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希望和别人一起分享你夫君吗?”
这句话说的就有些露骨,顾笙一下子红了耳廓,支支吾吾半天只说了个“没”字出来。
最后他实在被晏辞盯得发毛,于是扑上去用软软的身子抱住他,只为了避开他的视线,希望这样夫君就会放过他。
晏辞顺势接住扑过来的人,语气依旧不急不躁,循循善诱:“那你喜欢我吗?”
顾笙毫不迟疑地大力点头:“喜欢!”
晏辞被这“铿锵有力”的一声喜欢逗笑了,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起来。
他侧了侧头,嘴唇有意无意地擦过顾笙的脸颊,在他耳畔低声问了最后一句夹杂着少许捉弄意味的话:
“那你想要我吗?”
顾笙“蹭”地红透了脸,终于绷不住哭了起来:
“你不要问了!”
第128章
顾笙被他这句话羞得面红耳赤,伏在他肩头久久不敢抬头。
他今天晚上着实怕惨了,惊喜交加,此时折腾了半夜才后知后觉天都快亮了。
晏辞安抚着他,轻轻吻着他的耳垂,轻声问:
“下个月你生辰,想要什么?”
“...还有今天的事,我送你个礼物吧,就当赔个不是。”
顾笙被他吻得痒痒,一边躲避他的吻,一边更用力抱紧他,摇了摇头:“我不要什么礼物,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晏辞被他这句话弄得哑然失笑:“你要求怎么这么低,要求这么低的小哥儿可是不被人疼的。”
顾笙眨了眨眼,没有反驳他的话,却依旧摇了摇头。
“不用。”他说,“能跟你在一起就好。”
“...”
自那日以后,晏辞每次出门回府之前,都要去苏青木那里把衣服理干净,生怕再沾染上什么奇怪的味道。
他把衣袍贴近鼻子,用力闻了闻,又递给苏青木:“你闻闻这上面还有味没有?”
已经被迫闻了三遍的苏青木皱着眉指出:“你现在的样子就像在外面偷吃怕回去被媳妇发现一样。”
晏辞心道,他可不敢让顾笙再多心,谁知道他那小脑袋里不小心又胡思乱想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苏青木指着前两天他们两个神神秘秘研究的香,此时那香磨成粉搅了蜜放在阴暗的角落窖藏着。
“你这香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
“你急什么。”晏辞宝贝地拿起那罐子看了一眼,这可是他的杰作,得到过几天才能打开。
...
“四十两降真,三十两黄熟,三十两栈香,十两丁香皮,三十两紫檀。”
晏辞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着旁边的小工,看着他们取来他说的几种香料,细细切碎后,将几种香料混合在一起。
另外一个小工又取来一两建茶末,刚好可以调两盘茶汤。
小工将茶汤缓一边慢倒入混合好的香末中,一边不断搅拌,直到茶汤完全浸入香末之中,那桶里的香料形成一种半是湿润半是干燥的模样,挂桶壁上。
搅拌均匀后,下一步就要炒香了。
炒香是将原生香料逐步打磨成可以用作合香的料子的步骤之一,又分为“清炒”和“料炒”。
这一步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要根据香料不同来控制火候,有的香料只能炒制表面微黄,有的则可以炒制焦黑,若是稍有不慎,这些上好的香料可能就会味道受损。
工坊里负责炒香的小工看架势颇有经验,把那浸过茶汤的香料放到铁锅里,灶台下生了火,接着动作娴熟地炒制起来。
炒制檀香的时候,晏辞亲自掌勺,慢火炒制不多时便有紫色烟气飘出。
“一般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若是炒的太过,就要溢出腥气了。”
他挽着袖子在炒香的台子前站了三个时辰,直到锅里的香料欲焦未焦时方才让人灭了火,接着又取了麝香木十五两,和三十两白茅香一起磨碎混合煮制烹炒,炒至变色。
又另取甘草,甘松,藿香,龙脑,以同样的方法炮制,最后再将这些香料混合在一起,研成细末,加以炼蜜搅拌均匀。
等到工坊小工将这些刚刚制好的香料封罐,再搬去地窖窖藏,已经到了深夜。
陈昂已经看了晏辞前前后后忙了一整天,这个时候终于得出空来,上前问道:“大公子这些事何必亲力亲为,交给管事在一旁盯着便是了。”
“这香方以前没人用过,第一次做我还是在旁盯着的好,以免步骤出错,或是浪费多余香料。”
晏辞指着小工们手里的罐子与旁边一直跟着他的管事说:“还有这道香品所耗降真木量数繁多,我昨日见库房清册上的降真香原木存量不够,管事务必在在腊月之前,将足够的降真木采买回来。”
管事道:“少东家尽管放心,在下昨日就已经安排人去采买,已经派了脚力最快的驿夫前去接取,断不会有误。”
陈昂在一旁看了许久,这时才开口:
“这香虽然用的也是寻常香料,可是公子所说的配比与晏家流传下来的古方皆是不同。”
他问道:“这道香叫什么名字?”
