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凤凰的力量吗?
除了对精神损伤有着平复一切的治愈力,还能够修补生理上、甚至是不可逆转的病症?
小家伙的能力,或许比他之前预料的还要惊人得多。
面对两个皇子各异的神色,仆从擦了擦汗:“总之请您二位尽快过去看看吧。”
谢鸣风:“行,知道了,下去吧。”
仆从忙不迭退下,然而还没走出门,又被二皇子喊住。
谢鸣风神情复杂,瞄了眼大哥,故意清了下嗓子:“那个,老三是不是也收到消息了?”
常年服侍老皇帝的仆从自然是知道三个皇子,不,主要是太子和三皇子之间的种种恩怨,有些惶恐:“三殿下那边……应该有别的人通知吧,我不太清楚。”
这等同于默认。
待仆从离开,谢恺尘起身披上黑裘,看了眼窗外灰败的天色:“走吧。”
矛盾是不可能靠逃避来化解的。
总是躲不掉的。
谢鸣风正欲跟上,被谢恺尘制止了:“你还是等一下吧。”
谢鸣风知道兄长的苦心,不能让老三认为自己站到了太子的阵营,否则若是老三上位,以后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他的这个哥哥,平日里寡言冷淡,看起来不近人情,宫中上下为之忌惮。
其实比自己还要心善和心软。
谢鸣风的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好。”
他痛恨于自己的软弱,大哥都为自己考虑到这种地步了,自己却连个“站队”的意图都不敢说。
目送兄长离去后,谢鸣风拽了拽花花绿绿的毯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金刚鹦鹉不解,拿爪子踹了踹他:“不走吗?不走吗?我选太子殿下!选太子殿下!”
“你个破鸟懂什么。”谢鸣风嘟囔着,把鸟儿的爪子扒拉到旁边去。
可他心里清楚,连只鸟儿都有这份托付于兄长的勇气与信任,自己却没有。
他在休息室度过了煎熬的五分钟心理斗争后,转动悬浮轮椅,匆匆穿过寒风倒灌的长廊。
*
谢恺尘虽然不惧严寒,但风呛进鼻腔的酸痛是意志再刚强的人类也无法避免的。
他咳了几声,抬头看见最不想见到的人在几个要臣的簇拥下向他走来。
父亲的寝宫就在下一个转角。
这儿是分叉路的交点,是那个所谓避不开的矛盾点。
谢恺尘的视线从他们每一个人身上掠过。
近年来很有声望的议员蔡沛白;
父亲一直很信赖的大臣伯恩斯;
绵延百年的贵族布鲁斯家家主;
以及军部权势颇盛的凯恩上校。
以及中间那个很有掌权者派头、却挂着一脸亲和笑容的年轻男人。
谢恺尘同父异母的弟弟。
皇位的最大竞争者。
也是想置他于死地的敌人。
——帝国三皇子,谢狄川。
这几人哪一个不是被奢侈品从头裹到脚,随便一个饰品能值普通人家的一套房,恨不得能给每根头发丝都镀上纯金。
相比之下,太子没有任何装饰的黑裘简直显得有些朴素。
除了谢狄川,其他几人看见谢恺尘后,目光都有些莫名的闪躲。
但面上还是要做足尊敬的:“太子殿下。”
还有人装出关切的样子:“殿下身体还好吧?”
立即有人附和:“天寒地冻的,要保重身体啊!”
那些话里隐含着微妙的言下之意,谢恺尘不是听不出来。
他微微颔首,并未回应。
众人自讨没趣,眼观鼻鼻观心,心想太子殿下还真是够高傲的。
谢狄川将他打量一番,不疾不徐开口:“大哥,别来无恙啊。”
他的眼睛带着点笑意时极像他的母亲,那个有着魅惑狐狸眼、把老皇帝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
谢恺尘的神情没有丝毫波澜,冷漠如古井:“托你的福。”
——托他的福,差点死在荒星。
若不是遇见了凤凰,自己怎么可能全须全尾站在这里。
恐怕在父亲之前,帝国就要先为自己举行葬礼了。
说起来,小家伙给父亲治疗过后如何了?
会不会也元气大伤?
想到自家的小朋友,谢恺尘不打算再和谢狄川浪费时间,抬脚迈向父亲的寝殿,从一行人身边走过。
黑色的衣摆留下寒霜,直至冰冻进谢狄川的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三皇子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已然恢复到那种常年伪装出的亲和:“好了,我们也快点去探望父皇吧,各位别在风里受冻了。”
“哎呀,殿下说得是。”
“陛下能恢复康健真是得神明福佑!”
“天佑我帝国!”
众人七嘴八舌。
为皇帝祈祷是假的,谄媚三皇子是真的。
当然,也有人心里犯嘀咕——不是据说太子遭遇不幸了吗,怎么又好端端站在面前了?
日后的情势,还会有什么不同的发展吗?
这群最看不上平民的权贵是不屑于登录星网的,更不会关注什么直播间,所以还不知晓太子已经有了灵宠的事情。
人人各怀心事,直到一阵破锣嗓子的叽叽喳喳打破了僵硬的氛围。
“天空一声巨响!二皇子闪亮登场!闪亮登场——!”
众人:“……”
被称颂的谢鸣风:“……”
谢狄川嘴角抽了抽,转过头来:“二哥来了啊。”
谢鸣风根不能给轮椅加个隐身功能,钳制住胡言乱语的金刚鹦鹉,自己也胡言乱语:“嗯嗯我很好。”
谢狄川:“。”
……我问你了吗。
片刻后,众人抵达寝宫。
侍卫拦下了其他人,仅放行了三位皇子。
那些看着就瘆人的红白蜡烛已经全部撤掉了,连宛若灵柩的玉台也不见了。
幽暗了数月的房间再次打开遮光帘,还换上了正常的灯源。
都做好了昏暗准备的兄弟三人看着亮堂堂的室内,反而有些不习惯。
更不习惯的,是看见直立行走并且……呃,活蹦乱跳的父亲。
那是个已经卧床多年、几近陷入植物人状态的重病病人。
现在笑着冲他们招手:“朕的儿子们来了。”
他看起来连大病初愈的倦态都没有,简直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二十岁,连白发都生动了不少。
皇子们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
不是不为父亲的健康而开心,而是……
三人不约而同想到一个词。
回光返照。
等他们看清父亲在做什么的时候,更是哑然。
他在冲奶粉。
手里拿了个奶瓶,格外袖珍。
显然,这个超迷你的奶瓶,属于旁边那个眼巴巴等着的小毛球。
纪攸离开精神海之后,仍然是小奶啾的形态。
此刻扑扇着翅膀,叽叽啾啾地催促。
老皇帝笑呵呵:“别急别急,马上就好。”
他把奶瓶递给小凤凰。
但凤凰没有接,仰起小脑袋:“啾~?”
“怎么了?”皇帝看看奶瓶,看看奶啾,“是要朕喂你吗?”
“啾!”
其实啾啾是会自己用翅膀和爪爪抱着奶瓶喝的。
但有别人可以帮忙的话,就不需要自己出力啦。
偶尔也想要偷懒的纪攸小朋友如是说。
幼崽蹭了蹭皇帝的衣角,明亮的凤凰瞳眨巴眨巴,充满期待。
“啾啾~”
拜托你嘛QWQ
撒起娇来得心应手。
显然,儿子们早已成人、却至今没有添一个孙辈的老皇帝对这套撒娇相当受用。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皇帝嘴上语气无奈,忘记掩饰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奶瓶太小了,他不得不用拇指和食指小心地拈着,弯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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