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杯?”他目光灼灼注视着顾笙。
顾笙眼睫微颤,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酒杯,此时他终于知道晏辞在做什么。
他在按照他们成亲的那晚布置东厢房。
顾笙眼里闪着水光,他小口喝着杯中的酒,接着蜷起腿,抬头看着晏辞。
后者垂眸俯视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慢步上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住顾笙的身躯。
顾笙抬着头,因为背光,他看不清晏辞脸上的神情,只听他轻声道:“成亲那晚我没做好,今天补给你。”
呼吸变得愈发紊乱。
刚刚饮下的酒水化作一股热浪,坠入他的胃里,融入他的四肢,全身上下的经络都泛起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与此同时他的鼻尖捕捉到一种奇怪的香味。
这香味很奇怪。
像是化开的蜜糖,比春日花园里的花还要芬芳,比杯子里的陈年美酒还要醉人。
一种若有若无的旖旎香味盈盈于室内,几乎让人无法保持清醒。
“这是,这是什么香?”顾笙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神智处于清醒与迷醉的边缘。
隐约间,面前的人附身吻上他的额头,从额头到鼻尖,从鼻尖到唇角,从唇角到脖颈。
然后喘着气离开他一点:
“春宵百媚香...”
朦胧之际,衣襟被一寸寸展开,皮肤不住战栗。
顾笙轻轻将手指搭在晏辞的手上。
晏辞抬起眼看着眼角已有泪痕的顾笙,嗓子有些沙哑:
“害怕?”
顾笙摇了摇头,接着伸出手臂用力环住晏辞的后背,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我不怕,我不怕...”
他不断重复着,也不知是在安慰晏辞,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感觉到怀中人的战栗,晏辞第一次没有停下来耐心安抚他,而是唇角微扬,简单地吐出三个字。
“忍一下。”
哥儿泪眼朦胧地用力点了点头。
一阵天旋地转。
顾笙仰面躺在柔软的床榻上。
他隔着泪看着架子床的顶部,娇软的身子深陷丝绸锻被里,雪白的肌肤在烛火的光影下娇艳如花。
晏辞垂眸看着他,指尖微动。
动作灵巧地将一颗鲜嫩的莲子一点点剥皮,先是最外面的皮,再是里面一层薄薄的透明果衣。
直到剥到最里面柔软雪白的果仁儿。
光洁的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皮肤上惊出一片细小的战栗。
顾笙害怕地合上眼,侧着头将脸埋在被褥之内。
他害羞地想用双手抱住自己,却被上方的人扣住两只纤细的手腕,按在柔软的床褥上。
“很美。”
顾笙害羞极了,他的心脏在胸腔里乱撞,嘴唇颤抖,嗫嚅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夫君...”
“我在。”晏辞简短地回应他。
他视线不移,手指不停,腰带松散,锦衣层层滑落,像花瓣一般散落床脚。
他注视着顾笙,缓缓向下,覆住他全部的战栗。
顾笙的双臂下意识如同依附着树木的藤蔓紧紧环住他,柔软的脖颈微微向后仰着,弧度宛如天鹅无力垂下的颈。
他紧紧闭着眼睛,不知要做什么反应才好,只能一味地用力抱着晏辞。
可皮肤上的感觉却也因此被放大无数倍。
接着是突兀的滚烫。
顾笙吓得睁开眼,只看见上方一双被欲望染红的眸子。
“夫君...”
