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情敌儿子的娃后带球跑(84)
封后大典前,裴璟来了一次。姜初亭原本在小憩,被他亲吻的动作弄醒了。
姜初亭推开他,撑着坐起来,裴璟就顺势直起身体,伸手怜爱地摸摸他的脸。
“师父,你现在没了武功,怎么这么好欺负啊。想当初,我亲你一下,你一掌快打死我了,徒儿心里好委屈。”
姜初亭蹙眉,捉摸不透他这是想干什么,抬手按了按涨痛的眉心,低声道:“你也知道,你叫我一声师父。”
裴璟笑了笑,目光却是无比沉郁:“快到封后大典了,这些日子总是越想越觉得不甘心,为什么我娶的不是你?为什么把你留在身边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得到过你?到嘴的肉不吃,还放在手心里捧着,这真的太不像我了。”
姜初亭嗓音微哑,清润沉静地黑眸看着他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裴璟原本还有些难以莫测的表情有点变了,变得不是那样冷沉,直直凝视着姜初亭的面容,哽了哽才道:“我想说,我好像突然反应过来,我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在意你,所以才舍不得欺负你。”
姜初亭没料他这样说,微微怔然过后,才道:“小九,你真的很好,但你想要的我根本给不了。”
这个话题已经跟他说过无数遍了,完全是个死局。而且每次说起,气氛都会僵持不下。
不过这次,裴璟态度柔软许多,握住他的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看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后半生总需要有人照料的。你不对我动心我勉强不来,不如就把我当个伴,隔个三五天再暖暖床,这样有什么不好呢?”
本质不变,换了个说法而已,姜初亭摇了摇头,裴璟双手抱住他的脸,生气道:“为什么摇头,不许摇头?如果三五天你消受不了,改成六天七天也成,都是可以依情况再议的。”
“小九,我不需要人照料,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你骗人,你这些日子不都生病了?有人照顾都这样,你要是一个人怎么办?”
“肉体凡胎,都会有生病的时候。”
裴璟立马道:“我派人去蓬莱仙岛,给你取灵丹妙药,到时候你服下,不仅青春永驻,身体健康,还可以长寿。”
姜初亭道:“小九,你的重点歪了。我是否健康,是否长寿跟这件事没关系。”
裴璟愤然瞪他:“……姜初亭,我已经够退让了,我已经不奢求你的心了,你非要跟我作对?非要给我找不痛快?有些话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是不是真以为我喜欢你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姜初亭唇动了动,还没说话,裴璟猛地凑近,将脸贴在他的手臂上。
然后,用力地咬了一口。
裴璟闭着眼拒绝道:“你好烦,闭嘴,别说话了。”
裴璟这天晚上没回宫,也没到自己的房间去睡,非得和姜初亭挤一张床。
姜初亭侧身睡里面,裴璟睡外面。睡到半夜,姜初亭感到有滚热均匀的气息喷洒在后背,衣角也被一只手紧紧拽着。
比起亲密来说,这动作更像是一种依赖。
姜初亭抬手犹豫片刻,最终没将他的手扯开,由着他了。再醒来时,裴璟已经回宫了。
很快就到了封后大典的那天。江显被他爹指派了要去做些事,不能来长宁轩,姜初亭一个呆着也不觉得闷,拿了几本剑谱研习。
周北突然进来,给他送来了九重天的信,姜初亭面现喜色,将剑谱搁下,拆了信来读。
大抵就是说了些九重天近况,然后问他可还安好。
姜初亭就在书桌边,随手取了信纸和毛笔就开始回信,岂知,信写到一半,手蓦然顿住。
他的肚子竟然开始疼了。
姜初亭轻轻吸了口气,垂下眸,这才后知后觉察觉自己的肚子往下坠了些。虽然比大夫预料的要早了十来天,但这情况,应该是要生了。
周北就在门口守着,姜初亭将未写完的信补完,吹干折好,装进信封,唤他进来。
周北站到书桌前,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恭敬道:“公子,你的回信写好了吗?”
“嗯。”
“交给属下吧,我马上帮你送出去。”
“不急,信放在这儿你明天再送。”现在的痛感尚且能忍受,是以姜初亭的神色和寻常无异,稳稳坐着,八风不动,道:“现在先去帮我叫一下大夫,还有安排一下接生。”
接生??周北的眼睛霎时间就睁大了,难得的结巴了一下:“你,你要生了吗?”因为姜初亭太平静了,周北产生了疑惑,是否是自己理解有误?
