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装仙君(14)
洞庭湖畔,小楼春风,年少轻狂,义气金兰,当真是好,当真是好,
想到此时,当浮一大白,哈哈。”
老人一把拉过少年往屋内走去。似是这么多年,不曾如此开心过。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准备蹭玄学,希望能涨收藏!
第11章 番外:八声慢(一)
景龙十三年,洞庭春生,海清河晏。
“沈家小哥,新鲜的洞庭白鱼,一共二十六条,你点好了!”
一个身着粗布麻衣,袖子撩起,脸色黝黑的壮年汉子笑着对面前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说道。
“好嘞,麻烦张家哥哥了,数量无差,这次去株洲城,路上怎么样?”
“这阵子洞庭湖不太平,前不久,闹了一阵大雨,当时湖上的两家渔夫子统统都给掀到湖底去喂王八咯!”那个黑塔一般的汉子面露难色,不由得地嘀咕道。
“洞庭湖里的小龙王可真是喜怒无常,这一年下来,得淹死不少人罢?”
那个小厮从柜台上取了半盏土烧递给汉子,笑着说道:“祝师爷说这两天洞庭湖边的道儿不好走,小张哥辛苦了,这是店里的土烧,若不嫌弃带回去叫嫂子尝尝。”
“多谢,多谢,都说咱们甘州城的酒就数稻香楼里的最香了!唉,不过狗蛋儿你知不知道,前些年落了水的渔夫都是些坏得流水儿的货色?”
小张哥抿一口土烧,大呼过瘾了起来,一边却神神秘秘地凑过头来,在少年耳边说道。
少年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接着说道:“难不成这洞庭湖的小龙王还是个急公好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
小张哥却摆了摆手指,说道:“龙王爷喜怒无常,洪夫子不总说举头三尺有神明,龙王爷出来行云布雨,搞不好正好瞅见这帮子人作奸犯科,看不过眼,就把他们沉了江。”
少年干笑了两声,没有接话,身后传来掌柜的喊话。
他和面前这个汉子告了声歉,急急忙忙提拎着手中的洞庭水产,跑入了后厨房。
这是沈家少年,头一回听外人说起,那个住在洞庭水底的邻居。
喜怒无常,杀人如麻,面目可憎?
侠骨柔肠,风流不羁,急公好义?
每个人口中都有一个洞庭龙君,他有时候长得五大三粗,有时候生的满嘴獠牙,有时候却个面白如月的白面书生。
不过,沈家阿爹曾说,这洞庭水宫里的龙君是个苦命人。
虽是尊贵不凡,却相貌丑陋。
所以每每出行,都要请来三千风伯,三千雨师。
将天地遮个满眼。
沈家少年想着,忙着手头的活计,忽然望了一眼稻香楼外。
红霞满天,已是落日时分。
每家每户,都升起炊烟,往来不绝的客人说着笑,三三两两地登上楼来。
甘州城中,四通八达的街道将这座静谧的小城分割成了四半。
蜿蜒的河流奔流而过,去到城外。
初春尚有些清寒,沈家少年走到窗边,被风一吹,胳膊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连忙将衣袖往下拉了拉,吸了吸将落未落的清鼻涕。
楼下的伙伴们吆喝着菜名,不多时,大堂之中,已是座无虚席。
人人觥筹交错,说起天南海北的往事,与达官贵人绿林草莽的见闻。
少年戴着那顶瓜皮小帽,快速地穿梭在桌台之间。
……
待得华灯初上,掌柜的喊过年长的伙计,在楼下掌起几盏红彤彤的明亮灯笼。
沈家少年这才停下来忙了一个半时辰的脚步,面容疲倦地往后厨走去。
一旁的小林用肘子撞了撞他,笑着说道:“狗蛋儿,我看今天学堂里,金妙仙那个小妮子看你可不对劲了!你怕是要走桃花运咯!”
沈家少年面上一烧,想也不想,一巴掌便是糊在同伴身上。
这一掌打的没轻没重,小林怪叫出声,沈家少年这才说道:“人家是看不上我的。”
这话说的,声音却是越发小了,只是到了最后,他还要反驳几句。
天边却“轰隆”一声雷响。
好雨知时节。
沈家少年挠了挠头,默默地想到:“这大概是今年的第一声春雷了吧。”
一想到家中的农活儿,少年也不再多嘴,他换下一身小厮布衣,告别了同伴,飞也似的往楼外山上冲去。
淅淅沥沥的小雨,却已是落了下来,打在青石板的大路上。
少年将自己的麻衣举高,闷声不响地往外走。
忽然,他听得环佩叮咚,他却躲闪不及,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雨声却是滴滴答答,似要打到天明。
他一个踉跄,让出身去,怔怔的回过头。
只望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姣好背影,被十六七盏红灯笼,映得如梦似幻。
他款款而去,消失在了楼道尽头。
雨声却也渐渐小了下来。
沈家少年咽了口口水,最终站直了身子,头也不回地往家中跑去。
似是生怕自己,惊吓了一段美好,也怕他转过头脸,美不胜收。
让山河,都失了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台风天,灾区人民的电脑让雷劈坏咯_§:з)))」∠)_只能手机码个小番外,让各位小天使先看看。明天正常更!