他真的害怕极了,不住地唤着他,希望他说点什么,手指也无意识/蜷/缩/起/来/压/着/他/的背。
可晏辞没有出声,而是低头将他的唇吻住。
他眸子黑的看不见一丝弧光,声音沙哑:
“交给我。”
顾笙在无措中/顺/从/地/抬/起/腰。
这个漫长的吻使得他呼吸不畅,微阖眸子不自禁放松了身子。
可是下一刻,他便睁大眼睛。
刃破新橙。
弱小的哥儿根本没有力气发出声音,更没有力气挣扎。
因为他的夫君吻的他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一丝力气也无。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还算自由的双手紧紧抱住他/被/汗/水/濡/湿/的/身/躯。
脚/背/紧/绷,呜/呜/咽/咽/地/承/受。
屋外,檐落无声雪。
屋内,寒梅覆山茶。
旖旎的香气中,晏辞额前的汗,随着将要燃尽的烛火发出的细微噼啪声,一点一点落在绯色的锦衾之上,在上面晕开一朵朵胭脂色的梅。
他从头到尾都不曾闭眼,将哥儿所有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们的影子交织着映在墙面,随着摇曳的烛火而颤动,仿佛两只纠缠着起舞的蝶。
直到,白玉染成胭脂色,眼尾泛尽晚霞秋。
最后在晏辞的低低的喘息声里,顾笙颤抖着合上眼,唇齿间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嘤咛。
接着他蜷起双腿,像一只小兽,缩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了。
第138章
次日,顾笙醒过来的时候,窗外日光正盛。
他听到窗外雀鸟觅食的叽叽喳喳声,自己正侧着身子面朝窗子的方向,日光透过窗纸打在他的脸上,洒下一片融融的暖意。
浑身都很疲倦,他不得不又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片刻,方才慢慢睁开眼。
阳光下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鼻尖捕捉到的是昨夜残留的香气。
顾笙轻轻眨着眼睛,等到睡意渐渐褪去,他这才后知后觉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后背上感受到身边人起伏的胸膛和不断从身后传来的温度。
顾笙用手指攥紧被子,感受到有什么正压在自己的腰间,他有点儿艰难地支起身子,然而微微一动,浑身骨节酸痛的很。
尤其是腰部,仿佛灌了铅一般,沉得不行,更难受的是某个火辣辣的地方。
哥儿坚强地转过头,入目的正是每天早上都能看到的人的睡颜。
身边的人呼吸清浅,俊秀的眉目舒展,还在熟睡中,而此时他结实的手臂正圈在自己的腰上,连着被子一起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因为太紧压得他腰都有点儿酸。
顾笙小心地动了动,发现身旁的人锢得太紧了,以他的力气要想不吵醒他根本挣不开。
顾笙瘪了瘪嘴,只好再次躺下来,稍稍往被子里缩了缩,睁大眼睛看着窗棂上的雕花,就这样乖乖地呆在夫君的怀里,等着他什么时候醒过来。
还好他并没有等许久。
片刻之后,抱着他的人动了动,接着翻了个身,顺势松开揽着顾笙的手。
顾笙的耳边一直捕捉着布料摩挲的细微响动,等到声音停止了,他才悄悄翻过身去。
面前的人雪白的亵衣松松垮垮地拢在身上,半靠在枕头上,头微微侧着,锦被滑落,衣襟半掩下的阴影勾勒出腹部紧致的线条。
顾笙的脸又红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晏辞睁开眼,他双手向后撑起身子,仰了仰脖颈,长发随之垂落。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偏头看向顾笙,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早啊,笙儿。”
顾笙把脸埋在被子里,没有吭声。
晏辞没听到回答,转过头又看了看只露在外面的一个通红的额头,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醒的还挺早。”
竟然比他先醒。
一定是他怜惜哥儿,没敢太过用力,不然非要他一路睡到下午不可。
顾笙没说话,他脸上的温度从睁开眼到现在一直没降过。
昨夜他几乎是全程在精神恍惚中度过的。
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夫君吻着自己,在他耳畔低声说着话。
而自己浑身无力,就像大海上漂浮的小船,不得不随着海浪的起起伏伏而上上下下。
...
晏辞看起来心情大好,他一只手揽过还在发呆的小夫郎,连人带被把他抱在怀里,手指尖轻柔地隔着被子给他按摩着腰。
“还疼吗?”他垂头低声问。
怀里的人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害羞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却伸手环住他的腰。
顾笙把脸埋在他胸前,感受着他的力度,酸度随之减轻不少,其实他浑身都疼,但是他不敢跟夫君说,他怕他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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