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飞练直球选手已经步步紧逼,那么钟言该如何应对呢?施小明竖起耳朵,也竖起了他那颗八卦的心。
“我不同意。”没想到钟言下一刻就答复了。
“啊?”施小明和飞练同时惊讶异口同声,两个人的心情都犹如坐过山车,被钟言搅和得跌宕起伏。特别是飞练,自己的心境已经被钟言搓成了一根绳子,他牢牢地捏在手心里头,时不时松一松,时不时被紧紧抓牢。
可恶,师祖是和谁学到了这些掌控男人的技巧?他还敢说以前没谈过恋爱?他明明就会得很,他蛊惑人心!
钟言不慌不忙,又一次将施小明的脑袋扭了回去。“咳咳,因为我怕你过段时间就会后悔了,毕竟我比你大好多岁,我甚至比你娘亲都大得多。”
“年龄不是问题,我就喜欢抱金砖。”飞练说。
“除了年龄,我也怕你只是一时兴起,如果你过几天就觉得没意思了,到时候我岂不是白白受伤?”钟言噘了噘嘴。
“我不是一时兴起。”飞练撩起了T恤下摆,露出对称的腹肌和块垒明显的胸肌,“我可以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那倒不必。”钟言赶紧制止他,毕竟他说掏心窝子就是真掏。
“所以……真的不行么?只因为我年龄小,没经验?”飞练垂头丧气,一下子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动力。
这些都被钟言看在眼里,年轻人的恋爱观就是恋爱比天大,真是没辙又可爱,不会权衡,不会以退为进,一旦喜欢上谁就只会进进进。“先观察吧,这段时间是观察期。不过看在你目前表现不错的份儿上,师祖可以让你亲一下。”
我的天啊……施小明捂住嘴巴,一副“磕到了磕到了”的笑容,但自己一直当电灯泡,一会儿不会就被飞练给暗杀了吧?可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被人杀死了。
心情再一次经历过山车,狠狠坠落后又被高高抛起,血流在血管里逆流乱窜,一股兴奋和热度冲到了飞练的天灵盖。“所以我观察期表现良好就能转正?那我亲的位置可以自己选择么?我想亲师祖的嘴唇……”
“不行。”钟言拒绝,臭小子得寸进尺别想骗我,你现在想亲我的嘴唇,明天就该用舌头顶我的嘴了。
“好吧,那我选择亲脸。”飞练已经很满足了,虽然离预期结果有一定差距,但最起码师祖给了自己一句准话。伴随着他的脸红,结实的后背随即探出了两条触手,在他拥抱住钟言的时候那两条触手也贪婪地裹在了钟言的腰上。
一个轻轻的吻,啪,落在了钟言的嘴角。
钟言快要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只觉得飞练非常可爱,怪可怜又怪好笑的,从前还觉着他没长大,但从这一刻开始,说不定他就完全长大了。
两秒后,钟言再一抬头,看到飞练背后又多出两根触手,给自己比了个心。
算了吧,就是没长大,青春年华永远十八。钟言好不容易抽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头:“好了,今天的亲完了,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转正。”
“所以我现在是准男朋友?”飞练的两条触手像打鼓一样舞动。
钟言被他逗笑了,自己这颗年老的心不知不觉跟着燥热起来,头一回冲动起来,在飞练的面颊下亲了一下;“算,我年龄小小的准男友。”
飞练顿时一愣,随后触手都跟着不会动了,但马上重新兴奋起来,看着表面平静无波,可每条触手的末梢都在疯狂摆动,活像是猫咪的尾巴。
到了这会儿施小明才战战兢兢地转过来:“我是不是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啊,你们的这个关系需要我保密吗?”
