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手裹得像个包子,苏青木看了都想乐。
“没办法。”晏辞简洁地说,“夫郎太爱我。”
“嘁。”苏青木白了他一眼,他看着晏辞用两只手艰难地夹着杯子,有些踌躇,“...你说到底是谁害你...”
晏辞目光杯子,片刻后:“...你不觉得这个手法很眼熟吗?”
苏青木没明白他的意思:“哪个?”
晏辞抬起眼:“上次有人卖给你茴香的事,你还记得吗?”
上次是有人假装成卖茴香的可怜老人,这次是假扮卖青梅酒的小姑娘。
苏青木听完,脸上顿时泛起厌恶的神情:“...你是说晏方?”
晏辞面无表情:“平时看我们眼红的人很多,这很正常,但是我是真没想到这镇上有人会想让我死。”
苏青木闻言,面上几乎扭曲着,他紧紧攥了攥拳,呼吸几下才张口道:“...难道他们就是因为这个,杀了,杀了余荟儿?”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
他低声喃喃道,只觉得浑身发冷,这是他在这镇上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可这短短几月发生的事,让他对白檀镇这个小镇感到一丝陌生。
“他们说的对。”晏辞垂下眼睑。
“谁?”
“那些衙役。”晏辞没有他那么惊慌,他凝视着杯子里的水,回忆着狱里的事情,“我们无权无势,不过是有些钱财商人,被人盯上,被人嫉妒,被人陷害连自保都不能。”
苏青木哑然。
晏辞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再次抬头:“去衙门看看吧,看看结果如何了。”
...
苏青木离开之后,顾笙方才从门外进来。
他手里还小心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
整个人身材纤细,看着颇为精致脆弱。
他依旧穿着平日里穿着的有些粗的棉布衣裳,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一截如嫩藕般的纤细小臂,皮肤白的甚至可以看见上面淡青色血管。
乌黑的头发依旧像往常一样用一根木簪子松松散散簪了起来,有几缕落在脸侧,勾勒出下颌精致的弧线。
脖颈白皙脆弱,即使在粗布衣服的衬托下,皮肤散发的光泽依旧温润如玉。
晏辞没有说话,安静欣赏着他。
直到那双清透乌黑像两块黑玉的眸子看向他,顾笙抬眼看人的时候永远带着几分纯粹的专注,不管是对着谁,这让被他看着的人产生一种被人重视的感觉。
这真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年。
当然更好看的是在他脸红的时候。
奶白色的皮肤上会染上一层微粉色的红晕,那副样子简直可以让任何男人欲罢不能,晏辞承认自己是个俗人,他就喜欢看顾笙脸红。
如果不是手被包成两坨,晏辞早就手痒地直接把他拉过来按在怀里。
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过来。”晏辞轻快自然地对着他伸出一只被包得很丑陋的手。
顾笙抬头看了他一眼。
自从昨晚开始,不管晏辞说什么话逗他,他都是用有些严肃认真的眼神看着他。
这次也一样。
顾笙把手里的药汁放在桌子上。
药汁苦涩的味道顺着空气飘过来,晏辞不满地瘪了瘪嘴。
顾笙自然知道他嫌弃的意思,却没有理会他脸上的表情,轻声坚定地道:“如果不按时喝药,伤口是好不了的。”
晏辞没有回答这句话,继续对他伸出手,心情很好:“过来让我抱抱。”
他又加了一句:“抱完我就喝。”
顾笙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红着脸低头磨磨蹭蹭的过来窝在他的怀里。
“夫君你不要闹了。”
他说。
“院子里的活儿还没干完,我还得去收拾院子,夫君你快把药喝了,一会儿我来收碗。”
说罢也不看晏辞,转身便出了门,留下晏辞一个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
那一瞬间,他觉得顾笙方才的语气分明就是在哄小孩,还是那种不好好照顾自己,生了病还闹别扭故意不喝药的任性的小孩。
他这是被嫌弃了?
晏辞低头看着那药碗一眼,然后强忍着呕吐感把那碗药送到嘴边。
他一边屏着呼吸一边像受刑一样喝着药,不多时半碗还没下去,隐约听到屋外又传来敲门声。
这次声音显得有些大力且急促,敲门的人听起来很焦急的样子。
晏辞一顿,苏青木这么快就打听消息回来了?
他看了看百刻香,这才多一会儿,这家伙脚力够快的。
他小口抿着药,听到外面顾笙去开门的声音,之后他似乎与外面的人说了什么,然后便是一阵快速的脚步声。
主屋的门被推开了。
晏辞抬起头,看到自己的夫郎推开门眼里带着焦急看向自己。
“外面来人了。”他道。
晏辞看着他:“谁?”
顾笙指着外面有些犹豫:“是,是晏家的家丁,他说陈叔有事找你”
晏辞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想起来他说的是谁。
下一刻才回忆起,那是晏家老管家陈昂,顾笙在晏家时一直唤他陈叔。
这人晏辞几个月前见过,当时他还在担心被晏老爷当成怪物除掉,那时便见过这个叫陈昂的老管家。
正因为如此他才感到有些意外。
“...出什么事了?”
难不成是晏老爷出什么事了?
他前些天听说晏老爷忽然中风昏迷,但是因为自己随即就卷入凶杀事件,根本没来得及想这回事。
当时他还和苏清木他们打趣,如果晏家还认他这个长子,一定会派人找他。
难不成这家仆过来,是陈叔的意思,想让自己回去看看自己的老爹?
顾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他轻声道:“外面的人看着很急,他说陈叔有要事找你,一定要见你一面。”
晏辞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碗,站起身:“我去看看。”
第107章
外面的人一身小厮的打扮。
这身为了方便干活而设计的短打衣裳,晏辞以前在晏府时每天都能见到,那是晏府家丁的打扮,大概晏老爷为了显得自家的仆从都很稳重,选的褐色的布料。
那家丁此时在他院门口不停踱着步,手掌摩擦着,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听到脚步声传来,慌忙抬起头。
“大,大公子!”他朝着晏辞有些拘谨地出声唤道。
晏辞许久没被人这么叫过了,突然被这样称呼还有些陌生,微微挑了下眉:“不用这么叫我,我已经不是晏家的人了。”
那小厮听到这话有些尴尬。
自从这位大公子几个月前惹怒了老爷被赶出了晏家,从此他们在府上就当没他这个人,而且夫人和二公子对他的态度十分微妙,谁要是提起晏辞的名字,都要挨打。
所以连带着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不敢提他的名字。
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前几日。
二公子被知县命人杖责后,被几个家仆抬回了晏家,然后便整日在府邸对“晏辞”这个名字叫骂不断,惹得府里众人行事小心翼翼,老爷更是因为此事屡次责骂二公子,对其态度越来越差。
如果不是后来晏老爷忽然中风晕倒,他们这些下人私下里都说老爷有想把大公子接回去的意思,暗自都已经做好把大公子迎回去的准备了。
此时他看着这位许久不见的大公子,嗫嚅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晏辞也不为难他,依旧一副和颜悦色:“陈叔叫你来的?”
那小厮见他这番神情,简直与几个月前那个神情萎靡的人判若两人,忙恭敬道:“大公子,陈管家让我来请您,去镇上的茶坊一叙。”
他用词十分恭敬,态度也很诚恳,看起来不像是撒谎,陈昂真的是有要事找他。
“那陈叔为什么不自己来呢?”
小厮道:“陈管家说了,如果公子问起来,就按实说,陈管家他不方便亲自来请大公子,实在是事出有因,让大公子莫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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