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周双眼赤红,恶狠狠地瞪着她:“你少管闲事!”
刘玉看似柔弱,实则坚强硬气,她完全没有被吴周的凶狠唬住,而是沉声道:“你要走就直接走,不要碰她!”
“刘玉你他妈别在这假好人,赶紧给老子滚!不然我待会把你也踹下去!”
“谁踹谁还真不一定。”
钟齐侧身让那些其他人先行一步,留下来凑凑热闹,白承自然是站在他这一边。
有他们二人表态,刘玉底气更足了些,三人占高齐齐凝着他,吴周流出一丝退怯,面上又始终维持着狠戾。
“她害死了豆豆,她要给豆豆偿命!”
刘玉知道吴周失控的理由,如果当时女孩愿意伸手拉他的女友豆豆一把,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她没有办法站在道德的最高点去谴责谁,她也没这个资格。
但让她见死不救,她的内心也决不会好受。
骑士肩膀上的钟齐忽然开口道:“你要是再不走,就永远都走不了了。”
一开始吴周以为钟齐是在威胁他,但看见白承和刘玉的眼神,加上身后女孩惊恐的哭声,他情不自禁回头看,发现旋转木马的灯光逐渐暗了下来,安全区范围向他们缩聚。
要是再不走,他们会被黑暗吞噬。
吴周衡量了一下,要是等这个女人死了再往上爬,不仅时间来不及,上面那群人可能也不会放过他。
他回头又凝着女孩,眼神怨毒,半晌,他终于动身向上爬。
钟齐让他先行。
“我殿后。”白承道。
顾虑白承的伤势,钟齐原本不同意,但这两个姑娘放在后面,白承又担心她们再起意外。让她们最前也不行,还要防一手吴周发难。
最后还是让俩姑娘在中间,白承殿后,钟齐打头阵。
这一耽搁,他们不知不觉落在了最后位。
前头长剑部分最难攀爬,坡度陡峭。
无尽的黑暗中,他们只能将发光的鞘身当做路引,一步一步谨慎向上。过了骑士肩膀,就到了一定的高点,每个人都爬得小心翼翼,心知从这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第23章 在轨道愉快的玩耍(修)
钟齐知道他的意图,不慌不忙,淡淡地说:“我可以让你再也爬不上去。”
前面好像又起了争执,有人发出惨叫,居然从鞘身上掉了下去!
随后地面响起一声闷响。
吴周在前面顿了顿,待前面没了声音,就继续向上爬。
剑鞘凹凸不平,看似好爬,实际上还不如铠甲,钟齐还好,后面那两个女孩子体力跟不上,又抓不住攀爬的诀窍,爬得无比艰难。
期间又有几个人脚下打滑,被黑暗吞噬腹中。
爬在前面的吴周忽然不动了,他转过身来对着钟齐,想拦住他们向上爬。最低端的光圈越缩越近,他只要尽量拖一拖时间,这几个人都得死!
钟齐知道他的意图,不慌不忙,淡淡地说:“我可以让你再也爬不上去。”
吴周不肯让步,道:“我可以让你活着,但她必须死在这。”
钟齐嗤笑,一脸不屑:“我不需要你让。”
软硬不吃。
吴周恨得牙根痒痒,怒目切齿,厉声道:“那你就别怪我了!!”
他抬脚便朝钟齐踹来,那动作在钟齐眼里慢得实在不够看,他单手擒在剑鞘一侧,另一只手捏作拳,将吴周的脚腕反向锤按在鞘面上,这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吴周发出一声凌厉的哀嚎,甚至产生了骨头开裂的错觉。
剧痛铺天盖地袭来,他一时不慎松开了手,挣扎着从剑鞘圆弧那一侧滚下去。
钟齐全程冷眼看着他作茧自缚,丝毫没有动手拉吴周一把的欲望。
本来他也不是圣人,被三番五次这么搞人心态,不亲自动手都算他仁慈。
钟齐回头望了一眼最底部,底下的旋转木马的灯光已全军覆没,黑暗侵蚀无头骑士为他们铺地的身躯,过不了多久,就会到达白承的位置。
他催促道:“快!”后面三人赶紧加快速度向上爬来。
等四人一齐爬上发光的过山车轨道,其他人早都不见了踪影。
“走哪边?”女孩战战兢兢地怕着,双手紧紧抱住铁轨,完全不敢直起身。
轨道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知道这底下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就算不摔死,那些怪物也不可能会放过他们。
白承凭借记忆指了一个方向,钟齐毫不犹豫往前走。
这条巨型轨道绵延曲折,坡度陡高,有的上下折角几乎有90度,不管往哪爬都是技术活。
铁轨上某些地方沾附着腥腻的黏块,谁都不愿意仔细想那是什么东西。
爬了一阵,钟齐感觉不大对劲。
铁轨螺旋处,光线被不知名的怪物撕裂,看不清模样,但阴影在移动,而轨道的震感也与拿道影子保持着同步的频率。
振动幅度骤然变化,钟齐瞳孔一缩,喊道:“趴下!”
