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早早安排蝟人煞,早早将施小明安插进十三中学,没想到他居然提前被一帮有钱人家的小孩儿给整死了。但这不重要,最后施小明还是成功混到了钟言身边,结果最后关头居然反水。
清远太知道墓穴下头有什么,那是能够镇压恶鬼的三源鬼。但他唯独镇压不了自己和潘曲星,因为曾经自己帮他换过身子。那时那个三源鬼为一位将军效力,同时给将军镇压着一个竹怨鬼,后来那竹怨鬼说什么都不再为将军办事,三源鬼便请自己帮他俩换魂。
而潘曲星也认出了这竹怨鬼的身份,居然就是钟言的师兄陈竹白。用来换魂的代价便是三源鬼记住了清远和潘曲星的生辰八字,从此对他们无用了。
只不过竹怨鬼心性刚烈,换了身子也会立马自尽,无奈之下只好将他困住,令其沉睡。原本以为此事告一段落,没想到将军于一年后病死,死前另请高人将三源鬼镇压在自己墓里,只因为将军心性多疑,用人也是如此。
他怕三源鬼操控陈竹白的阴兵之力再去协助别人的军功,怕往后再有将军超越了自己的功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陈竹白的魂魄和三源鬼一起带入墓穴,就在这地底下。
现在什么都镇不住了,连王大涛都感觉到自己的鬼影不受压制,很是放松。飞练就更别说了,毫不意外地冲向了清远,也就是钟言的身子。
此时此刻,钟言的魂魄还在自己身体的正上方,始终没有苏醒。
清远眼瞧着飞练朝自己杀过来,可是空有一身本事却使不出来,眼前这个女人的魂魄就仿佛一方大印足足地压着他的恶鬼之力。无奈之下他只能使出一招金蝉脱壳,先从钟言的身子里头出来,再次回到刚刚被他抛弃的身壳。
这个壳子虽然并不结实但好歹凝聚了六鬼之力,在这些人面前不会手无寸铁。况且魍帝若是已经称帝,那么现在自己也已经拥有了不俗的实力。
再次回到自己身子里,清远顿时察觉那些属于鬼的能力又回来了,而钟言的魂魄也从漂浮状态逐渐下沉,慢慢附着在自己身子的后方,从后颈处吸了进去。这是杀了钟言的好时机,总不能等他醒来,让他们联手对付自己,况且现在自己已经身处红煞,不一定能逃得出去。
清远从不耽误时间,只见两道风刃朝着钟言的身体而去,力道霸道,触碰之后便能让他粉身碎骨。结果在即将挨着钟言身体的一刹那又被飞练用身子接住了,在众目睽睽之下,飞练的身子变成了三块。
周围顿时异常安静。
风竖直地穿过飞练的天灵盖,将他的脑壳一分为三了。
穿嫁衣的新娘子不知何时下了喜轿,就悄悄地站在清远背后。
清远眼前一花,头晕目眩,他知道这是已经被鬼煞影响了,再拖延下去迟早要进入红煞的障眼法。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一条,就是强行占有飞练的身子。
恰好,潘曲星也想到了一处。
被切成两半的残躯还在地上,清远和潘曲星便迫不及待地抢占进去,这也是头一回共处一身。然而飞练的残躯却缓缓动了起来,不像是要愈合,反而像是……各自独自生长。
有了太岁肉、怨鬼皮、不化骨,飞练甚至可以让血肉变成衣物。肉块和血液用一种诡异的方式重新凝聚,再次站起来之后,他已经不再是一个,而是三个。
一个黑瞳,一个血瞳,一个金瞳。
“潘曲星,你杀我秦家四口,家仆众多,今日这笔账要好好清算。”黑瞳的秦翎将潘曲星困在了自己的身子里。
“师父,您不该动言儿。”金瞳的清游将清远困在自己的身子里,各自清算这笔血债。
而飞练则冲向钟言,将昏迷的他紧紧抱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全部杀完啦!
飞练:想不到吧,我一变三!
