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抬头的下个瞬间,额心一凉,被某个坚硬冰冷的东西抵住,一个人影映入眼帘。
费慎半蹲在地,动作猛地僵住,不可置信看见了对方头盔底下,那张熟悉无比的脸。
斑鬣。
两个字轰然砸在心头,费慎顾不上惊讶,立即反应过来,以极快的速度出腿,一记侧扫撂倒对方。
斑鬣反手撑地,没让自己倒下,一使劲又重新站起。
这个过程中,费慎已经踢掉了他手里的枪,并拿起了自己的冲锋枪。
始料未及的是,斑鬣速度快得惊人,竟然在他开枪的刹那,徒手握住枪筒一推,射出去的子弹偏了三寸。
费慎屈膝踹去,谁料这一步居然也被对方预判,用一种诡异的角度格挡回来,旋即还了他更重的一脚。
腹部骤然掀起剧痛,这一脚力道大得非同寻常,竟是有些支撑不住,费慎被踹得连连后退。
砰地一声!斑鬣捡起地上的手枪,一枪打中费慎大腿。
费慎没站稳,跪趴下去,手里动作慢了一步,冲锋枪子弹打穿了地面的石头。
白色烟雾散了个干净,身后的维冈军如潮水一般包围而来,再无反抗的机会。
斑鬣冷笑着,缓步靠近地上的费慎,眼神如同看蝼蚁一般俯视他。
随即,手里的枪对准了费慎的额心。
啪——!
材质极好的茶杯摔落,茶水洒了一地,支离破碎。
邵揽余双手发出细微的颤抖,心脏没来由一空,平白慌了起来。
他敛眉垂目,若无其事拢了拢外套,让佣人打扫干净。
佣人装着碎片渣出去,与管家擦肩而过。
陈管家面色匆匆地进来,走到邵揽余身边,语气凝重道:“先生,岳家刚刚派人来递话,凌姿小姐现在在他们那,说是让您亲自接她回去。”
邵揽余常年淡然的脸,隐隐笼罩了一抹煞气,眼底深含厌恶之色。
原以为之前那个施康年,算是他见过的人当中数一数二的蠢了,可没想到,现在居然来了个青出于蓝胜于蓝的。
新首领岳崇,前阵子因为大量的投诉信和压不下去的反对声音,上位后急于巩固自己的势力,费尽心思想把那些保持中立或干脆不参与此事的人,拉到自己的阵营当中。
近段时间已经接见了好几个家族的人,其中包括秦家、何家、杨家等等,但他最想巴结的,还是拥有着深厚实力的邵
企图效仿当年的施康年,寻求邵家庇护和支持,却又没有施康年那张厚脸皮,轴着一根筋,如何也不肯自降身段主动前来拜访。
在被邵揽余拒绝了好几次邀约后,他恼羞成怒,竟是动用上了胁迫手段。
中间不知道从哪打听出来,当初维冈军差点攻陷金润口,柏苏军委出兵支援,邵揽余也跟着去军营待了两日。
岳崇抓着这个把柄,故意放出一些莫须有的消息,试图将邵揽余扣上干涉军政的帽子。并以此为由,明令禁止邵家的人离开息川半步,不仅要配合政府接受调查,连邵家在其他城市的产业,也必须暂停营业。
尽管邵家基业深厚,这点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但岳崇此举,影响的不仅是与费慎那边接洽的进度,更是直接打了邵揽余的脸面,将人得罪干净了。
而此时此刻,岳崇更是下三滥的打起了邵凌姿的主意。
几分钟的功夫,邵揽余整理好表情,吩咐说:“安排车去岳家一趟。”
陈管家连忙应声而去,邵揽余换了套外出的衣服,独自走到楼房庭院里,司机已经在门口等了。
他缓慢呼吸一秒,不知为何,总感觉心里隐隐发慌,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东西,安定不下来,却又找不到缘由。
邵揽余尽量忽略这种怔忡感,往轿车等待的位置走去。
管家替他拉开车门,邵揽余却停住了脚步。
下意识往身后大门栅栏的方向看去,花花草草点缀的角落里,有一个十分不起眼的漆绿色邮箱。
虽说是邮箱,但更多的作用其实是摆设,如今的时代很少会用到这玩意儿,邵揽余也没那个情调去给人写信。
只有一次,席未渊让人送了封来自三瑞里的信,就放在那个邮箱里。
盯着邮箱看了半晌,邵揽余鬼使神差,提步往那边走。
