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谅塞罗的远行辛苦,驽尔租了一辆马车。车厢里塞着加菲尔德的老妈和妻子送来的各种东西——他们结婚穿的礼服、另外还有一大袋子土豆,一大袋子卷心菜,一大袋子洋葱,一大袋子玉米……以及各种鸡蛋和自己烤的面包和饼干之类的。
塞了这么多东西,塞罗一路上只好坐在驽尔腿上。马车出了罗河冈镇,塞罗才觉得——他们可能是故意的!
不过,这样也不错。
离加圣斯通城还有五里路的时候,塞罗就已经按奈不住,雀跃不已。进家门的时候,他几乎是冲锋一样冲了进去——现在塞罗的身手还很灵活。
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塞罗盯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瞧不个不停。驽尔让雇佣来的帮佣帮忙卸货,自己走到塞罗身边,柔声问:“在看什么?”
塞罗扭头微笑,轻轻勾住驽尔的小手指:“我又一个愿望实现了!我每次看见这个景色,都记得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站在你现在这个位置。我总是想着不存在的你,勾住你的手指。现在,我的所有美梦都已经成真!你就在这里,是真实的!”
“看来我似乎错过了很多美好的东西。”驽尔轻轻将塞罗拥入怀抱,尽量避免压迫到他的肚子,“我决定了——冬至节之前我会去找长庚星,让他帮我恢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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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肚子番外——因为无聊的事情,被狠狠地惩罚了。
美好的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时间就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塞罗过得一切都好,直到他又再次见到了巨兽大德鲁伊。经过一番仔细地检查,大德鲁伊笃定地说出他的判断。
“塞罗先生现在需要好好地调养身体,但是不能再吃这么多。”大德鲁伊以平和缓慢的语调说,“如果真的想要孩子的话,保持体力是必要的。明年春天,你们还有机会。现在,让他先把吃出来的肥肉减下去。特别是肚腩上那一块。”
塞罗的脸,当时就白了。等到大德鲁伊走后,驽尔面色不善地将他摁住,凑得非常近:“所以,这就是你离开加圣斯通城,抛下蝴蝶酒吧,还有我……一个人跑到罗河冈镇的原因?吃太多?嗯?”
“你……你听我解释……”塞罗吓得连忙摆手,身体缩得小小一团往后退,“我,我是真的以为我怀孕了啊!都怪你!”他说着立即耍起来无赖,小爪子在驽尔身上乱挠,“要不是你,给弄来什么该死的‘魔法坚果’,你还不在家让我误吃了,我会以为是这样吗?”
“哦……”驽尔不为所动地挑高眉毛,“你以为这样就要免除我对你的处罚了吗?”
“你不能罚我,我有你的孩子了!”塞罗摸着鼓鼓的小肚子说,“就算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啊。你怎么会因为我误会的事情,来惩罚我呢?这样不公平!”
“嗯,确实不太公平。”驽尔垂下眼睫,盯着塞罗的手,“不过,我还是要罚你。”
“啊——!”
这是一个美好的深秋晚上,加圣斯通城靠海的三层豪宅里,有只小猫哭泣呜咽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塞罗委屈地捂住更大的小肚子,终归还是把驽尔揣下了床。
不过,他也得到了他应得的东西——早间惩罚。
驽尔对小坏猫无尽的惩罚,一直持续到冬至节之前。驽尔去丹古堡找长庚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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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淇淋番外——到底哪一样更甜更美味?驽尔?还是冰淇淋?加在一起吃,甜美翻倍?!
塞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驽尔从丹古堡回来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明天就是冬至节,雪花正静静地落在窗户上。驽尔坐在壁炉旁边的阴影里,沉默不语宛如雕塑。鹅毛大雪遮盖了月光,让卧室里仿佛飘荡着大片大片黑色阴影。
塞罗翻了个身,转身去静静坐着的看驽尔。他不知道驽尔究竟看到了一些什么,但总归不会是好事情。
因为,驽尔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在床上躺过了。他又恢复到了塞罗最初认识他的样子,沉默,冷硬,充满戒心,寡言少语。就连睡姿都是如此——靠着墙,打个盹,手里紧紧抓住武器,睡得很浅。
“你知道吗?”塞罗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我有点后悔让你去找长庚星了!驽尔,我们还能恢复到你失忆的时候,至少你也给我睡到床上来啊!”
“……”驽尔沉默地坐在阴影当中,没有任何回应。木柴在壁炉当中发出轻微的爆裂声,房间里面安静得简直可怕。安静得几乎都可以听见雪落在窗台上,雪花互相挤压的声音。安静得几乎都可以听见雪被窗户玻璃的热量融化,蜿蜒流淌的声音。安静得几乎都可以听见空气被燃烧,火焰发出热烈呼号的声音。
“你不要这样!”塞罗烦躁地蹦了起来,光着脚啪嗒啪嗒走到驽尔面前,“驽尔!我们好不容易才结了婚,以后可能还会有孩子!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你就打算这样放弃,余生都在黑暗当中度过了吗?”
“我知道,请给我一些时间。”驽尔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听上去轻柔而又哀伤,“我知道会怎么做的,塞罗……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塞罗叉着腰站在他面前看了好大一会儿,火焰在他认真的面庞和脸上跳动:“我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我也对驽尔黑暗的过去不感兴趣。我不会一个站在火光里面的,你也给我过来!”他不由分说地一把扯过驽尔,双手环抱住驽尔的身体,把脸靠在驽尔的胸膛,“说好的我们要站在一起呢?你不是记起来了吗?你说你愿意温暖我,还说余生都愿意如此!”
“是的。”驽尔轻轻抚摸塞罗柔软的发顶,“我们会好的。现在,让我一个人呆会。我保证我明天就可以恢复原样。”
“真的?”塞罗咬着嘴唇,紧紧逼视驽尔。
“真的。”驽尔迎上他的目光,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话虽然这样说,第二天驽尔还是没有来蝴蝶酒吧帮忙。塞罗一个人忙里忙外,傍晚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塞罗就是要看看驽尔,他总感觉有些不安。今天晚上就是冬至节第一夜,他可不想未来的七天,驽尔都独自蜷缩在黑暗里。
可是,驽尔不见了。
塞罗将家里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都看不见驽尔的身影。
“大骗子!混蛋!”塞罗气愤地将客厅里面的沙发踢到,挫败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驽尔你这个混蛋,为什么又要再一次离开我!你不是都想通了吗?好不容易才让你脱离耶梦伽罗,这不是什么事情都白费了吗?我讨厌驽尔!最讨厌驽尔了!”
他在客厅里哭得是如此伤心,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有人推门进来。
驽尔一进客厅就看见一地狼藉,如果不是坐在地上嚎啕的塞罗,他肯定会以为家里进贼了。
“塞罗。”驽尔出声唤道,“地上很冷,不要坐在那里。”
听见驽尔的声音,塞罗才回过神来。他扭头望向驽尔,泪汪汪的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委屈:“你这个大混蛋,你上哪儿去了?”
“不远。”驽尔平静地回答,“我就去了街角,给你买冰淇淋。”
这时候,塞罗才注意到驽尔手上的冰淇淋。这个冰淇淋,本来应该在三年之前,他就应该吃到。那天早上,驽尔也是出门给他买冰淇淋……然后,他们经历了一场搏斗,经历了两年的生离,还经历了驽尔长达一年的失忆时光。
现在,这一杯迟到三年的冰淇淋,正在驽尔手中散发着美味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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