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怎么确定,施康年真的回来了?”
“他是在列车站被人找到的,当时昏迷不醒,差点被安保当成流浪汉扔出去。事后车站那帮管理层被警告了,口风很紧,我找了几个当时目睹现场的乘客,都只说有点像,但我敢打包票就是施康年,否则站长压根没必要瞒着。”
邵揽余脸上显出几分兴致,说:“施康年是死是活不重要,但这事瞒不了太久,你盯着点政府里那几个闲得发慌的老头,最近可能会乱,别让他们瞎搅和,必要的时候提醒邵寂,让他带着凌姿先去榕宁避避。”
与此同时,息川城施家别院里。
施有仪将几位医生秘密送上车,返回到屋内,便看见施灼正站在床旁,满脸讽刺地冷笑,盯着平躺在床上的人。
这一幕令她有些失神,少见地没有上前阻止,步伐停在了原地。
施灼从头到脚,将床上男人慢慢打量了一遍,语调阴冷又嘲弄:“把自己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开心了吗施康年?”
换作以往,若是听见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施康年的拳头早招呼到了他脸上。
可惜很遗憾,此刻的施康年,只能一动不动像具尸体一样躺在床上,除了呼吸和睁眼闭眼,其余什么也不能干,连正常发声都困难。
他中风了,口歪眼斜手脚痉挛,医生下了明确诊断,急性脑出血加上人为外伤,导致的高位截瘫。
想活着问题不大,但痊愈的可能性为零,后半辈子都得全身不遂躺床上度过。
施康年费劲睁大双眼,想做出怒瞪的表情,面部神经却不受控制,做得艰难又滑稽。
施灼弯下腰,一字一句说:“你当了一辈子窝囊废,让人瞧不起了一辈子,现在终于变成真正的废物了,你活该,在害死我妈的那天你就应该知道,自己迟早不得好死,施康年,你如今什么都没了,除了这具半死不活的身体,就只有痛苦等死,你的报应终于来了——”
“呜!呜!呜——”
施康年眼珠子瞪到最大,即便口歪眼斜也难掩暴怒的神色,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似乎在嚷着“滚”字。
施灼还想再骂,被上来的施有仪拉到一旁。
她蹲在床边,握住施康年蜷成爪子的手,眸光里依稀有泪。
“父亲,医生说您不能动怒,你要为自己身体着想啊。您放心,我和阿灼不会不管您的,不要再去想其他的东西了,您永远都是我们的父亲,好吗?”
施有仪感受到掌心里微弱的挣扎,她紧紧握住不放,一滴泪水滑出眼角,落到唇边,隐约带出了一抹弯弯的弧度。
“父亲,您还活着,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事。”
第105章 骤变
所有军队于清丰集齐后,费慎一头扎进公司,忙碌了整整一天一夜。
命人将毒刺公司旧址那座老式工厂,改造成了临时驻军大营。
随后叫上公司内部第一梯队的那几支小队,加上自己信得过的管理层们,连续开了六个多小时会议,对后续公司安排进行了一系列部署规划。
起先说到要扩展公司规模时,大家还十分积极,各种踊跃发言。
直到费慎提出,不久后他会亲自带队前往维冈,立刻遭到了会议室内众人的质疑。
连蛇牙也忍不住说:“kin,我们真的要插手维冈和柏苏的事吗?”
之前秘密支援柏苏,是费慎先斩后奏,而且自己搞来了一批不属于毒刺的军队,没用上公司多少人,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可现在看对方的意思,尽管从前线撤了出来,但依旧会换种方式继续掺和,甚至像是要自主作战的打算。
蛇牙他们作为费慎出生入死的队友,当然愿意不遗余力地追随,否则之前在金润口,也不会义无反顾地去救那些孩子。
只是现在,费慎这个决定关系到的不仅是小队的利益,还有整个公司的。
雇佣兵公司,向来只认实打实金钱,他们可以做任何事,但前提得有人买单。
柏苏会吗?答案显然是不。
帮助柏苏对付维冈,别说付钱了,柏苏政府那帮迂腐固执的老东西,能真心领情都是老天开了眼。
指不定到时候翻脸不认人,转过头来合着别人一起对付他们,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带队去维冈是为了帮柏苏?”
