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轮休期间,陈迦礼有专门打电话来问能不能吃一包饼干,求求你你最好了,不依不饶地念叨了挺久,楚漾才无奈地同意,并告诉他只能拿最外面的那一盒。
“没办法嘛,太饿了,”陈迦礼虚弱地揉肚子,“我还在长身体呢,每天晚上就只能吃个三四根,不过凌二少爷……”
“他怎么?”
“回房间看吧?都让我给你塞满了。”
楚漾脸上不显露任何情绪,语调却有些忐忑起来:“他打开过那个冰箱?”
“打开过啊,”陈迦礼笑容灿烂,完全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咬一口饼干还要捂住口鼻,停不住嘴,“但是他……”
话还没说完,楚漾已经不见了。
陈迦礼嘴里还叼着饼干,不明白楚漾在急什么,“哎哎”了几声,回头冲周渡点了下脑袋,从楼梯上一路追下去。
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房间门口,楚漾已经在他那台小冰箱边站着了。
陈迦礼还在吃,很迷茫,但还是下定决心要把情况解释清楚,“上次二少爷也是这么站在那儿的,他没翻你东西,就是打开冰箱门看了一下,然后……”
他话还没说完,楚漾已经蹲下,拉住冰箱门的把手,柜门打开。
“哗啦——”一声。
被塞满的小饼干袋全部掉出来堆积在楚漾双膝间。
楚漾僵硬地转过头,身子没动,望向陈迦礼的眼神充满疑惑和茫然:“……”
陈迦礼忽然觉得楚首席这副样子还有点儿可爱,呆了几秒,才一拍脑袋,说刚才没说完的话:“然后他给了我钱,让我去给你多买点儿饼干填补弹药!”
“填补弹药?”楚漾摘取重点。
“他说怕你吃不饱,”陈迦礼往门口躲了下,“你看嘛,我就说,他以前故意点多了然后让你吃肯定是怕你挨饿,看你太瘦了!”
楚漾想了想自己的身材,还好吧,也没有很瘦。
他倒是觉得刚刚好。
零食是可以偶尔吃一点补充体力的,上班时间吃点小饼干也不算违反纪律,但这也太多了点,再在渝水待几个月都吃不完。
楚漾盘算着,得挑个陈迦礼不在的时间检查一下抑制剂还在不在。
平复了下心情,他关上冰箱门,只说:“你如果饿了就拿来吃。”
“真的吗,”陈迦礼像中大奖被幸福砸得头晕目眩,“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他以前在部队可没有那么多偷嘴的时候,干了保镖之后对自己的身材更为严苛,很担心每个季度的集团审核过不了,所以从他跟着楚漾开始对自己要求也严一些。
现在楚漾松了口让他吃三餐以外的东西,陈迦礼倒是有种游离在规定之外的快感。
“嗯,但也不能全部吃完,”
楚漾往卧室门边走,关门前落下这么一句,“凌二掏钱买的那部分,你要给我留点。”
“啊?”陈迦礼一下没反应过来。
“别发呆了,”楚漾听起来心情不错,“还不快去跑步?”
陈迦礼火速立定敬礼:“马上去!”
第26章 一颗樱桃
在一楼和负一楼都转了一阵, 楚漾又绕着别墅周围巡视一圈。
确认没有别的什么特殊状况,他打算让李观棋和陈迦礼去把昨晚凌意舶“跳”楼的痕迹处理掉。
更棘手的是,别墅的建筑外观设计就是如此。
他们现在完全没有办法去解决掉二少爷还有可能往下跳第二次的问题。
楚漾在二楼主卧那扇窗户下站了好一会儿, 直到周渡才跑完步回来, 一身汗, 喘着气上前一步问需不需要想想别的办法。
楚漾抬手制止, 说凌二哪天要真想跑,谁也拦不住。
狗急了会跳墙, 凌意舶急了是会跳楼。
摸出手机, 楚漾在交予周渡的采购单上, 又加了个:跌打损伤常备药。
往上, 是气垫床, 专门供高空跳楼用的。
再往上, 是止咬器。
括弧,备注:要材质最好的, 市面上设计最好看的。
“什么?止咬器?”周渡飞快地扫了眼的单子,“二少爷能答应戴这个?”
