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过听过她的能力吗?她可以把整座山头都包起来,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你现在跑也来不及了。”
“她到底要干嘛?就不能好好谈谈吗?”
“估计悬。我早说了,兄弟们上完那几个女的就该把她杀了,还留着着命,现在好了,人跑了,还找到了棘手的家伙当靠山。妈的!”
“妈的,怕个吊啊!她再强也是个女的,咱哥几个发发狠,她绝对死定了!到时候让她跪下来给咱哥几个爽爽!没有小黑球,看她往哪儿跑!”
头头他额头皱出几层,拇指摩挲着镰刀把儿。一听二把手不着调地哔哔,转头就把镰刀「锵」的一下甩到了人面前。
他回头指着人鼻子骂:“你他妈死都不肯动动你的猪脑子,你不知道她就是传承者吗?”
提到传承者,二把手脸色骤然大变。传承者的名号在小黑球消失十几年后的今天,已经是最震慑人的存在。
二把手不甘心,一群大男人被一个女人吓成这样,他觉得丢面,梗着脖子喊:“传承个屁啊!不就是被钟齐和白承那两个狗杂种带过的小孩儿……”话说到一半,话音尚未落下,这个试图诋毁曾经两位榜首的二把手胸腔忽然炸开一簇花!
鲜血瞬间溅去半面墙!
二把手的身体好像是中了子弹似的,一下接着一下,无声地许多孔。他却没有死,被副本强化的身体素质帮着他延长痛苦。众人只看见二把手鲜血淋漓的倒了下去,身体不停抽搐。
大家慌乱不已,抄起武器想躲起来。可脚一动,才发现根本动不了。
他们仿佛被关在独立的透明舱似的,甚至连手都没有办法移动。
木材厂的大门在此时被人从外面踹了一脚,轰然倒地。逆光之下,涌入许多年轻人,手持武器,很快将他们围成一团。
而最后一个踏入木材厂内的是一个短发美人儿。她五官轮廓略带着一些英气,眼尾微微下垂,气质温和,落落大方。
明眼人都猜得出来这支队伍的主心骨是谁,而她这张脸却和她的行为背道而驰。
一场和平的战争,最后结束在沉闷的倒地声中。
队伍里的大男孩小跑着跑到短发女孩儿身边,报告说:“贝贝姐,差不多都清完了。”
贝贝神情淡然,她点了点头道:“乌烟瘴气的,烧了吧。”
“哦,好嘞。”
搜了一下厂子里可以利用的资源,一把大火便将整个木材厂给吞噬殆尽。贝贝用象牙塔将整座火场包裹了起来,以免殃及到周围的树木。她让其余人先回去,自己则是留在这等火完全熄灭,再准备回去。
大家伙儿心知肚明贝贝是想要私人空间,便一同扛着物资慢慢往回走。
等离得远了,队伍里才有人说:“贝贝姐又不高兴了,那人也是挺活该的。”
“真活该。”随行者点头附和,“这几个要没有提到齐哥和承哥,估计也不会死得这么惨。”
谁都知道贝贝的性格其实很好,包容性强,温柔大方,礼貌待人。但大家伙也都知道她的底线在哪儿,无论怎么骂她,或许她也只是生生气,动手也不会太狠。可事情一旦牵扯到钟齐和白承身上,她动手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人家说,她的性格像白承,行事作风却是钟齐那派的。
“传承者这个名字不是白叫的,毕竟相当于那两位的女儿了。”
钟齐小队幸存的三人里,潜力最可怕的就是贝贝。她的体能和应变能力在特别小的时候就经受非常人能想象的锤炼,而象牙塔形态千变万化,只要她想,象牙塔就可以变成她想要的形态。
像刚刚暴击二把手的招式,是贝贝一次性造出了数颗子弹大小的象牙塔,然后倍速投放,全部击打到了那个男人身上,威力真的也不亚于子弹。
同队的人渐行渐远,话语一字不落地落在了贝贝耳中。然而她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盘腿呆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眼前燃烧着的木材厂。
传承者这个称号,原本是村落里头某个犯了中二病的男孩子给她起得。后来她锋芒毕露,这个中二至极的称号就传开了。贝贝倒也不是很抗拒这个称号,这让她感觉这个世界有两个哥哥存在过的痕迹。
