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怎么不亲!AB在五十六个英文字母里最亲了,字母表上都靠一块儿呢!”翁施哭丧着脸。
宋科长哼笑:“我是领导,你是下属,我们不是一个种族的吧?”
翁施十根手指头揪在一块儿,都快绞成麻花了:“呸!怎么不是了!我们同属于二十六个民族二十六枝花呀!”
宋科长在心里暗自发笑,五十六个英文字母,二十六个民族,看来给这呆子吓得不轻。
昨晚上倒是胆大包天,抱着他又是啃又是挠,一觉醒来就犯怂,小胆儿。
“宋老师,”翁施双腿紧紧并拢,就和上公开课坐第一排的小学生似的,缓缓举起一只手,“我书柜还没擦。”
“书柜不脏,”宋科长投下目光,“没必要天天擦。”
那你平时动不动就使唤我擦书柜,有时候一天还擦三回!
翁施苦不堪言:“那我申请拖地。”
“地不脏,”宋科长露出一个关爱下属的微笑,“没必要天天拖。”
那你连地上掉了一粒灰尘都嫌弃,发现有小花的猫毛还要罚我写检讨!
“一日之计在于晨,劳动最光荣,”翁施自觉对不起宋科长,只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我想劳动,我申请现在就去劳动,你就让我去劳动吧。”
“不急,”宋科长语气温和,十分和蔼,“先聊聊。”
翁施在他如沐春风的话语中打了个寒噤,再次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我没有安全感,我申请拿个东西自卫。”
宋科长和善地点点头:“去吧。”
没有安全感?他倒要看看这东窗事发现场,究竟什么玩意儿能给这小呆瓜安全感。
翁施站起身,走向办公桌,上边放着新送到的实验刀具。
宋科长指尖一顿,该不会要拿刀吧,很轻便,确实适合自卫。
翁施径直走过办公桌,走到了墙边,缓缓蹲下身,墙根有块山石,是尚楚弄来的,说能辟邪。
宋科长眉梢轻挑,难道是要拿这大石头,攻击力很高,也适合自卫。
然后,翁施抱起那个滚落到墙边的大西瓜,神情沉重的仿佛要慷慨就义。
宋科长:“……”
翁施重新坐回小马扎上,把大西瓜紧紧揣在胸前,心一横眼一闭:“宋科长,聊吧!”
男子汉大Beta,自己犯下的错就自己承担,是死是活给个准话就成。
翁施都想好了,宋科长就算讨厌他、要赶他走,他赖也要赖死在这儿,大不了就连人带瓜让宋科长打一顿!
其实翁施非要抱着这个西瓜是很有讲究的,就在刚刚,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天才的谋划。
宋科长如果脾气上来了要揍他,他就啪唧倒在地上,顺势把瓜摔碎了,到时候红红的西瓜汁洒了一地,制造一种流血现场的惊悚效果,再结合他奄奄一息的表情,宋科长再大的火气也该消了吧。
翁施啊翁施,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你还能够发挥如此的智慧,你可真是个机灵的Beta!
宋科长看看圆不隆冬的大西瓜,再看看脸蛋儿圆不隆冬的小呆瓜,说了句:“好瓜。”
这副瓜兮兮的傻样儿,也不知道怎么长的。
“那当然了,”翁施听了这话忍不住得意,睁开一只眼睛,咕哝道,“我挑西瓜可有一手呢,拍一拍就知道甜不甜。”
说完这一句又闭上眼,脸上重新浮现赴死的悲壮表情。
宋科长额角跳了跳:“……你抱着个瓜就有安全感了?”
翁施一挺胸脯:“瓜在人在!”
宋科长又问:“瓜不在呢?”
翁施是个很有男子气概的Beta,此刻很想大义凛然地装逼说一句“瓜不在人亡”,但他没那个胆量,万一宋科长一怒之下真把瓜扔了,他总不能真的跟着个大西瓜殉情啊。
“瓜不在——”翁施吸吸鼻子,“人窜稀。”
西瓜吃多了对肠胃不好。
“说说吧,”宋科长终于进入正题了,下颌一抬,“昨儿晚上干什么了。”
干什么,干你了呗!
翁施眼神飘忽,顾左右而言他:“宋老师,我给你切西瓜吧,沙特的西瓜。”
“哟!进口瓜,”宋科长戏谑道,“让你破费了。”
“那倒不是,”翁施摇摇头,讪笑道,“沙特的意思是,沙瓤的,特别甜。”
“……少在这儿胡咧咧,”宋科长脸都黑了几个色号,“昨儿晚上都干嘛了。”
翁施坐立不安:“宋老师,那你吃卤鸡腿吗,黎巴嫩的鸡腿。”
“篱笆里养的鸡,特别嫩,是吧?”宋科长哼了一声。
翁施抿了抿嘴唇:“宋老师,你都会抢答了。”
“到你答了,我问你,”宋科长嘴角勾起,轻轻笑了笑,忽地坐了起来,上半身缓缓前倾,一双狭长的眼睛缓缓迫近翁施,盯着他说,“昨儿晚上干嘛了都?”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不急不徐,就和在大铁石上正磨着的刀似的。
而翁施就是那只待宰的小羔羊。
宋科长平时吊儿郎当的,一丁点儿架子都没有,然而一旦摆出架势来,颇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翁施坐在小马扎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宋科长牢牢罩住了,他使劲摇头,坚决将否认罪状贯彻到底:“不记得了,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宋科长一只手托着侧脸,另一只手捏着翁施下巴,“你是巴勒斯坦的吧,把裤腰带勒紧了,斯斯文文、舒舒坦坦地走人了。”
翁施彻底绝望了,心里那点儿小侥幸就和十级地震里的烂尾楼似的,“轰”一下塌了。
“宋老师,对不起,”翁施快急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觊觎你,玷污——呜呜呜呜……”
宋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又没把你怎么着,你他妈瞎呜呜什么?”
翁施又咳了两声,委委屈屈地看了宋科长一眼:“你掐我下巴,我呛口水了才呜呜的。”
他倒还先抱怨上了?
宋科长从善如流地松开手:“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心怀不轨的。”
翁施脸红了个彻底。
完了,先是弄崩我的心理防线,让我认罪,然后再拷问我前因后果——全套标准的审问流程。
在那个走廊的分岔口我不该犹豫,我不如直接左转去刑侦队自首,说不定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记不清了。”翁施低着头,“反正挺久了。”
“挺久?多久?”宋科长问。
翁施指尖都快把西瓜抠破皮了,这要他怎么说呀!
“昨天晚上对我都做了什么,”宋科长盯着翁施透红的耳廓,不依不挠地追问,“还记得吗?”
翁施拿脑门“哐”地磕了一下西瓜,可怜巴巴地说:“做了禽兽不如、天怒人怨、闻者落泪听者伤心的事。”
“确实,”宋科长说,“把我全身上下挠的没一处好地儿,我都想要不要去打个狂犬疫苗。”
这话说的就偏颇了,翁施瞪着眼张大嘴:“你胡说……我、我才是……”
“怎么?不承认啊?”宋科长打断他,“你没挠我?没咬我?没抓我?伤口都还在呢,现在去做个DNA鉴定。”
脸皮比不上人家厚,翁施认了。
“没不承认,”翁施又低下头,声若蚊蝇,“承认是承认的。”
“除了肉体上的折磨,还有精神上的摧残,”宋科长一样样娓娓道来,“坐我身上说要骑大马,挂在我脖子上说想荡秋千,一会儿要快一会儿要慢,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
“宋老师!”翁施觉着再听两句自己耳根就要红的滴血了,慌忙打断说,“你快、快——”
快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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