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戮在水下虽可以借力,却打不动这么厚的冰。狂敲几下不见效果,赶紧托着温旻往别处游。好容易找到一处冰封薄弱之地跃了上去,却又踩裂了冰,两人再次落水。
托着温旻往对岸游,对岸的冰却更厚,根本无法锤开。再说追兵不知离开了多远,若被大动静惹得返回岂不再次涉险?如此想着,金不戮又托着温旻往另外两侧的岸边游去,来来回回寻了几次都不见出路,他已冻得有些发麻了。
他的嘴唇发紫,身上的暖意飞速流走。浑身都开始发僵,连带反应都迟钝。方才本想着的,死在这里也不错。可生机就在眼前,让金不戮突然生出很多的不甘和担忧。
其中最强的一个担忧竟然是:
小旻怎么办。
我若冻死,小旻一个人上不去。
小旻憋不了这么久的气。
焦急至极,金不戮有些发慌。突然感到后背有股温热的罡气柔柔地导入,让发抖的身体顿时得到安抚。回过头,可见温旻正从黑暗中暖暖地望来。一手搂着他,另一手抵着他的后背,送来罗手素心经的炽热阳气。
冰湖中的温旻头发飘摇,唇角含着笑,五官在水流中显现出一种神圣的美好。顿时叫春风暖阳照进湖底,前年寒冰得以解冻。
在黑暗的水下,温旻不如金不戮视物厉害,却依旧努力眨着眼睛寻找,凑近了他的脸仔细地端详。
四目相对,金不戮看进温旻的眼中,那是怎样一种眸光啊……
小旻明明睁眼睁得好艰难,却仍旧瞪大了眼睛。隔着水雾的眸光中满是怜惜,全是关爱,还有一种即便身陷绝境却执手无惧的心安。
生死的界限已没那么清楚,眼前的处境也没那么可怕了。金不戮不由自主地贴近,让温旻好好看着自己。
温旻看清了阿辽,脸上笑容更盛,手上拥抱更牢。
两人全程没有一句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默默对望了一会儿,温旻做了个手势,示意金不戮游到厚冰之下。
常年的相处与紧急行军让二人默契非常,金不戮想也不想便依言泅水过去,托着温旻让他找寻。
温旻伸出一只手,左摸摸、右敲敲,最后选了一处地方,以掌抵在冰上。只见冰面附近的水流融融地旋转起小小的漩涡,罗手素心经的罡热气息四散,让冰面快速消融。
他要啃硬骨头,选择了远离敌军的坚固厚冰,以罗手素心经强行打洞。只要冰面足够坚固,打出的洞便不容易坍塌。因他功力深厚,不惧坚冰难融。
只是温旻一面要融冰,还要一面给金不戮传导真气保暖。如此动用内劲,便需深深吐纳。但他哪里学过如何在水下换气吐纳?憋着一口气光出没进,肺都要炸。
他不想惹阿辽担心,只紧紧抱着怀里的身体。眉头却越皱越紧,一串气泡自口中吐了出去,再没进的气了。
如此一张嘴,吸了一大口冰水,还有小小游鱼没有眼力价嗖地钻入,调戏得温旻舌尖发痒。他噗地吐一口,结果更憋不住,又要灌冰水了。偏那小鱼喜欢他,就在周围晃悠,惹得温旻摇头甩尾巴,小狗子般想让那捣乱的小鱼走开些,手忙脚乱一派折腾。
突然,有温柔的触感抚在脸上,温旻的脸被捧住了。
金不戮贴了过来,没多余动作,直接便印上了他的唇。
一口温暖的气流涌入,温旻顿觉胸中熨帖。
金不戮将自己的真气渡过来了。
真气和呼吸之气大不相同,却也可满足吐纳之需。温旻再也不用大口呛凉水,更是四肢百骸都舒服。
身体踏实了,心里更暖。他一把搂紧怀里的身体,嘴对着嘴狠狠吸了两口。舌头牙齿都用上,在冰冷的湖面之下搅他个天翻地覆,直比那捣乱的小鱼还坏呢。也不知道是憋久了需要大口地吸气,还是借机做什么其他动作。
金不戮始终闭着眼睛,没有一丝躲闪。配合地搂紧温旻的脖子,一口又一口将真气渡过去。
唇齿相依,真正的相濡以沫,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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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羞茶茶:被阿辽英雄救美了
虽然表哥不会游泳,但是表哥会在水下给阿辽捣乱
第434章 4/1/9. 奉命靠近
温、金两人一个为对方暖着身,另一个为对方渡着气,互相依靠,互相扶持,终于让那塞外寒冰融融地化了。
二人爬上岸,却怕被追踪,歇都不敢歇,裹着大冰碴子又在酷寒中狂奔了十多里,来到一处安静的洼地才倒地大喘。
此时完全天黑,四周是墨一般僵硬的冻土。金不戮不习惯北地严寒,浑身冰凉地倒在地上蜷缩成团,不住发抖,怎么运气都没法调动内息。
因怕敌人发现,两人一路来根本不敢点火取暖。现在他只能生生硬抗,肉眼可见唇上都是冰霜,眼睛直向上翻,意识都快没了。
温旻什么都顾不得了,一头扑过去就去扯那身全是冰碴子的衣服。
金不戮本能残存,给他扯得悠悠转醒,羞愤地推拒:“做什么?”疏远之态,和方才唇齿相依真是判若两人。
温旻哭笑不得,气得在那冰冻的圆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厉害得你?不想冻死就赶紧把湿衣服脱了!”
