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呼吸一顿,心脏部位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疼得他有些恍惚。
等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被拽到教皇内殿。
身材臃肿的教皇头顶高帽,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迦珀墨,淡淡地说:“你来了。”随后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眼角还叠起三层皱纹。
白承看着那些褶子莫名烦躁。
他说:“你来的正好。”随后将视线引到高台,士兵们正抬着新鲜的美人鱼攀往高处。这条青黄色的美人鱼也正如小牧师所说,性情温和,没有什么攻击性。
就跟被驯服的家畜。
此时教皇开口道:“正好可以研究研究,人鱼如何交/尾。”
喜欢看人鱼交/配?请问您是什么品种的变/态?
白承忍不住在心里念了一句,始终没有回话。
他正在努力地和情绪对抗,试图去拆解,分析,并化解这些不可理喻的东西。
嫉妒,在愤怒,甚至是委屈。
他居然希望钟齐现在就游出来,用他漂亮的尾巴把这条人鱼拍回高台,砸到那群士兵的脸上,就像当初的赫莱主教一样。
现实中的他似乎从没有这么浓烈的情绪反应,进了本之后却被强化好几倍,像脱缰野马,理智根本拴不住。
他只能把自己定在原地,又生气又伤心地看着人鱼入水,摇曳腰肢,荡开他的小尾巴。
没有钟齐的尾巴大,也没他漂亮。
白承难过地想,他感觉自己快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了,干脆狠狠地闭上眼,用呼吸平复胸口的闷痛。
猛然一声巨响!伴随周围人的惊呼,白承一睁眼就看见雄性美人鱼狼狈地游动,胸侧和手臂的位置有几道深深的抓痕,血丝涣漫不断。
假山后,粉色人鱼阴测测游出来,眼神狠戾,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像是嗜血的狂鲨,亦或是一只狩杀猎物的雄狮,远远被他扫到一眼,都叫人遍体生寒。
钟齐生气了。
不只是白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楚觉察人鱼的情绪。
同在一个池子里的美人鱼感官最明显,他整张脸因惊恐而扭曲,整条鱼吓得四处逃窜,甚至拼命地爬上石台,向高台的士兵们求助。
士兵们拿着绳子面面向觎,不知如何是好,纷纷看向教皇,而这位稳重的高位者没有任何一点表示。
他不在意另一条人鱼的死活,似乎那人鱼成为粉色人鱼的食物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青人鱼恐慌到极点,他趴在石台上瑟瑟发抖,眼见钟齐步步逼近却毫无办法。人类不可信,他只能逃,窜在水里,慌不择路地逃。
但被驯化的家畜怎么能抵过野兽,实力悬殊。青色人鱼被按着头压在水底,身上全是负隅顽抗留下的伤痕。
血腥味激化粉色人鱼的嗜性,看钟齐张开口,要撕扯人鱼血肉的模样,白承心口一跳:“住手!”
不要变成真的人鱼!不要被同化!
钟齐听到了他的声音,手上停顿,青色人鱼抓住机会从指尖逃脱,也引得教皇对迦珀墨侧目。
痴迷人鱼的迦珀墨失去理智,他速度快到士兵们都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爬到石台了。青色人鱼以为迦珀墨是来救自己出去的,疯一般朝他游来,就在青色人鱼即将碰到白承的时候,钟齐用鱼尾掀起一阵巨大的浪潮,水浪卷着人鱼,狠狠拍到玻璃壁上。
他不允许青色人鱼碰到白承。
自己却也不肯靠近一步。
甚至不愿看他,一个正脸也不给他。白承只看得到钟齐长发飘飘的背影,他抑制不住胸腔里的酸疼肿胀,做出事后自己回想都觉得过于莽撞的行为。
“我们谈谈。”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对一条人鱼说。
作者有话说:
钟齐:谈什么?谈恋爱吗?
白承:……
预收文《钓系非人类室友》求收藏!!