见姜初亭点头,一向个性沉相对沉稳的周北突然就有点慌了:“好,好,我这就去安排,还有,我找人禀告陛下。”
转身就朝外跑,还没出房门,姜初亭眸光微动,叫住了他:“等等。”
周北急忙刹住脚步回身。
姜初亭嘱咐道:“你去找人来接生便可,不要去皇宫。今日封后大典,事关重大,你去禀告他,反而容易横生枝节。”
“可是,可是陛下之前交代过一定要……”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姜初亭笃定道:“听我的,我心中有数,去吧。”
第68章
上午, 姜初亭肚子阵痛不止, 以前他对这些完全没有经验, 但现在至少知道一开始的肚子疼只是小打小闹,真正的考验在后面。
相比其他人的紧张,他从容许多, 要么坐下翻翻书,要么起来走动走动, 直到午后痛感加剧, 才躺到床上去了。
之前少君生的时候,他就在外面等, 很清楚这个过程是漫长难熬且痛苦的, 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凌光的朋友在信里告诉过他,因为他的身体结构是被药物强行改造,所以会比女人生产时更痛, 而姜初亭也很快切身体会到了这种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
当裴璟后半夜披星戴月急匆匆赶过来, 挥开要行礼的大夫和产婆, 直接扑到床边时, 就看到姜初亭已经疼到扭曲的脸。
他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面色惨白, 额头和脖颈上淌满了汗水,散开的头发也几乎湿了一半。
他并没有发出什么惨烈的叫声, 但裴璟已经能体会到他的痛不欲生。
裴璟眼眶瞬间就红了, 紧紧抓住他的手:“初亭, 初亭, 是我!你现在怎么样?”
裴璟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他还是第一次见姜初亭这幅狼狈脆弱的样子。平日不管遭遇什么都镇静淡然的人变成这样,愈发惹人心疼。
裴璟咬牙切齿:“一个一个胆子肥了,竟然敢隐瞒我!”
今天他一直都莫名心神不宁,却没人来向他报告长宁轩的事,于是他将此归结于自己心情差,没未多想,毕竟离预料的时间还有十来天。根本没想到周北这个胆大包天的,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禀告他!
待到所有仪式都结束,他都已经歇下好一会儿之后才收到消息,火急火燎地出宫来。
姜初亭用力回握住他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闭眼又忍受了一波疼痛之后,才艰难吐字:“别怪,别怪他,昨晚,是你的新婚夜,是我不许他去,去找你的。”
这的确是他会做出来的事。自己成亲,这人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会担心他在新婚之夜弃皇后不顾,伤了人家的心。换做平日里,裴璟心中不舒爽,少不得又要与他闹上一通脾气,可现在姜初亭这幅样子,只会令他心碎。
“好,我知道,我不会罚他,别想这些了。”裴璟在他手上用力亲了一下,拿了帕子给他擦汗。
姜初亭吐息有些急促,低声唤他:“小九……”
裴璟都惊了,因为他看到了姜初亭眼角骤然滑下的晶莹泪珠,湿漉漉的一直蜿蜒到耳畔。
姜初亭面颊上混着汗水和泪水,泪眼朦胧地将他望着,又极其难受地唤了一声:“小九……”
裴璟不是没见他哭过,可此时的眼泪却饱含了一种极致的脆弱,尽数砸进了他的心里,心口处登时一片酸软发涨。
“不哭不哭。”裴璟前所未有的慌张和无措,以为他是疼哭了,俯下身去亲了亲他的鼻尖,嗓音都嘶哑了:“你不要怕,忍一忍,我会一直陪你,不会让你有事的。”
“小九,其实,其实我……”
终于察觉出他其实是迫切地想在此时说什么,裴璟很温柔地给他擦拭眼泪:“你怎么?慢慢说,我听着。”
“其实,这样留,留在你身边……”姜初亭湿却的黑眸中泛着红血丝,唇色发白,强忍着痛楚,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心中,非常不安。”
裴璟微微怔然,摸了摸他的脸颊:“说什么傻话,不要不安,我会对你很好的。”
姜初亭痛得牙齿打战,仍然坚持着说话:“伴君,如伴虎,凡事无绝对……所以,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裴璟非常果断地道:“好,你说。”
姜初亭一字一字,很缓慢,很虚弱,却很清晰地道:“以后,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请你,务必,饶了我的命。”
裴璟气息都不由加重了些。
他不知道姜初亭为何会突然觉得在他身边会有性命之忧,这根本不像他了。但眼下这情况,很明显不是追根问底的好时机。而且这个请求太简单了,自然是赶快答应他为好。
“好,我答应你。”裴璟回答得毫不犹豫。
“小九,你,你亲口答应了,以后会饶了我的命,对不对?”姜初亭又重复了一遍。
“嗯,当然。”
“好……”姜初亭胸口重重起伏,动了动眼珠,视线落在他悬挂腰间的那块淡青色环形玉佩上,抬起发颤的手想去取。
来之前,是宫人替他更衣,裴璟垂眸才发现自己身上有玉佩,虽不知他是何意,但还是忙取下放到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