第12章 二子乘舟(三)
布衣的老人沿着走道,领着两个少年客到了一处草棚之下,里头用大树墩做了个简易的小桌,上头横七竖八地刻着几划网格,赶巧不巧,便化作了一面棋盘。
老人招呼过两人,便先行坐在了板凳上,他扫掉落满桌面的瓜果碎屑,变戏法似的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几只酒杯,与一壶好酒。
临街走来一个青衣的汉子,手里托着些热食,与老者打了一声招呼,放下便走了。
“景龙十三年,新皇登基不过十数年。
□□皇帝开疆辟土,东征西讨,最后带着无尽的遗憾,魂归天外。”老人抿了一口酒,“啧”地一声,反倒是说起不相干的话来。
沈约却正襟危坐,也不喝酒,只是怔怔地望着面前的老者,不知他重提这等人人皆知的事情,是为何事。
一旁的小公子先行耐不住寂寞,他笑着说道:“本朝□□文治武功,这天下便是他打下来的,老师傅,遗憾?我觉得不见得罢?”
老人却不以为意,他继续说道:“铁军与四十万虎贲军,自河西一路向北,踏佳梦,旅山海,最终止步蒙山,
□□亲自立碑刻字,上书‘封蒙则止,孤心憾也’。本朝天子登基以后,先失山海关,随后大蒙山再归于外族,
是时,天子却以一纸‘封胡令’,勒令天下乐师琴手,不得再奏胡曲,若有擅胡曲者,则遣返回籍,若是屡教不改者,投入天牢,不复得出。
此举一出,又颁‘废恩令’堵了天下文士悠悠之口。
自此好似风雅断绝,风骨之声,更是渺茫于道林。”
老人眼底,似是有别样的情绪流转。
他低声道:“我自帝京辗转回到甘州,一路上途径十几城,我与我儿相依为命,以琴艺为生,只是战火连绵,兵荒马乱,
一时之间,吾儿竟是先行一步,我以残烛之身,回到甘州城,已是几月之后了。”
沈约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老者身上发生了什么,亲人死难,祖传的宝琴流落于他人之手。
而帝王家更是禁了他们的活路。
沈约刚想说什么。
老人却一笑,望了他一眼,说道:“我本以为天底下没什么公允可言,此时更是心灰意懒,只想在甘州城中,安度晚年。
却不曾想,那日我深夜回到甘州城,却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沈约虽是早有准备,但却也一阵后怕。
一旁的小公子却已经缠着老人说道:“老人家,那就是你说的杀官之事吗?”
“哈哈哈,正是,月黑风高,少年意气,直看得老夫痛快!”
他朝着沈约挤眉弄眼道:“沈家小子,若是当日看到此事之人,换做一个打更的,如今,怕不是你们几个傻小子,早十年就被拖去菜市口来个斩监侯了。”
……
十年前。在青州河的上游,炎炎夏日,哪怕到了晚上,都能觉察到丝丝的燥意。
有个身着鸦黑色的麻衣的少年,他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辫,他的发质坚硬,刺拉拉地散出几缕,少年生得有些英气,却多多少少还有些稚气未脱。
他望着奔流而下的河水,回头看了看,身后列得整齐的几个好友。
一个是天生便生得高大,如同铁塔一般的汉子,比之同龄人高出了好几个头去,如今正神色茫然地望着沈家小子。
而另一个则是个身着明黄色衣衫,生就一双桃花眼,是个小家碧玉一般的姑娘。
而剩下的那个却是个着了锦绣衣衫,一身珠宝玲珑,富贵逼人的富家公子,生得却是好看,只不过,眉宇之间,却有一抹化不开的郁结。
四个人都沉默不语。
倒是那个明黄色衣衫的少女先行打破了沉默。
“我说楚公子,你所说可是当真?”她一嘴伶牙俐齿,人又生得艳丽,虽是十来岁的年纪,却像是个小大人一般。
那个富家公子好似有几分踌躇,一张嘴,竟是有点口吃。
“是……是的,那个汪扒皮,汪……县令,每晚都要去春合苑那个……那个寻花问柳。
他们家那个母老虎,是个悍妇,在青州河上广布眼线,
汪县令只能走水路渡河,每每如此,概如是也。”
说到后头,楚公子言语总算顺畅了起来。
“傻大个儿!”少女脆声说道。
“喂,金小姐,他有名字,有德。”沈约有些看不过少女颐指气使的模样,皱着眉头打断道。
少女白了沈约一眼,嘟着嘴说道:“张有德,你说的,有没有把握?”
大个子瓮声瓮气地说道:“保证成功!”
沈约望着青州河两岸,一片灯火。
一道微光,忽然在岸边一闪。
他踢了踢脚边放置着的小舢板,随后说道:“时候不早了,别磨蹭了。”
众人这时才收起了顽劣的表情,沈约一一巡视诸人的表情。
随后说道:“这件事,做成了,就是有利于咱们甘州城的大好事,汪扒皮到任以来,刮地三尺,就连我们山民的山货,
遇上他的家奴,都得少上六成,”
他咽了口口水,苦笑道:“不瞒你们几个说,我和有德家,已有月余没有吃上一顿饱饭了,再这样下去……”
诸人沉默。
反倒是那个金小姐开口道:“我家学堂,本身效法的乃是圣人之道,收的只是乘酒壶,束脩,一年下来,学堂收入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