缺钱么?上个学就行,学费用命抵。
这感情好。
柔弱的薛昭拿着录取通知书,乐得一阵猛咳,差点当场归西。
他啥都缺,就是不缺命。
入学后,薛昭凭着自己的美貌拿到了特殊待遇——和校霸天煞孤星做室友。
入学头一夜,寝室外鬼哭狼嚎,薛昭差点把舍友给吃了,然而室友武力值爆表,谁也没能弄死谁,倒是结下了个大梁子。
嗯……薛昭认为这个梁子是单方面的,尤其是在瞧见言不语那一身健硕的黑皮肌肉,半夜里还非要带个遮眼面罩的酷哥模样,他肯定,这叫一见钟情。
言不语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有人靠近他,但是这新室友柔弱不能自理,又漂亮得不像个人。他每次想动手揍人,都怕自己一巴掌下去把人抽掉半条命。
主要是看到那张脸,他就又狠不下心。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好像是在勾引他吻过去。
言不语实在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悸动,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把人逮着揍了一顿,跨坐在薛昭腰上揪着衣领凶巴巴地呲他:“死了没?没死就离老子远点!”
薛昭舔了舔唇边的血,紧紧掐着他的腰:“死了,来睡我。”
钓系娇弱美人年下攻X半瞎黑皮酷哥年上受;
攻不是人。
受勉强算个人。
势均力敌,强强。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塞勒王国的人鱼(九)
尾巴拍水花,继续耍脾气。
据当时在场的人说, 粉色人鱼在少见的犹豫之后,带走了他的祭品。
没过多久,教皇终于大发善心, 叫人趁着人鱼享用祭品的时候, 把奄奄一息的青色人鱼打捞上来,送回了他来的地方。
他们不知道那位美丽的金发主教要跟人鱼谈什么,更不敢凑近去看, 谁都没那个胆子。
众人战战兢兢地盯着假山瞧,就怕那阵起伏的海水,慢慢悠悠地飘出鲜血来。
又或是,传出点其他声响。
哪有声响?声音都被钟齐嚼碎了, 咽下喉咙, 只有一点不清不楚的水声,悄悄藏在漾开的涟漪里头, 传不出去。
他尝试过推开人鱼, 可这回人鱼稳如泰山,宽大的双手紧紧擒着迦珀墨的双臂,沉浸式接吻,好像要把他吞进肚子里一样。
白承也快跟着疯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住手, 停下来, 不要让他们的关系更复杂了。
可每一次钟齐凑上来, 他都无法抵抗。又或者,钟齐每一次退开让他呼吸, 他都会觉得失落。
迦珀墨的心思太折磨人,饶是白承也无力招架。
钟齐终于舍得松开他的唇, 转战他处, 尖尖的几颗牙齿啄碰白承颈侧, 一点一点向下滑,不轻不重地舔咬着那一块脆弱的皮肤。
“钟齐,钟齐。先等一等。”白承身体一颤,急忙唤他的名字。
然后道:“我不想以迦珀墨的身份被人鱼亲吻。”
不得不说,经过刚刚感情考验式的折磨,白承有种拨云见日的通透感,他或许确实是喜欢钟齐的,又或是说,钟齐人鱼的姿态恰好迎合了他的偏好,以至于很难分清心跳的频率到底被什么所干扰。
所以他希望离开副本,拔除人设,以真实的白承和钟齐来面对这段莫名腾升的感情。
他坚定地说:“至少在我们出本以后,剥离这层人设,认真梳理再说这件事,好吗?”
钟齐听懂了,听进去了,然后磨了磨牙,满脸的不高兴。
又是这样,又不给亲。
这就是你要跟我谈的?!
朝思暮想的精神粮食就在面前,却碰也不让他碰?
残忍!
钟齐在水里转了一圈,鱼裙部分狠狠拍打水面,溅起几波汹涌的水花。瞧见白承稍稍侧脸躲了躲,他停下来,游到更远处。
尾巴拍水花,继续耍脾气。
幼稚!任性!
就是这样的举动,说明钟齐已经默许了他的提议。
白承远远瞧着他闹脾气,慢慢冷静下来,心情却好得很。他喜欢这样幼稚的人鱼,耍脾气的钟齐,喜欢他对外从来是凶狠残暴的一面,唯有在自己面前会闹成小孩模样,这独有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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