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情敌儿子的娃后带球跑(70)
一行人脚步声逐渐远去,姜初亭也没继续呆下去,旋身撤走。
隔天,他出门确定栖兰阁的具体位置。因为知道大概方位,并没有耗费多少工夫,他脚下没作停留,只若无其事地经过。
这是处在南边的一座三层阁楼,位置算是偏僻,里面没有人声,也没有守卫,看起来荒废已久。
返回的时候,途径一处轻纱幔幔的凉亭,里面年轻一男一女,正品茗相谈甚欢,画面美好而和谐。
姜初亭脚下只微微一顿,便神色冷淡收回目光,对此视若无睹,继续前行。
已经走出百十来步,后面有人追过来。
“这位公子,请留步。”气喘吁吁地柔婉女声在背后响起。
是李若双。
姜初亭转回头去,李若双跑得脸色红扑扑,望着他,手里绞着手帕,低声道:“公子,既然是林知的朋友,不如过去一起喝杯茶吧。”
姜初亭目光越过她,看了眼坐在凉亭里,正百无聊赖摇晃茶杯看风景的林知,然后问李若双:“是林知告诉你,我跟他是朋友?”
李若双不知为何,眼神慌乱了一下,才道:“是啊,说你们是朋友。难道不是吗?”
姜初亭黑眸清澈,坦然道:“并不是。”
李若双抿了抿唇,突然就不说话了,神情像是有点不自在。
姜初亭见状,拱手一礼:“恭敬不如从命,我随你前去。”
一前一后到了凉亭里面,李若双坐在林知的右边,而姜初亭从容地掀了掀衣摆,坐在林知的左手边。
也没紧紧挨着,但当他坐下的那一瞬,仿佛带起一股奇怪的风,林知感觉自己左半边身体都窜起一股噬骨的麻痒。
林知努力克制没去看他,只有余光斜斜倪他一眼,语气生硬地道:“你来做什么?”
侍女给姜初亭倒茶,茶香四溢,姜初亭侧眸盯着他,风轻云淡道:“作为朋友,来与你喝杯茶。不会多留,坐坐便走。”
林知心里一堵,瞪他道:“谁跟你是朋友?我才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姜初亭道:“哦?既是这样,那姑且就让当我是这位小姐的朋友,我来与她说几句话就成了。”
姜初亭气质温柔,语气温煦,但不知为什么,面对他,李若双就不由感到浑身紧绷得厉害,扑闪了两下眼睛,问:“你,你要对我说什么?”
姜初亭道:“冒昧问一句,姑娘和林知相识多久?”
李若双看了眼脸色冷沉的林知,回答道:“自小便认识了,常来林府小住。”
青梅竹马,姜初亭点点头。林知冷声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姜初亭恍若未闻,继续道:“原来从小就认识了,这份情谊难得。我与林知虽相处时日不长,但认识得算早,对他有一定了解。他这孩子明朗可爱,确实讨人喜欢,只是……到底年纪还小,心性不稳,一旦冲动急躁起来,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林知越听脸越黑,李若双目光在两人中间打转,只讷讷继续听着。
“大约是还在气头上,他好像并未将我之前的劝解听进去。”姜初亭莞尔一笑,如春风拂面,语调缓慢道:“那我只好在这里提醒姑娘一声,若这几日,林知在你面前有任何胡言乱语,或者反常举动,还请姑娘不要怪罪,也不要去相信,那些并不是他本意。”
姜初亭说完,端起茶盏浅浅饮了一口,站起身道:“茶也喝了,告辞。”
姜初亭走出凉亭,身后很快又有脚步声紧跟而上,这下不是李若双了,而是林知。
姜初亭行得极快,林知追在他身后质问:“你什么意思,说我胡言乱语,行为反常?故意的是吧?只准你心里念着别人,不许我接触别的姑娘?”
姜初亭道:“没有不准你接触,只是让你不要有目的的接触。她何其无辜?”
林知冷呵一声:“我说你心里念着别人,你却只顾后面的问题,也不否认,果然是情深意长啊。”
姜初亭无话可接。
林知道:“况且你凭什么说我是有目的的接触她?她漂亮又温婉,我真的喜欢她不行么?还是说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姜初亭骤然停下步子,侧眸看了眼身旁气焰冲天的少年,顿了顿,说了句:“强词夺理。”
姜初亭越走越快,林知满心不快,扯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走,怒道:“我强词夺理?是,我可比不上你道理多,一个可恶的大骗子,却反过来劈头盖脸的教训我,斥责我,好义正辞严啊,当真是令人敬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对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林知,我和你爹的事已经过去了十七年,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你为何非要执拗于我的过去?”
“十七年?过去?你过去了吗?”
“你全然听信别人,就是不肯信我一个字,我对你的感情就真的如此虚无缥缈?”
