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正好(47)
易一坦白:看了个青蒿素的报导。
姜焕看着,徒弟们都不靠谱。
这时王八冒泡:我和太太都认为,生活在现代,我们还是要相信科技的力量。
姜焕在手机app里下了个单,换上拖鞋出去看鸡。
鸡被绑着,维持程斯思放下的状态,躺在地下,一脸了无生趣。
姜焕走近,毕阿宝动都不动,却在宣昶走到姜焕身后时微微瑟缩。
姜焕说,“我给你解开,别乱跑,你现在是只鸡,被别人抓了就炖了。”
指甲一划,两个鸡爪间的绳子断开。他踩着拖鞋搬来桶农夫山泉,做个水槽,小公鸡抵抗许久,还是禁不住泉水诱惑,一步一步走过去喝水,喝完水又清理羽毛。
大半个小时后,一个闪送骑手送来姜焕下单的货物。
不大不小一个纸箱,拆开纸箱和泡沫包装,扯开塑料膜,里面赫然是一台前两年风靡养生频道的破壁机。
宣昶就看着他,把蓇蓉洗干净,在矿泉水里涮吧涮吧,往破壁机里一丢,再另外向机里倒上几百毫升清水,之后通电。
九十秒後,透明杯里只剩大半杯黑黄汁液。
姜焕足足打了好几分锺,把药汁倒出来,很有钻研精神地盯了十几秒,自己也觉得这玩意卖相不行。
“喂,要不然我陪你喝?”
他千辛万苦找来,不管什麽药都好。宣昶笑笑,从他手里拿过杯子,一饮而尽。
才刚喝完,姜焕的嘴唇就粘贴来,含着他的舌头,象要把他活活吞掉。
本来只是想知道宣昶苦不苦,可一吻他就停不下来,到宣昶扶住他的腰,姜焕才分开唇舌,品了品,不屑皱眉,“怎麽是酸的。”
第47章 十八
姜焕当晚抱着宣昶,做了个噩梦。
梦见宣昶喝了药,身下一滩血。
梦太真实,宣昶绞痛时的苍白嘴唇还在他眼前,痛出满身满头冷汗,姜焕心乱如麻,去替他擦,手指都象被刀割针刺。
等到宣昶身体里流出新鲜热血,他已经疯了,要将那群鸟一只只滚水拔毛,祖坟刨了,挫骨扬灰。可就是如此,也弥补不了心中悲恸。
半夜惊醒,赶紧抱紧宣昶的腰,摸他身下。宣昶被他手臂勒得蹙眉,见他神色有异,一边低声安慰一边抚他的背。
姜焕能够夜视,却从惊悸中缓了几秒,飞快的呼吸才平息,确认宣昶不仅没事,气色还比白天时好。隔一层睡衣摸索,平坦的小腹下也再没胎息,姜焕这才松一口气,整条蛇松懈下去,半点狰狞也没有了,咕哝一句,“梦到你流血。”继续把头埋在宣昶肩窝里睡觉。
宣昶是混血,姜焕先前担心,这个打胎药下去,宣昶的反应是更象人类,必须把胚胎血淋淋地排出,还是像妖怪。
妖怪与人不同,妖怪同类相食的事不多,但也不少。要是有妖吃了姜焕,不说百分百吸收,至少能增加个一千多年修为,这岂不是大大的好事。
宣昶血统特殊,也是如此。胚胎没了,不必排出,而更象同类相食,被身体自行吞噬,胚胎吸走的法力也重新与身体融合恢复。到第二天早上,行动竟已恢复如常。
他清早醒来,这几天前所未有的轻松。正要下床去给姜焕煮碗面,就被姜焕察觉,四肢并用地缠住。
他这次从嶓塚山回来,比以往更缠人。阳光从床帘透入,照得姜焕发顶有些毛茸茸的,额头脸颊肤色健康,轮廓深刻,颈後的T恤领下却露出一小块被烧焦的伤痕。宣昶避开他的伤处,反抱住他,被压在床上动不了,就用手机点了早餐外卖。
这天的外卖放在院门口,等到彻底凉了才有人开门去拿。
宣昶没换衬衣西裤,就穿睡衣拖鞋,难得十分居家,拎起外卖走去厨房。
姜焕翘着腿坐在床上等早餐吃,远远听到宣昶脚步声上回廊,立即栽倒趴下,哼哼唧唧叫疼。
宣昶把早餐盛出来,在床边放下,“哪里疼?”