一道凌冽的风近乎是贴着钟齐头皮掠过去,他听到身后刘玉的尖叫!
刘玉就慢了那么一秒,被影子人袭得措手不及,从过山车轨道上被撞了下去!那一刻她心生绝望,却忽然感到腰上一紧。
抬眼看上去,才发现钟齐翻下轨道,一手拽着她腰裙上的皮带,一手死死扒在铁轨边缘。
刘玉已经快被吓哭了,强忍着泪水,手忙脚乱地想抓住钟齐,但她一动,两人失去固有平衡,在空中荡来荡去。钟齐压着声说:“别动!”她才停下,乞求腰上这根皮带足够结实,能承受她的体重。
女孩趴在轨道上呜呜地哭,她低着头,边哭边爬,嘴里一直念:「对不起,对不起」,完全没有伸手帮她们一把的意思。
刘玉的眼泪从眼角滑出去,眼里全是不可思议。她内心那一点希望的烛火渐渐熄落,甚至开始后悔,后悔从吴周手里救下这个女孩。
她对社会给自己灌输的道德规范感到片刻的迷茫,可当视线落在钟齐紧紧攀在轨道边的三个指节上,这种迷茫又被撕裂拉扯,消散殆尽。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她的首要任务是活下去!
她思来想去,对钟齐喊道:“你把腿凑过来,我抱住你的腿,这样你可以双手爬上去!”
这不失为一个可行的方案,唯一的难处是钟齐现在只有三根手指撑在轨道边缘,所有的重量都压在这里,要做到刘玉的方案,他要从手指上借出更多的力气来。
就在钟齐举步维艰之时,上面忽然探来一双手,紧紧握住钟齐的手臂。
白承双唇灰白,额上布着一层绵密的细汗,试图把他们俩一起拽上轨道。
死里逃生。
刘玉趴在轨道上粗喘着气,忍不住捂住脸低声抽泣。
钟齐甩了甩发麻的手臂,问道:“那东西被你解决了?”
白承刚想开口说话,却只咳了两声,眼皮一翻,直直向他倒了过来。钟齐连忙接住,忽而面色一沉,从他腰上又摸出一滩血来。
伤口崩裂,这样下去,白承会因为失血过多导致死亡。
刘玉这会哭够了,抹抹脸坐起来,瞥见白承扑在钟齐怀中,姿势暧昧,便下意识别开脸,以为两人是刚经历完生死正在你侬我侬。
她想委婉地提醒一下现在不是搞谈恋爱的时候,钟齐猛地回过头,清隽佻达的脸上几滴错落的血污,一双眼清透明亮,却不带任何感情,他语气平淡地说:“把你的皮带解下来给我。”
表情不是在开玩笑。
刘玉虽然搞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却还是解下皮带,给人递了过去,才发现两人根本不是在谈恋爱,白承此刻已然失去意识,安静躺在钟齐怀中不知生死,后者白色的外套被鲜血浸红一大片。
“他受伤了?”
刘玉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嘴废话,她闭上嘴,默默看着钟齐背起白承,利用她那条韧度极佳的腰带将自己和白承结结实实地绑在一块。就算再笨,也能瞧出钟齐的盘算着什么,她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流连,露出几分艳羡,同时也有几分落寞。
钟齐绑好皮带,托起白承,也不等刘玉有没有做好准备,三步并作两步,纵身前行。刘玉咬咬牙,很快也鼓起勇气,跟在钟齐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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