“你对我的感情,就是身上到现在还留着他送你的破簪子不肯丢!我他娘的蠢吗我信你?!”
两人拉扯争吵间,已经不知不觉穿过了几段回廊,走了长长地一段路,眼见又回到了簪子这个误解的话题上,姜初亭停下脚步,就此打住,将自己的衣袖扯出来,眼底有淡淡的倦色,“既然把李姑娘带出来,就不要这样把人独自留下,找人把她送回去。”
林知有意思地看着他:“一说簪子,就和我说什么李姑娘?刚才不是还斥责我,要我不要跟她接触,现在心虚了不知道怎么诡辩了,又赶我去送她?”
姜初亭喉间滚动了一下,问:“林知,你是打算一辈子都要和我在这个问题上耗下去吗?”
现在完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林惜最后还不知道要使出什么计策,姜初亭直觉再这样下去,他跟林知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林知死死盯着他的脸,脱口而出道:“是你非要跟我耗!如果换作楚然,肯定不会舍得这样对我!”
此话一出,两人都安静下来。
半晌,姜初亭才微微侧身,看向远处的莲花池,道:“不管你怎么想,楚然是我,我就是楚然,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自欺欺人。”
林知胸口起伏着,也没像之前那样情绪激烈的反驳,而是凝视着他那苍白的侧颜,心头炙热燃烧的烈焰突然平息了那么一点。
伸出手,将姜初亭的脸扳正,将他看着自己。
林知用力望进他的眼底,似乎想通过这样,能够探究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好,好,先不说这个,那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林知眼眶微红,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反应,语气艰涩道:“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能够回到当年,我爹也不会死,你是会选择我爹,还是会选择等我长大?”
“我……”姜初亭眼睛微微睁大,一时语塞了。
在姜初亭心里,子阙是他的过去,林知是他的现在,都是不可否认的重要存在。
他从未想过这样同时二选一的问题,猝不及防让他做这样的假设,纵然他清除这种时候回答选择林知就行了,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是没能说出口。
就这么一瞬的迟疑,林知已经松开了他,微微歪头望着他,眼瞳里蒙着一层阴翳。
姜初亭心里一空,往前一步,正要唤他的名字,他却连连往后退了三步,竖起手,示意不用再说什么了。
林知扯着唇角一笑:“好,很好。不该骗我的时候使劲儿骗我,该骗的时候,却是没办法违心了。”旋即不再多言,也不再看他,转身大步走了。
“林知!”姜初亭试图抓住他,却落了空,腹中一阵猛烈抽疼,他失了力气,身子靠在廊边的栏杆上,眼睁睁看他远去。
突然,若有所感的转开目光。
莲花池那边,一身华美裙衫的林惜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经过,眼神却直勾勾盯着他这边。
远远的视线交错,仿似夹杂着杀人不见血的冰刀利刃。
姜初亭直起身体,面无表情。
不多时,林惜的身影消失在视野。
姜初亭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精神不振,天黑之前一直调息。
沐浴完,给伤处换了药,穿好衣服,在漆黑无光的房间等到深夜,姜初亭站起身来,推开窗子,悄无声息一跃而出,很快身形隐在了黑暗里。
避开来往巡逻的家仆侍卫,姜初亭很快就到了栖兰阁。翻墙进入,拾级而上,月色下,伸手试着轻轻推了推门,吱呀一声,门开了。
怀中的发簪又散发出一阵滚热。姜初亭的手顿了顿,坚定推门,迈步进去。
第58章
屋子里面漆黑无光, 姜初亭拿出火折子吹燃, 借着微弱的火光快速地巡视了一圈。这里除了有几个空书架, 就只有一张书案。
姜初亭伸出手指在书案上擦拭而过,摸了一手灰,看来是真的废弃已久。
未发现什么蹊跷, 他又抓紧时间上了二楼,紧接着又上了三楼, 偌大的地方, 却都是空空如也,也没发现机关。
这就奇怪了。
姜初亭下楼的时候不禁沉思, 难道子阙当年藏在这里的证据已经被林宣发现了?
又或者, 发簪指引他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证据。
回到一楼,姜初亭又仔细探查一番, 在贴近一处墙壁的时候, 怀里的发簪又开始隐隐发烫。
姜初亭抬手轻轻敲了敲墙面, 四下环顾, 刚才都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机关, 是他漏掉了哪里吗?
最后,走了几步, 回到那张书案之前, 摸索片刻, 在反面找到了一个凸起的东西, 他轻轻一扭,身后的那面墙缓缓开启,瞬间有光亮透出。
姜初亭的视线也立马明晰了些。
原来,真的有机关暗室。他方才都没注意这里。
姜初亭起身,迈步走进去,身后的机关门应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