“先保密吧,暂时不要说。”钟言说,一条触手在他的脸颊上戳啊戳的,“好啦,现在开始干活儿,你从江傲露的言论中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一旦开始认真工作飞练就不缠人了,伸出触手把那一沓子资料拿到钟言的面前,心里也在慢慢适应“准男友”这个新身份。原本以为没有希望,但幸福突如而至,砸得他措手不及,谁说鬼就没有好运气呢,自己在鬼煞里困了那么多年,终于开始转运了。
施小明见他俩不亲亲蜜蜜才坐过来,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毕竟整个13小队只有自己知道他俩准备恋爱的事实。
摸摸胸口,给自己打气之后,施小明说:“没什么特别的,江傲露的发言分成了两个阶段。一阶段是她受到网暴之前,也就是她发表照片到删除照片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被网暴了,大家都在猜测她是想要蹭流量、想红,干脆伪造了照片。”
“但照片不是伪造的。”钟言说,“飞练,你觉得呢?”
飞练想了想:“说心里话,如果我是她,我不仅不会删除照片,我甚至会挂着照片去找人鉴定。”
“为什么?”钟言点了点头。
“因为我观察到江傲露是一个极度热爱摄影的人,她已经将自然摄影当作了信仰,别人污蔑她的作品,实际上就是挑战了她整个的人生观,她就算为了出口气也会要个公正裁决,而不是删除了事。”这也是飞练觉着最矛盾的地方,“删除照片就等于承认作假,以后她在摄影圈子里都不好混,我不信她会这样干。”
“和我想得没错,现在的鉴定技术这么发达,她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如果是真的,她一定咬死了去鉴定。”钟言一笑,“那些照片很有可能就不是她删的,那可是她的心血。”
“还有……”施小明见缝插针地说,“我调查了一下,这场网暴的爆发非常忽然,虽然我不能一口咬定是有所图谋,但爆发实在太过凑巧,又太过密集。就像是……有什么人忽然发动的。第二个阶段就是删除照片之后,她的言论开始……疯疯癫癫,很不对劲。她说有人假装她的家人闯了进来,又说被不干净的东西跟踪,最后还疯狂留下一些匪夷所思的话语。”
“而且在二阶段里,她拥有了一个口癖。”钟言指出施小明用记号笔涂画的亮点,“她以前说话可没有用‘额'的习惯。”
“是的。”施小明点点头,“就像是江傲露每句话都在考虑如何和别人解释。”
飞练也将那张纸拿了过来,细细地阅读江傲露失踪前留下的最后只言片语。
[今天不想出门,妈妈来看我了,额,但是我怀疑有脏东西进了我家。]
[事情是这样的,晚上的时候我在书房写作,妈妈在帮我收拾家务,她一直都很喜欢收拾家务,总是忙个不停。过了一会儿她说她出趟门扔垃圾,我说好吧,你去吧。]
[垃圾间就在同层的安全通道旁边,出门不用走几步路就到,很快就能回来,所以我们出门倒垃圾的时候都不锁门。然后她就出去了,我继续写作。]
[额,我脑子很乱,现在。]
[后来我听到门开了,有脚步声,我继续写东西,只当是我妈回来了。可是那个脚步声一直在客厅里乱转,总是停不下来,额,就很乱。]
[直到这时,我都没有意识到事情多么的恐怖。]
[我继续给自己的工作号写文章,实际上这个公众号是我和几个合伙人一起弄的,非常火爆。额,但我得承认合伙人他们都是男的。他们负责提供核心信息,我只负责将信息编写成文章,我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写出那么专业的摄影科普。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电脑屏幕上,直到那个脚步声走到了书房的门前,停住了。]
[一个陌生男人闯进了我的家,出现在我的书房门口,不是妈妈。]
[嘻嘻嘻。]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飞练将最后一个字看完,这就是江傲露最后一次在网上公开发表言论,然后就彻底消失了。正常手段都无法找到她,目前定义为失踪,不得已,她的家人才求助了他们这些“非正常手段”的操纵者。
“她说话真的挺前后矛盾。”钟言将纸张放下,站起来活动活动腰,“走吧,现在是凌晨一点,咱们也该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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