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外头雪大,先进屋吧,大人稍后就赶来。”
灵稚眼皮一跳,连忙用伞挡开他们。
他问:“你们大人不在府里么?”
管事道:“大人很快赶回。”
灵稚心想既然这位大人不在,那么沈师傅想必也不在。
他轻声道:“多谢你们的好意,我还是回去了。”
他走得急忙,甚至跑起来避开这群人的挽留
他们看着自己……就如看见一块肥肉。
萧猊到府上时,官员笑脸相迎,而大门外已经不见了灵稚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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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稚回到客栈天色都黑了,街上的灯笼摇晃得厉害,风大雪大,他走进客栈抖落衣上的积雪,正巧遇到回来不久的沈师傅。
沈师傅一扫出门前的郁气,对灵稚笑道:“正好回来,先吃饭吧!”
又把今日出门遇贵人,贵人重新给沈武安排了一份好差事的消息告知灵稚。
沈师傅饮下一碗肉汤,叹道:“老幺的差事安排好俺就安心咯,这燕都虽好,但不适合咱们这等小老百姓留下,明日就启程回去吧。”
灵稚点头。
沈师傅又道:“我听小二说方才有个梅园的管事往你房里送来许多东西?”
灵稚把自己和梅园的关系简单的告诉沈师傅,沈师傅对他竖起拇指,说道:“你本事大,留在村里可惜了。”
灵稚摩挲着茶杯:“村里清净,大家心地善良对我也好,若我留在燕都不见得有多好。”
沈师傅哈哈一笑:“你有这份心境,比多数人厉害!”
灵稚和沈师傅喝完肉汤,用过晚饭后就回了客房。
他叫小二送来一桶热水沐浴,刚擦完身子,整个人还冒着湿/漉漉的热气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系着衣带,系整齐了才把门打开。
门外的俊美男人使得灵稚反手想把门关上。
萧猊抬手一挡,哑声叫他:“灵稚。”
灵稚左右看着空荡荡的回廊,萧猊低头看他,说话的气息落在灵稚耳上。
“我来看你。”
灵稚垂眸,耳朵被萧猊说话的气息熏一下就微微红了一点。
他抿唇,带着回避的意味开口:“你走吧,别总来找我了。”
又说:“我明日就回去,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萧猊趁灵稚后退,跻身进门。
对上少年瞪他的眉眼,丝毫不被这双漂亮干净的眼睛震慑。
他温柔地浅笑道:“没关系,不喜欢燕都便不来吧。”
灵稚伸手推萧猊,萧猊掌心一翻,松松握住灵稚的手腕。
见少年如受惊的小猫把手抽走,嘴边忍不住浮起更深的笑意。
乖乖的,又总让人克制不了想欺负一下,轻轻地欺负,不敢太狠。
萧猊亮出手上拎的纸包:“我带了些小食,尝一点如何?”
除了小食,萧猊还拿出一壶酿好的果水。
灵稚道:“你晚上过来,就为了找我吃东西?”
萧猊专注望着他,灯下眉眼深邃如海。
萧猊轻轻点头:“若我说是,你可信?”
萧猊将银筷递给灵稚:“尝一尝好吗,我不做什么。”
风雪在窗外呼啸,萧猊摆在灯下的热食散发着阵阵浓郁的香。
灵稚别扭,他不动,萧猊便不动。
他有些烦了,拿起银筷尝了一口。
肉片酥绵,带着果实的鲜香酸甜,甫一入口,味道立刻化开。
灵稚垂眼盯着这些小食,话是对萧猊说的。
“我尝过了,你快走吧。”
萧猊细细凝视灵稚板起僵硬的身子,他身上有股沐浴后的香,夹杂微微苦涩的药味,令他心生意动。
最后萧猊还是站起身。
“我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萧猊道:“灵稚,你能来燕都看我,我心里欢喜。”
“我心悦你,不求回到从前,给我一个留在你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灵稚放下银筷。
萧猊低声问:“要如何才能给我机会,”他不假思索,“倘若我死了行吗?”
火光一跳,灵稚眸中的光也跳了跳。
他将手捏成拳头,绷紧唇,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你我已经两清,莫要再说这些话。”
萧猊察觉灵稚当真生了气,便缓下脸色。
“无妨,明日你回去吧,我送你。”
在灵稚脸色变化前,他道:“跟在后头安静地送,不会让人发现。”
灵稚小脸紧绷,轻声斥道:“你走吧。”
灵稚当真不愿萧猊留在房间内了。
萧猊扬在唇角的笑意僵直,悄悄落下。
他叹息,走到门外,眼眸不眨地望着灵稚不动的背影,关门前说道:“你在八云村好好生活,凡事要照顾自己……”
最后一句灵稚以为是幻觉,萧猊低声说了一句“我会去找你”。
作者有话说:
山不就我,我就山。不用灵稚走一步,太师可以把一百步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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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异地
灵稚和沈师傅出发返回雾清山的清晨, 细雨夹着小雪,冷风割得人耳刺疼。
路面积雪,马车不便行驶, 沈师傅将两人的行李都搬上车置放安妥后,拿出几条防滑的铁链,逐一给轮子仔细套上。
灵稚在一旁撑开伞,微微踮起脚将伞遮在沈师傅头顶。
他唇抿得死紧, 只要一张嘴巴, 雨水就飘进口中。雪花落在鼻子, 鼻尖冻出一点红,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紧紧攥在伞柄上,冷得又僵又紫。
沈师傅解开腰上的一壶酒灌了几口, 啐了一声, 骂道:“这天真是冷死个人。”
说罢大手一伸,直接把酒递到灵稚面前轻轻晃动,跟逗小孩儿似的,问道:“要不要喝一口酒热热身子。”
灵稚眸子微微一睁,连忙摇头。
沈师傅哈哈一笑:“俺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喝趴整个村了。沈武那小崽子喝酒也不输俺当年的风范!”
灵稚开口欲言, 话被沈师傅又截了去。
“你这娃娃斯文秀气,是个好孩子,以后不要学喝酒,酒喝多啦容易耽误事。俺怀疑沈武这臭小子就是喝坏脑袋了, 才大字学不会几个!”
灵稚听话地点头, 沈师傅大约没见过像灵稚这么乖的孩子, 又哈哈笑了几声。
沈师傅将马车安置妥当, 再次检查一番, 确保弄完整后,立刻出声让灵稚回车里坐好。
灵稚爬上车内,沈师傅则站在客栈大门外理好蓑衣方才跳上马车前头驾驶。
积雪有手掌的厚度那样深,沈师傅驾起马车缓慢行驶,风雪阻隔在车帘外,灵稚探出脑袋看着沈师傅驾车的动作,他说话文静秀气,风雪掩去了他的声音。
沈师傅问道:“你说什么——”
灵稚只得扯开嗓子又喊一遍,他想让沈师傅教他驾驶马车。
回雾清山的路程约莫需要二十日,天寒地冻的,灵稚不忍心看着沈师傅一路驾车,而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躲在车厢里遮风避雪。
沈师傅笑道:“城里人多,路况不好,等到了平坦广阔的地方俺再教你。”
灵稚笑眯眯地和沈师傅道谢,雪花钻进他的衣领,灵稚冻得缩了缩脖子,立刻钻回车厢。
他忽然想起什么,迟疑片刻,手指掀开车窗的帘布,犹犹豫豫地朝外探出半个脑袋。
灵稚盯着后方,没看到任何可疑的马车和人,微微松了口气。
他想:就这样吧。
那人重伤时他能说服自己别想太多,可涉及性命,总觉愧疚。
他如今已经见过那个人,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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