火簇在她眼中狂舞,烧红半边天。
这场火持续了多久,贝贝就在这儿待了多久。直至火星完全湮灭,天空下起一场小雨,她才解除象牙塔,缓缓离开。
转眼就到了傍晚,微薄的小雨在天空另一端拉起一座彩虹桥,但和夕阳余晖衬起的天边云彩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点。
转眼十五年。
而从那天起,小黑球就悄无声息地从人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相比来时气势汹汹的阵仗,这样兀然离去,也让幸存者们划了好长的时间来接受现状。
就像是一场血腥而绮丽的天下共梦,那些残忍的,恐怖的,全都不复存在。
系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刻意的,把他们送回离金泽明家乡不远的那座山丘上。在长达三秒的商议中,三人共同决定回到那个村落,并选择在那长居。
种菜狂魔楚籍就像是掉进了瓜田里的猹,成天在菜地里研究,他还重新领养了一只边牧,还叫妞妞,照他的说法,这也叫生命的延续。
末世组织多而杂,他们最终还是和女娲基地建立了合作关系,米觅负责交接各个事项。
女娲基地的负责人最后成了唐小风,大概也是因为相信楠/枫他的为人,米觅才会答应和女娲基地合作,各取所需。只是米觅已经对感情没什么兴趣了,她珍而重之地拒绝和唐小风在一起,两个人现在关系倒也还可以。
十五年足够改变很多事。
足够养出一个令人闻风散胆的传承者,足够让人淡忘系统冰冷的那句「请保持人设」。
朗朗秋风穿林走叶,贝贝沿着来时的山路悠悠哉哉走了好一阵,目送落日。倏而她足下微顿,身后立即矗起了一座一人高的象牙塔。就像她在木材厂时困住那些甲乙丙丁一样。
该是那些人的同伙。
贝贝眼帘微垂,她立即回身去,却隔着透明的象牙塔塔壁,看到了一张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的脸。
大概是在象牙塔出现的时候他便立即离开了原地,所以象牙塔并没有困住他。
但这并不阻碍对方以此为由耍赖皮。贝贝眼见着毫无变化的小哥哥憋着嘴回头,朝正向他们走来的修长身影撒娇,贝贝感觉手指发麻,微微的酸痛顺着脉络传递到胸口。
“嘤嘤嘤,承哥,她打我。”
夕阳沉落,却阻碍不了那个人坚定的步伐。
他的脚印踩在铺满了一地的枯黄叶子上,所以听起来声音绵绵的。
走到两人身边来,白承也是真的拿钟齐没辙。他视线瞥向钟齐,劝了他一句说:“别闹了,一会把贝贝吓着了。”
钟齐哼哼了一下:“不至于,好歹人是个传承者。”
贝贝手指抽痛,木讷的脸在听到这句钟齐特有的揶揄调笑的语调后,慢慢涨红了。
她「唰」地一下蹲下身,把自己脑袋埋在膝盖里,耳朵通红,可能是因为称号太中二,觉得羞耻,又或者为了别的一些原因,把自己止不住的眼泪给藏起来。钟小齐本来就是个幼稚鬼,特喜欢跟承哥以外的所有人斗嘴,见状更是停不下来。
他距离贝贝不远的地方笑着半蹲身,用哄孩子的语调来气人。
“嘛呢?传承者也会害羞啊?”
贝贝肩膀都抖起来了,愣是不回话。白承叹口气,把钟小齐拎到一边面壁思过,然后自个儿蹲在贝贝面前。
“所以说。”等小姑娘抽动的肩膀逐渐恢复平静,白承才开口说话,“有没有给我们留个房间呀?”
哽了哽嗓子,贝贝受不住漏出来的噎气声。她大概是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只好用肢体语言表达,拼命地点着头。
春来秋去,寒来暑往,三人都非常默契地保留了一间拥有大床的房间,并且时不时会定期打扫。
这样自欺欺人的行为也不过是在盼望一句可能永远都不会听到的“我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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