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里的李奶奶则为温山眠盛了碗肉粥,里边飘着不少绿色。
温山眠皱眉:“您没吃?”
“吃了,我和阿土阿地都吃了。”李奶奶继续打围巾,脸上是满足的笑容:“绿色,这么绿的绿色,好东西呀,你也多吃点。”
温山眠见她脸色不假,表情才松散一些:“嗯。”
阳光透过大门淌进小木屋。
一碗肉粥水下肚,身上热乎了不少,温山眠的目光于是又飘向墙壁上贴着的那张大报。
那上面绘制的海图显示,现存,至少海图上所知的整个世界,没有太多特别大块的陆地,大多都是岛屿或群岛的形式,偶尔有两片大的,也比岛屿大不到哪去。
通行通讯早就被废弃,这大报漂洋过海而来,又湿又模糊,难为李奶奶一点点将其补上,却也还是破损得厉害,不太完整。
“你觉得是真的吗?”李奶奶见他看得出神,突然问。
“什么?”温山眠回神。
“那个消息,是真的吗?”李奶奶小声。
作者有话要说:
按理说这种异世下的成年期应该提前,但为了现实考量成年期还是定在18。
阿眠18岁以前所有吸血行为均通过佣人抽血进行,无直接接触,两个人一个楼上一个楼下,攻对受没有任何违规行为哈,一切成人行为都是成年后实施。
第3章 3.
她看看外边的阿土和阿地,压低声音对温山眠说:“我心里希望是真的,那昏天暗地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呀。”
但李奶奶却一直都不怎么敢问温山眠。
她过去在这个小镇上很有名,喜欢捡孩子。
从外边捡。
亲王喜鲜血,处.女处子及幼童的血液最为美好。
而血仆血兽在这方面与亲王嗜好一脉相承。
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幼童和少男少女对人们来说几乎是累赘一般的存在。
那些血仆血兽夜里上街巡视,一旦闻到婴儿的味道,这户人家基本就完了。
所以家里有孩子的话,大人往往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去掩藏气味。
每天白天打猎,夜里还得绷紧神经,有些人实在是受不了,干脆直接把孩子丢出去。
李奶奶看见了,就捡回家。
她实在是太老了,皮多肉少还矮小,血族闻都不爱闻,孩子就被她安稳地放在地下室那咫尺空间里躲避。
或许是这样,老人家总是比较乐天,她看见大报第一个贴上去,所有人都觉得她信,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只是觉得连她都不信,这小镇恐怕就真没法信了。
那可怎么活呀?
看着李奶奶的目光,温山眠沉默两秒:“嗯。”
奶奶眼睛一亮。
“我觉得是真的。”温山眠的目光重新看向海图:“矮山里的血族变少了,我这次上山三天,只遇见了一只血狼。”
顿了顿,他补充:“而且还有绿色。”
李奶奶定定地看了温山眠好半天,忍不住轻声抚掌,眼底湿润:“哎哟……那好呀,好呀,特别好。”
她知道阿眠说话向来认真作数,这也是过去她迟迟不敢问温山眠的原因,生怕好不容易支起的缥缈希望就这么没了。
温山眠掀了掀唇角,递手帕给她擦眼泪。
“那咱们未来得是有望了是吧?不用躲着,藏着,心惊胆战害怕啦?”
