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前些天,里木塔再次同他提起夏卡老人放出去的金鱼时,温山眠却突然意识到不对。
这个不对,不仅仅是因为金鱼,更准确说,是因为夏卡老人曾经提到过的“岛标”概念。
越川和巴尔干是没有岛标的,他们出行全看运气,飘到哪算哪。
就拿温山眠自己来说,他这一次离开了摩斯塔达,都不一定知道怎样能原路返回。
以至于温山眠险些忘记了,中心岛的人好像能够通过某种方式,去定位一个岛屿,也就是说,他们能在海上认路。
如果游鱼本身也具备这个功能,那金鱼最后落在谁手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摩斯塔达的岛标,恐怕早就被游鱼泄露了出去。
“等我们走了之后,如果他们再找到这里来,那摩斯塔达人怎么办呢?”温山眠有些担心。
秦倦停顿了两秒,揉揉温山眠的脑袋:“他们的神会保护他们的。”
“……嗯?”
关于这件事,秦倦显然不太想提。
但看见温山眠担心的样子,他瞥了眼摩斯塔达的土地,还是懒洋洋地说了:“他们口中的神明,是真实存在的。你不会以为,这简单的云雾,就真的能拦住血族吧?”
制造幻觉这种事情,连血仆都会。
如果亲王真的想探究云雾之后的岛屿,云雾再浓,他们也能进来,先生可是连海潮都能分裂开。
“那种云雾,对血族来说,更像是一道警戒线,意味着地盘所属。”
人类被血族统治,便以为这个世界上血族便是最强悍的种族,但事实上,就像血狼不愿意去末海招惹怪鱼一样,这个世界不管发展成什么样子,制衡现象都永存。
有一些东西,是哪怕血族也不想去随便招惹的。
“他们多半是觉得麻烦,才一直对摩斯塔达置之不管。”
鼎盛时期尚且如此,如今衰弱了,又怎么会随意入侵摩斯塔达呢?
要么是真的被逼到穷途末路,不得不出此下策;要么,就是那游鱼的主人,严格来说也不全算血族。
他们无法同血族共享认知,自然也就不清楚环绕在摩斯塔达周围的云雾意味着什么。
而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摩斯塔达的神明最终都不会置之不理。
温山眠愣了愣:“那按照您的说法,他们的神明一直在关注他们,浓雾又为什么会散呢?”
“……因为那是一个,很烦人的种族,拥有的法则比你的头发还多,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秦倦说到这,颇有几分嫌弃地皱起了眉头:“我们不能不聊他们吗?这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话题。”
准确说,这不是一个让他感到愉快的话题。
温山眠很快会意,偷偷瞥了先生一眼,才点点头:“可以啊。”
旋即目光看向远处拔河失败,失去一个雪帐,正在往其他帐篷里塞人的摩斯塔达人,宽心:“只要知道他们能安全就好。”
月光洒下银色的锋芒,秦倦看出温山眠的宽慰,不满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尖:“那你既然安心了,有空就帮我问问,这群大角鹿什么时候开始……繁衍。”
“我觉得有些人需要耳濡目染地意识到,生命的和谐和旅行本身,是不冲突的。”
温山眠眉头跳了跳:“……好好说话。”
秦倦寡到没表情:“我很饿。”
温山眠沉默片刻,挺不自在地看看先生,又看看地面,轻声说:“但是大角鹿群也是到旅途终点才有生命和谐的啊。”
秦倦笑了:“那是因为它们有生育功能,你有吗?”
温山眠:“……”
他错了,他就不应该和先生讨论这个话题。
正当温山眠给问得羞到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时,突然发现先生竟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再奇怪地重复了一遍:“你有吗?”