费慎坐在主位,表情分明是沉着平稳,眼神里却有种目空一切的倨傲,从容应对在场所有人的质疑与不解。
大家闻言一愣,心里没将这句话当回事。
不是为了帮柏苏,那总不会是想帮维冈吧?
“我想请问在座的各位,经营雇佣兵公司,做着以命换钱的买卖,真有想象得那么好吗?”
费慎活了二十年,大部分时间做事情都是随心所欲,从不屑于向别人解释。
然而今天,他说着自己最不爱讲的废话,面对着会议室里的众人,将自己的想法明明白白掰开了揉碎了,逐字逐句地讲述。
“雇佣兵这个行业,其高危程度、将来是否有保障以及发展前景如何,想必各位心里多少也清楚点,我就不多说了。今天的重点,是当前太平洋洲际的局势,柏苏和维冈已经交战多日,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谁也猜不准,谁能担保科谟一定能独善其身?还有边境那些叛党,你们认为,他们不会趁乱插一脚吗?”
毒刺的人,不论是执行任务的成员,还是公司里的管理层,脑子里基本只会想着怎么多赚点钱。
很难有人闲着没事,去高瞻远瞩思考未来洲际的局势变化,那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
因此费慎讲的这番话,非但没引起大家的共鸣,还让在场众人,一个个脸上出现了迷惑的表情。
仿佛在说三区或者边境怎么样,关他们什么事?能有机会赚钱不就行了。
费慎不介意大家的反应,耐住性子,从公司利益入手,一个方面一个方面详细解释。
并且着重强调,将来若是局势大乱,或者有谁统治了太平洋洲际,毒刺作为独占鳌头的雇佣兵集团,高额盈利的时间会犹如昙花一现,非常短暂。
没有哪个统治者,会明面上准许这种扰乱社会秩序的大规模杀手组织存在,以后的生存空间不仅会大幅缩减,而且很可能第一个拿毒刺开刀,以儆效尤,直到这个行业不复存在。
费慎道:“简单来说,短时间内能赚得盆满钵满,但是再过几年,必死无疑。”
上面一席有的放矢的话,令会议室陷入了真空般的沉默。
部分人听了进去,脸上显现出深思的表情,考虑着费慎对于未来的预测,是否具有合理性。
也有人对此一知半解,提出疑问:“陈总,可是您之前又说,想要扩大公司的规模,这不就互相矛盾了吗?”
费慎嘴角掀起很浅的弧度,唇缝微启,出口的话令众人心头一跳。
“因为我想要扩大的,不是雇佣兵的规模,而是一整支军队的版图。”
军队版图,开拓疆域。
朝不保夕的乱世之中,只有足够优秀的领导者,才够胆量说出这句话。
蛇牙、赵林木和钱曼文,三个曾经辛苦为公司卖命的小队成员,身上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
费慎站起身,俯瞰着整间会议室,发出一句不容置喙的号令,为这场漫长的会议做了最后总结,
“想继续从事雇佣兵赚取佣金的,随时可以选择退出毒刺,大家好聚好散。如果认可本人刚才说的一切,那么也欢迎各位留下来,共同见证未来的毒刺,将不仅仅再是一家公司的名字。”
费慎紧锣密鼓筹备的期间,维冈那边也没闲着。
据前线递来的情报,维冈再一次联合北图塔出兵,双方齐力猛攻金润口。
听说他们的指挥官已经立下军令状,三天内必须全盘攻下金润口,如若不然,指挥官以死谢罪。
论起军事作战方面,柏苏原本与维冈半斤八两。
可由于对面还有个北图塔,干起仗来无所不用其极,其手段极为卑劣下作,毫无人性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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