第213章 【合】饿鬼道3
钟言的生魂刚刚回到身体里,但人还未苏醒。
他的娘亲就站在不远的地方,脖子上那道划痕的血液还未干透,好似随时随地能流出鲜血。她割得极深,喉咙前全断,可见当时求死之心有多坚决。
心爱的孩儿在街市另一边活活饿死,娘亲生不如死。她要让孩儿吃下自己的魂魄来填饱肚子,哪怕自己死了也要让孩儿吃饱了上路。她用奶水将孩儿一口一口地喂大,不能让他肚子空空离世。
于是,世上便有了活着的饿鬼,每一个饿鬼的胃里都有至亲的魂魄在替他们承受业火的灼烧,心甘情愿为他们受罪。
现在战局已经明朗化,这边用不上自己帮忙,王大涛赶紧带枪下墓。施小明那傻小子就这么单枪匹马地下去了,而这墓穴里指定没有好东西,说不定一会儿就有鬼把他生吞活剥。随着王大涛的下墓,红煞的颜色再深几分,天空已经红到发黑。
潘曲星的魂魄躲进了飞练的身子里头,萧薇一下子失去了复仇的对象。她左臂满是鲜血却感觉不到疼痛,脸上的鲜血好似曾经涂过的那抹红色胭脂。她看着红煞鬼主,犹如照了一面镜子。
上次看到她的时候,自己几乎被吓破了胆,没想到时间轮转又像倒流,她们又见面了。
自己也曾裹过小脚,十四五岁穿上厚重的嫁衣,戴上了沉甸甸的凤冠出嫁。秦家已是大户人家,自己当时嫁人带走了娘亲留下的一大半嫁妆,可是仍旧比不上眼前这位。
这不是她。
但这也是她。她经历过的一切自己都感同身受,从懂事起就在嬷嬷们的教引下学习如何做一个贤妻良母,将来做人正妻,打理家业。自己当年的幸福只能说得上是幸运,但更多的女孩儿等不到这份幸运。
只要这样一想,萧薇忽然间不怕她了,甚至还挺想抱抱她。从服饰上看她应当和自己当年同一时期,天下之大,她们都被困在一方庭院里。若当时女子可任意出入或书信交友,说不定她们会是闺中密友。
而潘曲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会有单独面对秦翎的一天。
周围漆黑一片,他不知道身在何处,但是面前却有一个人早就等待多时。不是别人,正是那年连路都走不了太多的病秧子。
“潘曲星。”秦翎手里还拿着小言做给他的粗糙香囊,“原来我秦家毁在你的手上。”
“你还是像以前那么让我憎恨讨厌。”潘曲星看向秦翎,顿时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倒不是他对杀灭秦家有什么内疚,而是何清涟对自己的一再拒绝和何家的否认令他站立不安,每次想起都会生出一股无名怒火,很是煎熬。在何家的面前他如此自惭形秽,那是天上月,自己是地上泥,她高不可攀,可自己还想高攀。
但何家的人不让自己高攀,那能怎么办呢?干脆就杀光她的爹娘,让她再无家里的庇护。
那时候不比现在,想要摧毁一个女子竟然如此简单,可若说潘曲星最记恨谁,其实不是秦守业,而是秦守业的长子秦翎。
他还没出生就是万众期待的孩子,秦守业对长子的爱溢于言表,显然将来秦家的一切都是给这个孩子的。若不是后来秦守业相信了秦翎挤占了秦家的子女宫,他会对这个孩子爱护有加,呵护异常。
秦翎一落地就有人疼爱,这辈子躺在金山银山上头。而且他还聪慧,城内那么多学士早早看中了他,要将他收为门下学子。这个孩子几乎没有一点缺点,带着光明而来,连秦家上下最为刻薄的老仆都赞不绝口,说大少爷将来必定是一方英杰。
他还长得俊美好看!
这一点让潘曲星最最难受,这样的家世若是没有品行和样貌,将来说亲时门当户对的小姐不一定看得上。但他品行佳,样貌出众,还未长大就有好几门大族有意结亲,而自己连一个媳妇儿都讨不到。如果不让秦翎生病,他会顺风顺水地过完一生,从不知人间疾苦。
所以他们就要害他,最后让他尝遍苦头,含恨而终。
“你憎恨我也就罢了,为何要害那么多人?”秦翎厉声质问,“二娘不属意于你,这就是你杀她的理由?我爹并未害过你,你却残暴地取了他的人头。还有我三弟……”
“他只能是命不好,我也没有办法。”潘曲星打断了他的话,两个人面对着面,显然是被困在一个特殊的空间里了,大概就是秦翎的意识。他要想冲出去就需要扰乱,让秦翎情绪波动,这样自己才能有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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