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生分?当时不是喊我夫君吗?再喊一次听听。”
麟岱已经将那团昏睡粉握好了,他不想在这里耗时间,向琼牙使了个眼色,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呈两人夹攻状。麟岱手指勾动,想趁楚洵不备挥出粉末。
楚洵仪容俊朗,风度端凝持重,眉眼之间儒雅居多,看着要多正派有多正派,阴阴一笑,反而更显爽朗。
“麟岱,别给搞我那些小动作,你十七岁时就爱玩这些,怎么年至弱冠都毫无长进。”
说着,就要上前抓麟岱的手。
麟岱毫不迟疑地挥出粉末。
琼牙后腿绷紧,猛地扑向楚洵。男人单手控制住琼牙,另一只手在身前挥了挥,驱散白色粉末。
“咳咳咳,真呛人。好了好了,被你迷到了行吧。”
男人说的轻松,手上力道却大的惊人。
琼牙被吊着脖子挂在半空中,麟岱心头一紧,忙说:
“放开他!”
楚洵将琼牙吊的更高了。
麟岱急的扯住了他的袖子。
“好,你要我怎么做?”
楚洵将琼牙放下了三寸。
“你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境地吗?麟岱。”
琼牙痛苦地挣扎着,麟岱心疼不已,问什么答什么。
“不知,你把他放下来。”
楚洵唇角浮出一抹笑意。
“离宗叛逃啊,麟岱。”
“是又怎样,同你有何关系。”
麟岱一颗心都悬在琼牙身上,男人见他根本就没有好好听自己说话,只好将那狗向下放了放,琼牙后脚着地,终于得以喘息。
麟岱恨恨地盯着他。
楚洵哈哈一笑。
“麟岱,你当时若是这幅神情,说不定我真会娶了你。”
旧事重提,麟岱红了双眼。
十六岁那年,他见到了楚洵。对方来太阿宗小住,名门之后,丰神俊朗,修为高深,对待麟岱温柔妥帖。麟岱被忽视惯了,猛地有人对自己这样好,嘘寒问暖,指点功课,甚至赠书赠花。麟岱心动,在宗中一位女修的鼓励下,偷偷写了情笺,却没送出去。
麟岱自卑,不敢高攀。那人走后便偷偷扔了情书,没想到情书被楚洵捡到,还给了回信。两人书信来往半年后,楚家上门提亲。
麟岱喜不自胜,太阿宗与楚家联姻,他满是憧憬去了楚家。
麟岱自小无人教导,哪里知道成亲是怎么回事。直到换上婚服,都没发现哪里不对。
楚洵压根都不喜欢他,甚至都不记得他。他待人接物向来温和有礼,是麟岱心生绮念,生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那些缠绵的书信究竟是谁写的,麟岱也无从得知。他看着楚洵阴沉的脸色,一时不知该作何解释。
麟岱袖子里还藏着未寄出的情笺,他想递给楚洵,告诉他自己并非有意,还有自己是真的很喜欢他。
可是当他抬起手的那一瞬间,楚洵变了脸色。他说,麟岱,你又想使这些龌龊手段。
然后,抬脚将麟岱踹出了礼堂。
麟岱仰面躺倒,肋骨断了好几根。他还握着那封情笺,脑颅砸在地上流下一滩鲜血。
第39章 被围攻了
楚洵转身离去, 置若罔闻。
等麟岱回到太阿宗时,从别人口中得到的,就是麟泽渊攀龙附凤, 楚家少爷拒婚伤人的一桩暗昧之事。
旧人旧事回转到眼前,麟岱心口胀痛不已。楚洵仍自顾自说着:
“泾州最年轻的炼丹师,人魔结界破损后只身赴大苍山,丹成时引得天地异相。”
“太阿宗下了追捕令, 上修界几大州四处周找你。我还以为你用了什么飞天遁地之术隐藏踪迹,没想到, 装成了这副样子。”
麟岱浑身都疼,说不出话来。
楚洵戏谑一笑。
“怎么,无处可去想要投奔我来?怎么不直接来寻我, 反而说我死了。还……”
男人目光缓缓移到麟岱腹部,“还怀了个小崽?”
