真好。”
给他夹个鸡腿就感动成这样,宋尧忍俊不禁:“怎么呆头呆脑的。”
下午,宋尧在电梯里遇到谢局,谢局看着他欲言又止。
“老谢,咋了?”宋尧问,“你这什么眼神,我最近没犯什么错误吧?”
谢局拍拍他的肩膀:“你们年轻人处对象是好事,我本来不该说什么。不过吧,你和小翁是同事,又是上下级,本来关系就比较敏感,你在工作场合还是要低调一点、收敛一点,把工作和生活区分开。”
宋尧点头:“我分的挺开啊。”
“你开个——”谢局看着他背后那几个扎眼的大字,硬生生把“屁”字憋了回去,扔下一句,“你知道就好。”
宋尧猜谢局估计是更年期到了,要不就是最近在家和老婆吵架了,莫名其妙的。
到了傍晚,宋科长和尚队长相约在后院抽烟,尚队长吐出一口烟雾,神情若有所思:“阿尧,谢谢你。”
“发什么神经,”宋科长斜睨着他,“有病?”
“我说真的,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才叫真爱。”尚队长悲从中来,感慨道,“你为了小翁,甚至愿意变性;白艾泽那个狗东西,却连我抽根烟都要管,昨儿还没收了我零花钱,妈的!同样都是Alpha,你和白艾泽的差距,比你和狗还大。”
“……你他妈是夸我还是骂我呢?”宋科长无语,“还有啊,什么变性?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尚队长摆摆手:“不提也罢。”
晚上回到家,白sir打来电话兴师问罪,认真地说:“宋尧,你必须离尚楚远点了。”
宋科长属实是摸不着头脑了:“你们这两口子挺有意思啊,今儿一个接着一个发神经是吧?”
白sir冷哼一声:“滚蛋。”
尚楚今天忽然给他发了一个定制衣服的链接,说要给他量身定做一件T恤,上面写的字是——撑Omega,反歧视!不让Omega抽烟喝酒可耻!克扣Omega零花钱更可耻!
“靠!”宋尧挂了电话,对翁施说,“你以后离尚楚和白艾泽远点儿,他们两个最近脑子都不太好使。”
直到晚上洗澡,宋科长把衣服脱了扔进脏衣篓,忽地瞥见这衣服后边怎么有行黑字?
他最讨厌衣服上有印花印字之类的东西,没可能买这么一件上衣啊?
宋科长光着膀子,拎起衣服一瞅,瞬间觉得天昏地暗——
操啊!他宋尧在局里好歹也是个贵公子形象,今儿就他妈穿着这么件傻逼衣服晃了一整天!
宋科长抬手掩面,简直要缺氧了。
洗完澡,宋科长拿起那个笔记本,在上边“唰唰唰”奋笔疾书。
自从上次“小翁生气的五个点”之后,这个小本子已经成了他和翁施间互相交流的一种方式。他们建立起了一种无言的默契,无论今天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希望分享的事情,都不要憋在心里,要是觉得不好直接说出口,就把它写在小本子上,再把小本子放在枕头上。
短短一个多月,这个小本子已经写了大半本,大多都是翁施写的,比如“小翁今天刚刚擦完桌子,宋科长就把脚翘在桌子上了,真讨厌”、“宋科长今天煎的鸡蛋丑丑的,明天要再接再厉哟”、“原来书架里《榜样的力量》都是车模杂志,阿尧骗得小翁好苦啊”……
宋尧睡前看到这些话,就在下面一一回复:“阿尧把脚翘在桌子上,是因为小翁今天只顾着和齐奇打游戏,都不来陪阿尧,所以阿尧故意的”、“今天用了新的摸具,鸡蛋煎坏了,明天一定不会了”、“好吧,小翁以后多给阿尧摸摸,阿尧不看车模了”……
今天难得轮到宋科长发牢骚,他愤慨地写道:“严正抗议!小翁的衣服太丑了!强烈要求小翁扔掉乱七八糟的衣服!”
然而他放下笔,翻了一页,才发现在后面一页有翁施刚刚写下的话:
——阿尧穿我的衣服,阿尧是很喜欢我对吧?今天我好幸福!不过我的衣服好像太小啦!
宋尧愣了愣,忽的低笑出声,再次把笔记本翻到前一页,把自己写下的那行字仔仔细细地涂掉。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事情再次出现,宋科长把客卧改造成了衣帽间,整整两面墙的大衣柜,他和翁施一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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