这一遍,还是充满了怀疑的那种,仿佛从没试过一样。
温山眠顿时:“…………”
是可忍孰不可忍,尤其是在脑海中,顺着先生这句话闪过了不少奇怪画面之后。
温山眠的皮肤一点点炸开,到最后,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道:“反正我以前和不知道谁试的时候,是没有的。”
话音落地,温山眠放弃留在原地,逃也似的钻回了雪帐。
留下秦倦一个人停在原地,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他于是跟进帐篷里,好好地同温山眠聊了聊,“以前”是多久以前,“不知道谁”又是谁,“试”是怎么试的。
在当晚生生把温山眠聊成了一只拨了壳的红虾米,然后次日一大早,便接到了报应。
那是里木塔的声音,激动地在天将明之时,于雪帐外叫到破音:“瓦!萨!面!哒!哒--!”
*
不知是不是错觉,到了东南岸以后,总觉得太阳升起的时间,会比过去在针峰附近时要早上一些。
里木塔的喊叫声太尖锐了,才出来第一个字,雪帐内温暖的被窝里,便立刻支棱起了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温山眠的。
要说这时候的温山眠还没醒,只是下意识的反应,那么等里木塔那五个字喊完,温山眠算是不醒也得醒了。
沉默地翻身坐起,薄薄的绒被从身上滑下去,露出他不着任何衣物的上半身,以及一根横在他腰际,肌肉起伏清晰且有力的手臂。
温山眠揉揉眼睛,也没想眼下是怎么回事,下意识喃喃了一句:“怎么了?”
便要起身朝外走,直至腰间的手臂不满地用力压住他,温山眠才一愣,旋即睁眼低头看去。
再僵硬地一偏首,看见了旁边躺着的先生。
很难得,昨天夜里秦倦和温山眠一样陷入了睡眠状态。
而究其原因,大概是心情很不错。
为什么心情不错呢?参见一下他此时此刻光了一半的状态吧。
裸.露的上半身对秦倦来说不是什么太高的刺激,真正令他满足的是,温山眠此时此刻整个上半身,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血洞的印记处处都是,从脖颈一直到小.腹。
仿佛喂饱了什么巨兽一般。
温山眠:“……”
心软的下场。
但内心也没有什么不愉快的,甚至因为裸.睡和毒液,意外地睡了挺好的一觉。
温山眠抬起腰腹间的手,轻轻在腕骨处吻了一下,旋即便掀开被子,朝外边走去。
难得的,秦倦没拦他,只不太高兴地在他背后问:“去干什么?”
走到帐篷边的身体宽肩窄腰,每一处的肌肉都长得恰到好处,上边的血洞经过一夜的时间,其实愈合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浅浅的印子。
但就是这样的印子,看上去最诱人。
外袍遮上肩胛,盖住肩膀上最后一个咬.痕,温山眠回头看了先生一眼:“里木塔在叫我。”
秦倦当然听见了,只是不愿意顺着去想,选择性屏蔽而已,视线落在温山眠身上,餍足地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温山眠:“嗯?”
“有伤口没好。”
温山眠:“……”
血族的毒液能轻松治愈绝大多数伤口,除了自己造成的。
因为尖牙咬破皮肤时,为了不给人类造成过强的痛苦,本身就会顺带上一点毒液,存在自我抗力因素。
不过就算如此,以温山眠体内的毒液浓度,一夜的时间也足够他的身体帮他修复绝大多数的咬.痕。
除了某些极深的,一夜过去也没完全养好,甚至起来的时候会往外渗出血珠。
而最让人郁闷的是,因为深邃的伤口意味着血族的兴起,所以往往伤口越深的地方,就是越让人难堪的地方。
一两滴血而已,温山眠自己是不想管的,但先生不一样,那是他的食物,随便浪费他会发脾气。
而往往他发脾气之后,倒霉的还是温山眠。
“所以,”走近地垫,感觉到先生埋头靠近他,亲吻他小.腹处最深的伤口,将鲜血舔舐干净时,温山眠紧绷道:“下次……”
上一篇:诡秘档案
下一篇:我从冥府退休后进了无限游戏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