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这些事,全都和你本人无关。
费慎身体纹丝不动,凝神注视近在咫尺的面孔,内心平白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面上却半分不显,比任何时候都看起来要波澜不惊。
“邵老板,这苦艾酒味道上乘,真的不尝尝看吗?”
没等对方开口,他自说自答:“可是我特别想让你试试,怎么办?”
语毕,费慎端起酒一饮而尽,接着随手扔开,玻璃杯在地上砸了个囫囵响,闷声敲击在心头,滚去了墙角。
他唇边沾染了湿润的酒渍,一把抓住邵揽余肩膀,目光找准对方的嘴唇,不由分说低头含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明晚九点加更哦,大家记得来看,嘿嘿
第69章 昏头
费慎俯身压下,一步一步往里挤,整个人面对面贴了上来。
邵揽余后背不受控制撞上了墙,与那束簇拥在一起的荼蘼花,挤压得严丝合缝。
下巴被迫仰起,他清晰地感受到,费慎的唇齿在自己唇上卖力摩挲,急促的气息相互碰撞,亲吻得毫无章法。
或许那都不能叫一个吻,主人公显然缺乏经验,动作也并不浪漫和温柔,如同凶恶的狼遇见了负伤的天敌,只是单纯地啃咬发泄。
以及,逼他喝酒。
清透的鲜绿色液体,被费慎以蛮力渡进了邵揽余口腔,不过半秒钟,强烈浓郁的苦味迅速散发,渗进了舌上每一个味觉细胞里。
苦艾酒口感干燥,裹挟着冷冽冲鼻的清香,带来的刺激是尤为剧烈的。
宛如费慎这个吻,不带半点缓冲直击感官,撞散了身体里最核心的那部分凝聚力。
饶是注重修养如邵揽余,都忍不住想在此刻爆一句粗口。
酒精快速注入喉咙,波及到了气管,呛得他想剧烈咳嗽,出来的气息却悉数被人堵住,让他处在要窒息不窒息的边界当中。
邵揽余的身体这会儿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接触了这么多次,他还是头一回如此真切地体验到,费慎的力气和反应速度究竟有多么令人咋舌。
无论他想做出何种反抗或攻击行为,不出所料,皆会在出手前一秒,被对方敏锐察觉到,然后立马制止。
邵揽余两只手腕被费慎单手攥住,强制固定于腰后,仿佛镶嵌在了那个位置般,丝毫动弹不得。
下颌让另一只手掐住,下巴仰得高高的,暴露出优越惹眼的颈部线条,微微泛红的皮肤表面,颈动脉搏动触手可及。
两条腿和上半身也被对方挤压控制着,好似整个人躺进了量身定做的盒子里,没有半分活动空间可言。
尽管因为曾经落下的病根,邵揽余锻炼身体的次数相较以前已经大幅减少,体力也不如更年轻那时候了。
可他好歹还是个成年男人,身材也并不瘦弱,还有着多年养成的反应速度,就如此轻易地让另一个男人,夺取了自己身体掌控权。
可想而知,费慎的爆发力有多么可怕。
包括前段时间在宴厅楼的酒店房间里,他若不是完全心甘情愿放弃抵抗,压根不可能会那样轻松地被邵揽余掐了脖子。
邵揽余一向不爱做无用之功,眼见实在挣扎不过了,干脆顺其自然选择接受。
他缓缓放松身体,平息掉喉咙里那股辛辣刺痛感,闭上眼,任凭费慎如何冒犯自己。
费慎渡完那口酒,又啃咬了一会儿,似是发泄够了,动作逐渐慢下来,嘴上也从啃咬过渡到了亲吻和吸吮。
他没接过吻,更从未与人亲热过,不知道此时应该怎么做才对,行为全凭下意识的冲动和本能。
刚才咬得似乎有点重,舌尖隐约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血腥气伴随苦艾酒的冲鼻清香,仿佛于无形中发射了一记红光信号弹,瞬间令费慎精神一振,勾起了他体内最深最原始的那股渴求,再次变得急切和亢奋起来。
怀里的人没了挣扎的倾向,费慎一时昏了头,想打横抱起邵揽余往床上丢。
谁知动作的刹那,胸口骤然一痛,思维迟疑的那几秒,身体被人狠狠推开,左腰也中了对方一脚。
这一脚丝毫不手软,疼得他险些直不起腰来。
邵揽余离开墙边,手背一擦嘴唇,果然擦出了一丝血痕,血痕边还残留了几分可疑的痕迹,多半就是两人混合的口水。
他放下手,权当没看见,低头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
费慎没再挨过去,后退了几步,微微喘气斜靠在衣柜上,兀自冷却昏胀发热的头脑。
半晌过去,心里那股强烈的冲动消退,他冷静得差不多了。
见邵揽余也整理好了衣着,于是问:“味道怎么样?”