晏辞回道:“清心降真香。”
陈昂点了点头,也没问他这香方是从哪来的,到底是晏家的老人,知道什么可以问什么不可以问,能在晏家待这么多年不是没有理由的。
“陈叔明天就将这成品拿到店里去吧。”晏辞将额外做的一捆线香递给陈昂,“记得取一个香炉摆在柜台最显眼的地方,这香日夜不停地点着,可以让人闻,但是不管谁问起一概说不知道哪来的香方。”
陈昂点了点头:“公子这是有新打算。”
“对。”晏辞道,“我要让赵家心甘情愿把腊梅香方主动还回来。”
...
自从他上次“醉酒”把香方透露给赵安侨后,还会当做没事人一样找晏辞去喝酒。消停了几日便再次送来拜帖,邀请晏辞到茶坊一叙。
晏辞欣然前往,到了才发现赵安侨已经在里面候着了,身边依旧带着那两个小哥儿,那叫流枝的哥儿本来安静地站着,一见到晏辞推门进来,神色间有些期待地看着他,服了服身。
这叫流枝的哥儿似乎因为很受晏辞“满意”,于是赵安侨每次都安排他陪在一旁,留下来侍奉晏辞,而且这哥儿看晏辞的眼神一次比一次期待。
赵安侨用一种调侃的语气笑道:“这哥儿自从离了晏兄以后就魂不守舍的...晏兄这是有什么好本事,把这哥儿的魂都要勾走了。”
晏辞但笑不语,却没有看流枝,朝着赵安侨道:“赵兄,今天怎么这么早来找我?”
赵安侨肥胖的脸上堆满笑意,招呼道:“晏兄,快快,快坐。”
晏辞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好奇样子,盘腿坐在蒲团上:“看赵兄神色颇喜,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流枝依旧一身单薄的纱衣,软软地跪在晏辞另一侧,拎起茶壶往他的杯子里注满茶汤。
赵安侨笑嘻嘻道:“晏兄,这次来,主要想跟你商量件事。”
他吩咐另外一个哥儿从一旁桌子上的香盒里取出一块香饼,放在香炉里点燃了,香味徐徐升起,味道缥缈。
晏辞一怔:“这香...?”
赵安侨指着那香炉:“晏兄怎么忘了,这香方可是前些日子你给我的。”
晏辞一愣,随即脸上一愠:“赵兄这是什么意思,这分明是我的香方,如何就成我给你的了?”
他看起来很生气地站起身,就要拂袖离去。
“晏兄你别恼啊。”赵安侨忙叫住他,“你听我说,真的是你告诉我的。”
他上下打量着面色不好的晏辞:“我知道你之前就被晏方骗过香方,晏方不要脸,但我可不是他那种小人。”
“虽然晏兄告诉我了这香方,可是我也不敢对外称是我做的不是。”
晏辞面上隐有踌躇,似乎在懊恼自己酒后失言,站在原地迟迟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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