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愣了很久,江时予把共享位置打开,在路边坐下,点了根烟,没抽,没动,什么都没想
第39章
出事了。
江时予那个逼人,有点儿什么破事儿都写脸上,明明就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问他他还不说。
看吧!出事儿了吧!
晏安鞋都没套好就开始往楼下冲,一边抓着手机确定江时予的位置,脑海里又回放起江时予那句“我打错了”。
他有点儿不敢去想江时予是在什么状态下给他打的电话,回过神之后为什么要说打错了。
晏安竟然感到一丝很奇妙的心疼。
江时予这个性格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如果是天生的就还好,如果是后天压迫的……那也太令人不适了。
看手机上显示的位置,江时予走到了一条离他家挺远的一条路上去了,他们平时放了学乱逛都不会逛到那边去,离他们平时的活动路线挺远的。
去那边干嘛啊?
还迷路了。
能不能靠点儿谱啊小予哥哥。
那边有点儿远,晏安直接拦了辆车,坐上去之后一直给江时予发消息,江时予没回他,地图上显示的位置也一直没动,挺诡异的,这人不会被绑架了吧。
绑匪特地把被害人带到不熟悉的小路上,让他给亲近的人打电话,害怕的小予哥哥一个电话打到热心民众晏安手机上,又怕晏安出事,所以说打错了……
应该不可能。
就江时予那个身手,绑匪不来个五六个人应该按不住他。
晏安把脑袋靠在靠背上,盯着窗沿想东想西,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心思。
等车停下后这些心思就被排除出去了,他按照手机上的共享位置找着江时予的具体方位,一边抬头四处看着。
“小安?”一个挺熟悉的声音忽然喊了他一声。
晏安愣了会儿,回过头,看见王姨站在那儿,有些惊讶又有些开心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在这儿啊?”王姨笑着走过来,“你家离这儿挺远的吧?来找朋友玩儿的?”
“啊,嗯,”晏安扫了眼手机,点点头,“阿姨好,我还有事,就先……”
“别着急啊,阿姨问问你,”王姨拍拍他的胳膊,说,“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行。
就那样呗,半死不活的。
不过已经被江时予拉到可以起死回生的程度了……虽然两种程度都好不到哪儿去。
晏安是真的不想和王姨继续聊下去了,江时予到现在都没回他的消息,他的担心已经被无限膨胀化,现在的江时予在他脑子里已经不是被绑架了,是被暗杀了。
“有空就去看看你哥,啊,”王姨笑眯眯地说,“自从上次你去看了他以后,他的状态就好多了,医生说他配合治疗,也很积极地吃药,你说说你对他的影响多大呀。”
晏安抬眼看着王姨,嘴唇微微张着,并没有要出声的意思。
冉航配合治疗,积极吃药,恐怕并不是他去看他造成的。
而是自己的到来给了他希望。
给了他一种很快就会被放出去的错觉。
“等你放假就去看他,看完回来阿姨请你吃饭,”王姨估计是看出他的急躁了,快速说完,“就这么说定了啊。”
晏安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赶忙逃离了王姨的身边,沿着街跑了很长一段儿才停下来,一看手机,跑过了,他刚才已经路过了江时予的所在地。
什么时候跑过的?
晏安咬咬嘴唇,倒回去仔细地找。
这条街绝对说不上明亮,是老街,好几个路灯都坏了,这会儿人挺少的,晏安继续往前走着,突然听见谁打了个响指。
他顺着声音扭头一看,最先注意到的是那忽闪忽闪的火星,然后才是人,江时予蹲在那儿,手里拿着根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哎,”晏安走过去,“也不找个明亮点儿的地方蹲着。”
“这条街有明亮的地方么?”江时予问。
“没有啊,”晏安低头看着他,“所以走吧,找个亮堂的地方呆着。”
江时予这才抬起头看着他。
路灯薄弱的光落到江时予脸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眼睛摘了,少了镜片,晏安竟然觉得江时予的眼睛很亮,睫毛有点儿湿,大概是刚哭过,凝成一小簇一小簇,抬头看过来时也是面无表情,但晏安就是觉得他看着挺可怜的。
“你……应该不想回家吧?”晏安试探着说,“去我家我妈肯定要问点儿什么,不如就在外面待会儿。”
“去哪?”江时予问。
“找个地方坐会儿吧,”晏安仔细想了想,“谢兰兰之前带我去过一家店,挺舒服的,要去么?”
江时予没吭声,晏安想了想,这会儿让谢兰兰来安慰可能比自己安慰的效果要好,于是又问:“叫谢兰兰出来么?”
“不。”江时予说。
“……行吧,”晏安看他一眼,胳膊又搭了上去,“先去店里坐会儿。”
这次江时予没有反驳。
晏安说的那家店就在附近,一路上江时予话挺少的,怎么和他搭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晏安根本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去店里的路上又碰到了一次王姨,这次被拉住说了好半天,要他去看冉航,要他去多疏通疏通冉航的心理状况,晏安不知道怎么回答,含糊地应,江时予就在旁边等他。
好不容易和王姨说了再见,晏安长叹一口气,拍拍脸,让情绪都调动起来,带着江时予到了那家店里。
店里靠墙那一面装了很多窗户,规则的、不规则的、各种各样的图案,导致外面照进来的光也是碎的;上方的吊灯被竹子编的灯罩隔开,变成细碎的光斑,地面也是各种裂开的图形。
江时予退了两步,走出来到门口看了眼店名,这家店就叫“碎”。
喝的东西点了两杯,端上来的杯子倒是挺正常的,饮品口味也很不错。
最主要的,是这里的环境很封闭。
很难得,这是一个每几个座位之间就用竹帘把四面八方都隔开,只剩窗户的店,晏安他们挑了个二人座,进去之后仿佛这里没有别人了,就剩下他们两个,竹帘放下来隔绝了整个世界。
“你……”晏安捏着杯把,小声说,“要说么?”
“说什么?”江时予问。
“今晚发生了什么?”晏安问。
“……没什么。”江时予摇摇头。
晏安就不问了。
他喝了口饮料,盯着江时予看了会儿,忽然觉得不对,手往桌上一撑,整个人都探过去,看着江时予:“你脸怎么了?”
“嗯?”江时予愣了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手在脸上摸了摸。
“蹭的?挂的?不能蹭成这样吧,你……”晏安说着,忽然觉得不对,“是被你妈妈打了么?”
江时予的脸上除了一道很长的刮痕外还有一点儿不太清晰的印子,像巴掌印。
能扇江时予巴掌的只有他妈妈了吧。
晏安坐了回去,小心翼翼地盯着江时予。
“嗯。”江时予点点头,很平静。
“……为什么啊?”晏安没忍住问了一句,但江时予没有回答。
这里的音乐都是很轻的那种纯音乐,有时候只是一首很平的钢琴曲,有时候是一首温柔的日语歌,听得人犯困。
晏安喝了杯饮料,出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江时予已经没有坐在原地了,他坐到窗边,脸都要贴到窗户上了那样,破碎的玻璃把倒影的脸也割得破碎,江时予眼底的城市也被割得乱七八糟。
晏安坐到他对面,想了会儿,又坐到江时予身旁,捏了捏他的肩膀:“其实……你要是觉得难受的话,说出来会好一点。”
“没什么事,”江时予回头看了眼他的手,没让他放回去,“也没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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