管家不明所以跟上,回忆片刻说:“佣人昨天检查过,最近没有收到信件。”
邵揽余置若罔闻,手指输入邮箱密码。
滴答一声,邮箱门倏地弹开,管家神色一顿,疑惑不解地皱起了眉。
里面躺着一个类似首饰盒的东西。
巴掌大小的黑色盒子,外观瞧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邵揽余也愣了愣,拿起那个首饰盒,不假思索揭开。
那一刻,手指忽然抖了下厉害的,盒盖从手中滑落,跌在地上。
邵揽余心脏不受控制一缩,仿佛被人拿刀扎破了动脉,有种血液和体温流失的错觉。
他怔忪地注视着首饰盒里的东西。
那是一块附着了麒麟与蔷薇花纹的玉玦,原本花纹脉络清晰,玉壁精致圆润。
然而现在,玉玦中间多了条不和谐的裂纹,裂纹渗进了红色鲜血,缓缓蔓延开来。
蔷薇染血,触目惊心。
第117章 凌迟摧毁
车外风景如梭,车内邵揽余握着那块裂开的玉玦,面容仿佛笼罩了一层阴影,神色晦暗不清。
他沉默许久,指腹摩挲着玉玦上的裂缝,将带血的玉玦放进大衣内侧,随即给邵寂拨了则通讯。
少顷,对面接通,邵揽余简明扼要指示:“联络驻军基地,我要娄曲和晋山台的实时情况。”
邵寂:“好,我马上联系。”
岳崇住的地方不太远,就在富人区那一块儿,邵揽余刚下车,抬头就看见别墅外候了好些人,明显是笃定他一定会来,特意在这等着。
一位疑似管家的女人,微笑着迎上来,问了声好,引领他往别墅里走。
进门时,邵揽余属实没想到,这别墅里竟然还挺热闹。
岳崇的小儿子刚上小学,六七岁的年纪,正是精力旺盛闹腾的时候,拿着玩具车到处碾人玩。
他横冲直撞,差点撞上了进门的邵揽余,撞了人还理直气壮,十分没礼貌地冲着客人大喊大叫。
岳崇正在客厅里接待几个好友,听见动静也没出来看一下,象征性问道:“怎么了?”
见状,跟过来的保姆赶紧把小孩抱走了。
邵揽余走进去,并未表现出被怠慢的不悦,反倒一脸温和:“岳首领,听说小妹受贵千金邀约,正在这里做客,时间不早了,我来接她回去。”
客厅里几人望过来,沙发中间的一名年近半百、体态臃肿的男人,正是新首领岳崇。
岳崇面上的热络淡下去几分,笑了笑道:“原来是邵先生来了,真是贵客啊,邵小姐和我女儿在一块儿呢,她们姑娘家家的贪玩,一时半会儿还不想回去,既然邵先生来了,不妨坐下来喝几杯,免得传出去说我待客不周。”
邵揽余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慢条斯理扫了眼在场的另外几人,都是些半生不熟的面孔,应该是官场上的人。
他没有推却,坐在了空出来的位置上。
一小时后。
邵揽余阔步从岳家出来,身后跟着蔫头巴脑的邵凌姿。
邵凌姿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没了平日的风采,表情憋屈又有些自责,快走几步跟上前边的人。
“大哥,对不起,”她无精打采说,“我给你惹麻烦了。”
邵揽余目光清浅地带过她的脸,淡淡道:“你给我惹了什么麻烦?”
邵凌姿说:“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来看他们脸色,受那个窝囊气。”
一想到不管在家还是在外,从来都十分体面又受人尊重的大哥,方才被那个没见过世面的蠢货首领,故意轻视怠慢,丢在旁边坐冷板凳,她心里的火就蹭蹭往上冒。
邵凌姿越想越生气,说道:“我原本不想来的,都怪那群见风使舵的小人,自己想巴结岳妍就算了,居然还敢明里暗里贬低我们邵家,我一生气就……对不起大哥,是我太冲动了,中了人家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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