楚漾点头:“我怕他啃桌子。”
他想了下, 一个身强力壮的S级Alpha啃桌子的破坏力还是非常大的, 值得提防。
周渡难以置信:“……他昨天啃了?”
楚漾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倒也没有,主要目的是以防万一。”
周渡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他在凌家待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二少爷在易感期还需要止咬器这种强制辅助工具的。
集团上上下下还说二少爷生活作风好,自控力强,颇有凌沣年轻时候的风范,可周渡不觉得, 在他心里, 小老板比大老板有人情味多了。
拍了拍人肩膀,楚漾帮助周渡拉回思绪, 继续吩咐道:“你去查一下市面上都有些什么款式,然后发给我。”
“款式?不就都是些……”周渡不解。
“要有设计感点儿的,嗯,比如什么铆钉的,哥特风的,雕花的,液态金属银的……”楚漾实在想不出来他搜过的止咬器款式了,“各种花里胡哨的,你都买回来。”
凌意舶不就喜欢这些个性鲜明的设计吗,给他弄个好看的止咬器,说不定下次易感期能哄着人乖乖戴上。
周渡可不知道头儿的算盘打得如此清脆又响亮,只知道照着意思去办,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还真有些五花八门的,带着纸笔回餐厅坐着算经费燃烧得多么猛烈了。
喝了杯咖啡提神,楚漾整理好衬衫衣领,绑好一根纯黑领带,问道:“他俩呢?”
“哎哟,还没跑完呢,”周渡边写边笑,“俩小孩儿挺自责的,主动说要加练三公里。我说你要找我给采购单,就不和他们跑了。”
楚漾良久才开口:“这确实是个严重的事。”
周渡不由得苦笑道:“我明白的,这事有我们看管疏忽的成分在。二少爷也把这次擅自外出做得很干净,找了应先生来接他,留不下什么痕迹。还好你把他带回来了,不然他回首都搞出点什么大动静,我们的工作都得暂停。”
“我说过,他对手下不错的。”楚漾拉紧领带的结。
但这次擅自外出绕了几道弯解释都因楚漾而起,他也愧疚,深刻地做了工作反省,下次绝对不能在凌意舶易感期之前轮休。
毕竟就算易感期未到,提前分泌的一些激素也容易影响本体的情绪。
明水湾这一片住宅区面积极大,又大多数是私家宅院和各种疗养院,地皮就这样被切割开,原本不宽敞的道路也变得更窄,想跑满八公里得上上下下绕挺远的路。
楚漾站在别墅门口等。
他站了挺久,等到不远处他的心腹爱将们班师回朝,他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一直到两天后,规避开凌意舶擅自外出被怀疑发现的可能性,楚漾才把照片发给森叔。
[Ripple]:汇报日常训练。
森叔秒回大拇指,说对就是要这样,免得这群小子天天找不到事儿做混日子,陈迦礼你知道吧,他还在朋友圈发他们三个下班时间打斗地主的照片呢,我点了个赞他就给删了!
什么,还偷偷凑一起打斗地主吗?
打就算了。
还不屏蔽森叔,是不是皮有点太痒了?
上次楚漾让李观棋去逮陈迦礼午休时间看韩剧,结果俩小孩儿脑袋凑一堆一起看了一整集,哎。
揉了下太阳穴,楚漾再一次感觉到上班时间还要管教小孩儿真的很累,森叔以前真是不容易。
[Ripple]:怎么下班时间打牌您都要管。
[Ripple]:随他们去。
又觉得自己这么讲话语气有点儿冲,毕竟文字消息不能准确地表达出情绪,看着对话框上方断断续续闪现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楚漾点了个“:)”的颜文字,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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