“应该是。”
“哎,能应该是就好,能应该是就好。”李奶奶接过手帕低低地哭了会。
那只能窝藏起来,白天苟且,夜里惊心,抬头望不见光明,随时迎接死亡的日子,哪怕只是应该会过去,对李奶奶来说也已经很高兴了。
她哭了好一会儿,冲温山眠招手:“来,这是奶奶给你打的新围巾,你来试试。”
“嗯。”温山眠应声。
李奶奶打的围巾总有股淡淡的铃兰香味,在雨夜里,厮杀中都挥之不去。
温山眠非常喜欢。
“那这样的话,奶奶也就不用老担心你住有跃层的房子啦。”李奶奶给他换上新的。
温山眠不是李奶奶捡的,他是突然出现在这个小镇上的。
小镇里的人本就鲜少出门,李奶奶也是偶然才发现这个游荡的陌生孩子。
并惊愕地察觉他竟然住在那栋有跃层的木屋里。
那房子太耀眼,住谁谁死,李奶奶想把温山眠接走,但他不肯。
奶奶便只能教温山眠把房间窗户封上。
本是个死马当活马医的方法,却不想温山眠出息,当真长到这么大了,还成了镇上首屈一指的猎魔人。
其实哪怕没有那张大报,小镇上有人愿意和温山眠一起上山猎魔,在越川就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了。
“真好。”李奶奶看他戴新围巾的样子,笑眯了眼:“以后呀,咱就能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啦。”
“……嗯。”温山眠应了一声。
不知李奶奶打围巾的时候是不是心里念着日后的生活不必像之前一般黑暗,新围巾的颜色偏浅,衬得温山眠身上的老沉褪了不少。
事实上,那老沉是违和的,如今的浅色才该是相称的。
能显出青年温润的眉眼。
“我们阿眠才十九呢。”李奶奶粗糙温暖的手指拂过温山眠的眼睛,爱惜道。
温山眠的声音也变得温柔下来:“奶奶也才五十二呢。”
“哎哟!”李奶奶笑:“算老啦,算老啦,我这可是咱镇独一份呐。”
温山眠淡笑:“不老。”
阿地在屋外暖阳下跳舞,阿土警惕地蹲在旁边,不让她离开温山眠视野分毫。
而温山眠则再度看向了那张模糊的大报。
星落的海岛,一个个强大到足以击垮亲王的猎魔人名讳。
良久,温山眠轻声说:“奶奶。”
“嗯?”
“您说,他们是什么样子的?”
“哎?”李奶奶一顿,顺着他同样看向海图,被问住了:“什么?”
温山眠收回视线,冲她摇头:“没事。”
旋即出门把阿土阿地拎回家,转身离开,去置换所给李奶奶铺贴家用。
置换所也就是前一天晚上去过的酒馆了。
那酒馆建在地下,从平地过去就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小木屋。
这两个木屋里都有通道,不过一般只开放一个。
温山眠进去的时候,酒馆老板大胡子正在木屋里和他老婆争执。
见温山眠进来,大胡子连忙收起神色。
如今不在吧台里才能清楚看见,他的一条腿是瘸的,没有下半截。
这会儿杵着拐杖眯眯眼笑着搓手对温山眠说:“哎,温先生来啦,您有什么需要?”
“灯油。”温山眠想起粥水略显寡淡的味道,和阿土阿地蹿高的个子,又补了句:“调料,布料。”
“好嘞!”大胡子高兴极了。
灯油是必需品,但调料和布料在越川却不是。
小镇上很少有人做这些,举镇可能也就那么点,所以价格也昂贵,只有生活得还算像样的猎魔人才买得起。
是以,温山眠绝对算酒馆的重要客户。
大胡子指挥手下去下边拿,不用温山眠再往下跑一趟。
而他身后和向下台阶临着的空间,则放着些昨晚没有的,七零八落的箱子,像是将地下的东西搬上来了。在他和温山眠说话的时间里,他老婆正怒着脸一点点又搬下去。
注意到温山眠的视线,大胡子无奈:“我想把店搬上边来,这地下啊不管怎么说还是麻烦了点,潮得要命,昨天还烂了一箱货,我寻思最近这段时间情况好多了,那大报该是真的了吧?但我家老婆不肯。”
他说完才注意到他老婆在搬货,喊了句:“哎!别搬了别搬了,搁那先!我不搞了好吧!”
大胡子体型庞大,他老婆却很是瘦小,温山眠看了她一会,目光落向她轻微不自然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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