姜焕伸手够早餐,回一句,“背疼。”
要说疼,该是他在大安镇招待所洗澡时疼。热水冲开伤口,疼得他嘶嘶哈哈的,背后一片牵扯脖子,一跳一跳地作痛。可他那时满心都是宣昶,再疼也象疼在别人身上,没往心里去。
到他回来,刚睡下那天晚上,宣昶就看过他的伤口,烧伤和划伤没有发炎,逐渐愈合。姜焕从来不喜欢一身黏糊糊的药,他就没替姜焕上药。
真疼的时候早就过去了,现在确认宣昶没事,一颗心跌回肚子里,姜焕才想起,不借伤讨点好处就等于亏了。
早餐按姜焕的口味买,点了两盒八个吊炉烧饼。他饿狠了大吃大嚼,风卷残云,吃得掉芝麻,想起宣昶的洁癖,又赶紧把芝麻粒往床下扫。
宣昶只当自己没看见,站在床前问,“那我给你上药?”
姜焕把T恤一撩,“不要上药,要摸。”要不是满嘴烧饼,还真有那麽点委屈,“那群鸟把我鳞片都啄掉了。”
他的原型背上斑驳缺鳞,露出几块渗血的肉。鳞片长回来前,都不打算变蛇了。
宣昶从善如流,替他摸背后的伤口。手指微凉,刺痛发痒的几块皮肉顿时舒服了些。
姜焕心里正美,一想到车,又没了胃口,把烧饼一扔,抱着宣昶控诉,“那群破鸟还烧了我的车,保险都不赔。”
宣昶忍不住纵容他,“那我赔,赔你一辆新的。想要什麽?”
他想要的车多了,恨不得开个跑车博物馆。姜焕眼里一瞬间亮起跃跃欲试,琢磨两下,舔着脸要求,“反正阿朱已经没了,我要阿紫。”
阿紫是哪辆车他提过,宣昶也知道。
“好。”
姜焕心花怒放,委屈都快装不下去了,拼命提醒自己,还有别的小目标,才维持住可怜,“老婆,我还要你摸。”
昨晚他噩梦惊醒,宣昶见了,不由得对他加倍心软。所以他最近越叫越张狂,宣昶也不和他计较,看着他的眼中透出竖瞳的红,态度良好地陪他玩。
“要摸哪里?”
姜焕握住他的手,朝下带到变大不少的地方,冲他咧嘴,“摸摸这里,然后……我要你坐上来。”
到中午,姜焕神清气爽走出房门。院子里小公鸡无力地靠在树荫下,含恨看他。
姜焕良心发现了五秒钟,眼看着宣昶没副作用地成功流产,这鸟质也不能一直扣着。
他打开手机,对鸟质拍了二十秒视频,找到武星星祖奶奶的微信。
“凤种吐血,吐完几天耷拉冠子不吃食,有救没?”
武新月在京城经营久、族人多、家大业大、妖源广。过几分锺,那边传来语音。
武总还是一把温柔干练的女声,“有救,不过如果救了,我欠下一个人情,你也得欠我一个人情。”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姜焕干脆俐落,“成交。”
武总笑,“要我让小微下课了上门取件吗?”
小微就是上次送玉佩的小朋友,姜焕心说你敢让他来,我还怕他半路就把鸡吃了,千里送鸡毛。
“算了吧。”
他本想找个闪送把鸡送过去,转念一想,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就找武星星,“过来给你祖奶奶捎个东西。”
原本以为武星星二十多岁了,是个成熟的狐狸精,意志力足够坚定,能抵挡诱惑。没想到武小姐蹦蹦哒哒来敲门,进院看见鸡,眼珠就是一定,控制不住咽了口口水,把鸡吓得满院乱窜。
姜焕瞥她,去找宣昶,“来个符。”
宣昶微微一笑,递给他一张符纸。武星星心理阴影相当大,背后的毛都炸开,也不追鸡了,赶紧躲到姜焕身后。
“老板……老板我怕!”
姜焕一扬手,她的嘴像被胶带粘住,符粘贴下巴就消失,她嘴都张不开,更说不出话。
姜焕这才拎起鸡,放她怀里,拍她的肩,“我也怕你犯错误。”
小狐狸气得一跺脚,抱起鸡就走了。
院子里飘着几片鸡毛,姜焕了却一块心事,又挨近宣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