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微蹙着眉,有些苦恼的样子,看起来比之前都要生动鲜活,晨光照耀在他的侧脸上,可以清晰看见那鸦黑的眼睫微颤。
西泽脸上凝固的神情微微松动,无声动了动唇,声音低哑,“……真好。”
“?”
耶尔察觉动静转过头,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去看雌虫,明明只是床头和床尾,却好像隔着一层难以跨越的距离。
对上那双有些无奈的黑眸,西泽迟缓地眨了眨眼,神情中露出一丝不解。
“这次怎么持续那么久,表情还这么生动灵活,一般只有一瞬就该消失了的……”
“你觉得我只是你的幻觉?”
耶尔神色顿悟。
他这次没有逗雌虫,往那边坐了坐消掉距离,然后伸手按住了雌虫的侧脸,用力搓揉了一下。
“感觉到了没有,我没有消失,手也是热的,正在摸你的脸呢。”
雌虫已经全然凝固住了,玻璃珠似的眼眸一动不动,仿佛正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幻梦。
比他的意识先解冻的,是从眼眶里滑落的水液。
西泽仍然在看着他,连呼吸都停住了,动了动苍白的唇,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梗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的手正在发抖,试探着想要触碰脸颊上耶尔的手,却停留在了半空中,始终不敢去确认真假。
耶尔凑近他,在那湿漉漉的眼睫上落下一个吻,清浅的呼吸拂过雌虫的脸,激起一阵难以抑制的颤抖。
“现在还觉得我是一个幻影吗?”
西泽的手终于触碰到了耶尔的手,试探着覆盖上去。
他一边迟缓地摇头一边和雄虫十指相扣,难以置信地轻声道,“……雄主?”
“是我,我回来了。”
耶尔立刻应声道,看着雌虫惊愕到难以置信的样子,心尖微微酸软,被带得眼眶也泛起热意来。
“耶尔?”
“我真的真的醒了,不是你的幻觉。”
西泽快速眨着眼,那种如在梦中的神情终于消失不见,呼吸一点点急促起来,伸手按住了雄虫的肩膀。
被按住的地方有点疼,耶尔却主动张开了双臂,眉眼弯弯地笑道。
“抱一下?”
下一秒,他就被猛地揽入一个怀抱中,紧贴到几乎不留一丝缝隙。
“呃唔……!”
耶尔差点被勒断气,幸好脸没有撞在雌虫的军装纽扣上,不然到时候肯定要两个虫抱着哭,那场面就喜剧了。
背上的手臂力气极大,却难以抑制地颤抖着,在最初的禁锢之后,就开始急切地胡乱摸索起来,像是在一遍遍地确认他的存在。
“雄主……”
“雄主,雄主……!”
“耶尔。”
西泽一下又一下地叫着他的名字,就着拥抱的姿势把耶尔浑身摸了个遍,甚至有些控制不住手上的力气。
像是面对失而复得宝物的巨龙,亢奋到瞳孔紧缩,翻来覆去地确认存在和真假,恨不得含在嘴里塞进心口的血肉,再也不会失窃和分离。
“嗯嗯,我在呢。”
“真的是我,你没摸错。”
“话说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你都……产生幻觉了。”
不厌其烦地点头应和,还有安抚雌虫的激动后,耶尔不忘试探地问道,但只能听到压抑着颤抖的喘息。
“啊!”
门再次被打开,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耶尔有些艰难地转了下脸,看到了震惊的015。
“您醒啦!”
015的小屏幕上炸开了朵朵电子烟花,显然非常开心,正要挥舞着机械臂冲上来,门外却很快又传来脚步声。
“你说什么?元帅怎么还没出来……”
那道声音很快靠近门口,015回过神来,猛地冲了出去顺便关门,挡住了大步走来的白朗,“不不不准进去!”
白朗满头问号,显然不知道元帅进房间拿个东西怎么会拿那么久,而且现在又是什么场面,管家机器成精了?
“主虫醒过来啦!西泽不能和你去上班了,你自己开车去军部吧。”
015叉着腰,理直气壮地下了逐客令。
“元帅的小名也是你能叫的?”
白朗下意识还嘴道,而后才反应过来它的话,神色瞬间凝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啊?啊??”
主、不是,它说谁醒……醒了?!
他独自消化许久,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那我走了,稍后拜托你和元帅说一声,有重要的事会发邮件联系……代我和冕下问一声好。”
门外的声音终于都消失不见。
久别重逢的思念都融化在怀抱中,耶尔紧闭着眼感受雌虫的气息,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无比安定而愉快。
但怀里的雌虫仍然在无可抑制地发抖,像是被伤害过一次后,就再也无法全心全意相信人类的野兽,极度恐慌而不安。
“……”
西泽听到自己沉默的喘息,还有耳膜中震动的巨大轰鸣声。
心脏处几乎撕裂般疼痛,几乎要压抑不住那些奔涌的情绪,不仅仅是思念和爱意,还有更多无从纾解的奇异欲望。
那些灼热一寸寸灼烧至眼尾,让他根本无法满足于只抱着雄虫,而不是更深一层地融为一体。
“可以吗?”
乍一听到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耶尔愣了一下,一句“什么?”还没有说出口,就猛地被按进了柔软的床里。
“!”
他双眼微微睁大,双手被按在两边耳侧,看着雌虫跨坐在自己的腰腹上。
白茫茫的晨光打在西泽身上,让他看上去像是遭遇袭击而将腰背弓起的野兽,身上的军装紧绷到了极致,勾勒出矫健漂亮的线条来。
下一秒,他放开按住耶尔的手,双手拽着衣服的下摆,将上半身的军装快速脱下甩到一旁。
“……可以吗?”
西泽垂眸看他,眼眶一片通红,仍然可以看见脸上的道道水痕,未定的喘息中仍然压抑着颤抖。
怪委屈的,但又性感得要命。
耶尔下意识颤栗一瞬,感受到心脏处无声而剧烈的轰鸣。
在闭上眼迎合亲吻的间隙,他微阖着眼,近乎耳语地喃喃道,“当然可以。”
接下来的一切都不再可控。
耶尔只来得及答应,身上单薄的睡衣就成了战损版,三两下就被扔出去逶迤在了地板上。
气氛紧张到来不及前戏,甚至来不及多说几句话,就已经在床上滚成了一团,然后就再也没有分开过。
“等等……还好吗?”
滞涩感让耶尔蹙了蹙眉心,却还是没能阻止雌虫的动作,但明显是有些痛的。
他屈了屈一边腿,想要把西泽推开一些,但下一秒就再次被强制按住了手腕。
“别动。”
西泽深深地凝视着他,莫名带了些攻击性,像是想对他做些什么,却又舍不得,只能浑不在意地继续往下坐。
疼痛让他清醒了些,忍不住伸手抚上耶尔的脸,将那些残虐欲一点点埋进深处,不让它们有机会吓到雄虫。
“不够。”他眸光一片晦暗,近乎战栗地道,“……还不够深。”
手腕上的禁锢被松开,耶尔眨了眨眼,仍然不太明白雌虫的用意,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他低下头,不轻不重地咬了雌虫一下。
房间里没有说话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语言无法表达激动的心绪,又或者是已经没有慢悠悠说话的余地,在一片急促的喘息中,只剩下极为原始的碰撞声和水声。
而像是要急切确认耶尔的存在,雌虫的大腿始终紧绷着夹住,不管动作得再怎么激烈,也会有一部分肌肤是紧贴在一起的。
滚烫的血肉快速摩擦着另一具滚烫的身体,翻滚的岩浆像是要从这一处流淌进另一处火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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