金不戮意识模糊,在混沌中犹豫,紧紧地抱着身体愣怔。温旻看得又气又急,喊道:“白鹭听令,脱衣服!”
金副将极其敬业,方才还一副贞洁烈样,一听主将命令立刻动也不动,像个木偶般乖乖躺在那里,任凭温旻三两下给他把湿衣服扒光扔远。又将他满是冰晶的头发散开,把冰碴抖落。再将那一个个冻得倔强的小发卷儿抻直,让他的一头乌发披散,能起到一点点御寒的作用。
温旻也将自己的衣服全扒掉了。其实可以不这么做的,但他也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两人脱光光乃天下最棒的法子。他将自己剥得赤条条坦荡荡,跟个无所保留的婴儿一般,只留块金锁片挂在胸前,乃是小五台山之战后重新戴回身边的。此时金锁微微晃动,在微光下闪烁晦暗之光。
他将同样光溜溜的金不戮抱住,就这么把白鹭副将固定在怀里。热掌摸遍每一寸冰凉的肌肤,身体烘热每一寸曾属于他的胴体。
金不戮的身体柔韧美好,怎么抱都是熨贴,什么姿势都是贴合,只是冰得可以。甫一贴上,温旻便被冰得低呼了一声,他将人抱得更紧,握着怀里的膝弯,托着薄而瘦的脊背,让金不戮屈膝抱身窝在自己怀里。一手抵着那透凉的后心,另一手拢着冰冷却不失弹性的腰肢,是个可靠结实的拥抱,也是个周天圆满的坐姿。
罗手素心经生成的热气自然不在话下,经温旻手掌透进金不戮的后心,牵引着他体内的真气缓缓运转,不多时便转了一个小周天,沉入冰冷的丹田。
又是一轮,再来一轮……
温旻源源不断地将体内真气往外输,也不考虑自己是否能承受。幸好他神功已成,一生二二升三三生万物,真气不息。如此几轮精气流转,两人经脉泛活,身上双双暖了起来,头发也全干了。
金不戮不再发抖,头脑却仍不太清楚。只觉额角被触碰,头发被抚顺,鼻尖和耳侧都是暖暖的触感。
朦胧地睁开眼便见一张俊脸近在咫尺,温旻鼻下两滴猩红。金不戮惊呼了声,用手指尖蘸着那缕猩红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股血腥气。
“小旻……?你受伤了?!”
罗手素心经会因心绪不稳而反噬。若练功人心中寒冷,周天紊乱,就会浑身挂霜。
同样,若运气时心火太盛,自然是流血了。
温旻有心火。
欲火。
这欲火烧得他五脏六腑发烫,无处可消磨,从鼻子里一滴一滴落在金不戮的肩头和脸上。
温旻太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暗暗地沉了心压制,表面上却发坏,笑嗔道:“大胆,叫我什么?”
这个笑至若冰原花开,一时间敌营也成南国。金不戮被晃得彻底不清楚了,全身都软下去,缠绵地望着上方,换了个称谓:“黑鹰——”
口中叫的是代号,那声音却分明是缠绵。他瞪着有些朦胧的星眸,还不太服气呢:“可方才你也叫我本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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