不是挑衅,也没有半点轻佻的语气,好像真的只是好奇邵揽余的感受。
只不过问的究竟是酒还是吻,那就不得而知了。
邵揽余不言,等舌根处那抹苦味减轻,抬腿走去房门边。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他话语里听不出情绪。
费慎闻声看去,邵揽余侧身朝对这边,眼神一点没分过来,只留了个尤为淡漠的侧脸,显得疏离而遥远。
费慎心底轻轻咯噔一下,蓦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低声说:“抱歉,刚才……
没听他讲完,邵揽余毫不犹豫一拉房门,阔步走了出去。
第70章 可怜虫
几天后,安向再次被押上了法庭,这回与他一同上法庭的,还有亲儿子安同坤。
两人以“谋杀公职人员、私藏枪支、纵火以及危害社会安全”等数项罪名,数罪并罚,当庭被判处死刑。
并且收缴全部个人财产,剥夺终身政治权利,即日执行。
至此,安家算是彻底垮台,亲朋好友皆选择与其断绝来往,往后再无翻身之日。
而此次闹得沸沸扬扬的几桩案件中,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自始至终却悄然隐身了。
费惕从在祖宅被带走后,后续一直杳无音讯,目前也尚未传出任何接受审讯的消息。
那日恐怕除了费兆兴,谁也不清楚他被带去了哪。
经过多番打听和探查,最后还是从温回口中,得知了费惕的具体去向。
他在第三监区。
这个答案多少令费慎有些意外,第三监区同样是关押犯人的地方,而且一般是犯了死刑级别的重罪。
只不过由于犯人自身患有精神类疾病,无法正常服刑,所以统一关押在此地。
监区内设立了正规的精神科医院,如此既可以治疗疾病,又能使重刑犯们受到应有的惩罚,不再出去危害他人和社会。
但很明显,费惕不属于此类犯人之列,他是正常且健康的。
费兆兴把他送去那里,估计是留了最后一点仁慈,打算保他一命。
思来想去,费慎最终还是找到费兆兴,提出要见费惕一面的想法。
关于这方面,费兆兴是位比较合格的长辈,对于晚辈保留充分的尊重与信任,什么也没问,只嘱咐了句不要起冲突,便给了费慎一张特批准入证,让他去了。
第三监区禁止家属探视,也没有外出放风的机会,人一旦被关进来,便是从此与外界隔绝。
费兆兴给的准入证是内部工作证,拥有最高级别的权限。
因此费慎不但可以探视,而且可以与对方待在同一个房间,面对面接触,相互之间谈话也不受任何监视。
费惕被监狱长亲自带进来时,费慎看见对方第一眼,几乎没认出来。
短短几日过去,费惕全身上下的变化属实有些大。
他先前一丝不苟的发型,已经剃成了板寸,青色头皮清晰可见,脸上胡子拉碴,显得十分邋遢,像是许久没清理过了。
从小到大强迫症一般挺得笔直的后背,此刻打不起精神似的,肩膀内扣,脊背微弯,变得有些懒散的佝偻。
手腕脚腕带着黑色电子镣铐,他垂头埋脸,拖沓的步伐,蓝色的服刑衣,一切都与此处压抑的环境浑然融合。
监狱长把费惕安置在固定座椅里,同费慎打了句招呼,便直接离开。
周围四面墙壁皆是不反光的深黑色,费惕单独坐在屋子正中间,一束强光打下,他缓缓抬头,露出了满脸的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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