麟岱觉得这目光太令人难受,他忍着痛后退, 只是身后高墙巍巍,已无退路。
麟岱不知道楚洵会怎样对待自己, 羞辱?折磨?或者只是戏弄一番。但无论哪一种,都不是现在的麟岱可以承受的。
失去宗门庇佑的他,与庭院里的白羊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怯懦极大地取悦了楚洵。
“麟岱啊麟岱,我倒不知道你这样执着。当年给我下了什么迷魂药?老实交代,我便既往不咎, 还能给你一处休憩之地。”
楚洵盯着他露出的一截脖子,那眼神满是不怀好意。
麟岱握住了脖子,仿佛刀刃逼近眼前。
“什么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从不会乱用药。”
麟岱被逼的贴紧了冰冷墙壁。
楚洵冷哼一声, “没下药?麟岱, 没下药我会失了智似的三天两头往你那里跑?没下药我会傻了吧唧的给你送东西?没下药我会夜夜做哪些鬼梦?你自己用了什么手段,你自己不清楚?”
麟岱满头雾水,仍是坚定地说道:
“我不会乱用药,或许是你自己吃坏了东西。”
楚洵表情诡异。
“麟岱,你的想法果然异于常人。”、
“总之。”麟岱扶着墙平息痛楚,极力保持清醒,“我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楚洵沉默半晌,见麟岱支撑不住,伸出手想扶他。
麟岱躲开,转个弯背对他。
楚洵:“……”
一声长叹自身后传来。
“唉,麟岱,你的反应也是异于常人。”
麟岱疼的眼前发黑,他捂住丹田慢慢向下滑倒,瞥见腰间的含灵宝玉,顿时委屈的眼眶含泪。
如果剑尊在就好了,一定会把他拉起来,给他输灵力,然后无比怜惜地问他痛不痛。
说不定还会摸摸他的头,然后把他搂在怀里。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戏谑地问他是不是乱下药。
麟岱环住膝盖,头低低垂下去,意识逐渐模糊。
琼牙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
————
“找到了吗?”
一名身着青灰色箭袖的高大男子显出身形,询问身侧的白衣弟子。
几个白衣人摇摇头,皆是面色颓唐。
男子眉头紧蹙,目光竟有些恍惚。
“领长,大师兄……呃……叛、叛逃者麟岱,还在渭州吗?”
其中一个弟子开口,结结巴巴的不敢多问。
被称为领长的弟子叫白敏,昔日和麟岱同堂读书,二人皆是四方法会的候选,只是他稍差麟岱一些,终是让麟岱夺了魁首。
少年慕强,对于这个天才大师兄,存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只是少年也愚钝,始终弄不明白这心思的弯弯道道。
“你也这般认为吗?”
白敏一记眼刀甩在了白衣弟子身上。
那弟子向后瑟缩的一下,随即道:
“认……认为什么?”
白敏抿了抿唇,咬着牙说:
“认为麟岱叛逃!”
“当然不是。”白衣弟子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大师兄离天授炼丹师只有一步之遥,此等人才,当然是择良木而栖。说到底……”
白衣弟子声音下了下去,“到底是咱们太阿宗暴殄天物,不知惜才。”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应和,另一人道:
“确是如此,宗门之于师兄过于严苛。师兄离开,也是情理之中。”
白敏却坚定地摇摇头。
“不会的。”他说,“我与他少年相识,深知他对太阿宗的眷恋。他匆匆逃走,绝对是受了什么威胁。”
几名白衣弟子不敢妄言,只能愣愣地盯着白敏。
白敏亦无奈低头,目中满是愧疚。
“自大苍山那一战后,你们也发觉了师兄本性,外人眼瞎,我们同宗同门,说什么也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如今师兄修为尽失,如若遇见,千万要小心对待,不能强行带回他。师兄性情孤高刚烈,只怕会玉碎外乡,魂魄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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