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里明明闹哄哄的,但景繁还是在说完这句话后感受到了窒息般的安静。
“八,八千不够吗?”这话问得他自己都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弱,最后两个字都快被他吞了。
他摸了摸鼻子,眼皮也跟着垂了下去。
其实哪怕明越要求他原价赔偿他也能接受,问就是解渐沉给的底气。
但这笔账并不是算在他的头上,曲由白压根不花他给的钱,光六千都要把主角累垮了,要是再翻几倍,景繁怕很快就直接跳到全剧终了。
他低着头瞥了一眼曲由白,正好对方也看了过来。
曲由白的表情没比他好到哪,他轻咬着下唇,见到景繁如此为难,只好主动站了出来。
他扶着桌子边缘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明越的眼睛:“明越学长,我原价赔唔……”
他“原价赔偿”还没说完就被眼疾手快的景繁捂了回去。
原价赔偿,你是要把自己卖给他吗?
但是四万六就把自己卖了也太不划算了。
景繁冲着明越笑得谄媚,脑子里飞速思考对策,得想一个既让明越接受,又能让曲由白承担得起,最好顺便推动一下他俩的关系的方法。
“不好意思学长,他不是这个意思,对了,能问一下您怎么在这吗?”他僵硬地想岔开话题。
明越的视线原本落在曲由白的脸上,此刻闻言看了过来,他嗤笑一声:“我在哪需要和你汇报?”
景繁被他噎得喉头一哽:“不需要。”
明越再次审视着面前人。
那晚他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发生了车祸,下车时又遭遇了对方的袭击,他一时不察中了一枪,徐杰将尾随的人引走后,他因失血过多而躲进了那条巷子。
随后遇到了自称路过的景繁,一开始在听到对方叫出自己名字时,他断定这人是被派来除掉自己的,所以便和他在那道漆黑的巷子里大打出手。
只是没想到,最后是自己体力不支被砸晕了过去。
想到这他下意识伸手抚了抚太阳穴,景繁正在悄悄观察他的动向,正好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他也立马想起了自己砸他的那一拳。
明越敏锐地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收回手看了过来。
“……”没想到偷瞥会被抓个正着,景繁尴尬地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默默收回了目光。
明越苏醒后就让人去调查了他的身份:景繁,男性Beta,北丰的正式员工,无父无母,在路过那道巷子前确实是从市内的一家超市回去,最近一段时间也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
除了正好是北丰的员工,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可疑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如果对方有意要害他,那他不可能是在医院醒来。
养伤期间他和北丰那群老家伙的合作告吹,加上被其他组织暗算,明雄川对他非常不满,他有其他重要的事需要处理,便把这个算不上什么威胁的人抛之脑后。
最近这段时间他应了明雄川的要求,进入世京避风头,刚才路过店外时,他随意瞥了一眼玻璃门内的顾客,没想到就注意到了上次那个把自己衣服弄脏了的服务生。
由于好奇,他便停在原地多看了两眼,于是就留意到了对方对面坐着的人。
明越一向对自己的记忆力很自信,哪怕只是个侧影,他也很快认出了这正是那晚在巷子里袭击自己的人。
虽然已经基本排除了这个人接到任务追杀他的嫌疑,但明越还是好奇为什么他会认识自己,而且还和上次那个服务生一起出现在这个学校。
所以他脚步一转,走进了这家奶茶店。
他刻意放轻了脚步绕到后面,对着对方袒露的后颈抬起了手。
他想试探一下这个人有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如果坐着的是樊卓,不用等他抬手,就已经被察觉到了。
但是他在景繁身后站了半天,听着他说自己“全身高仿”,怀疑自己那件衬衫的定价。
从他和那个服务生的对话不难猜出,他就是那晚充当传话筒的人。
这就有意思了,如果这一切都是巧合,那未免巧合也太多了,所以他直接坐到了他们面前。
但一通质问后,除了加重了他对这两个人“脑干发育不健全”的刻板印象外,好像并不能从他们的话里得出什么结论。
“明越学长,我听小白说您回学校当助教了。”景繁不知道这人低着头在思索些什么,只好主动开口。
明越抬头扫了一眼他口中的“小白”,挑了挑眉,奇怪这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但曲由白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一副心虚的样子,被人一盯,他又低下了头。
“我是这样想的,就是学长您现在应该住在学校附近吧?需不需要家政服务之类的,我们小白在这方面很拿手的,他就是一个穷学生,拿不出那么多钱,您看能不能让他给您打工抵钱。”
景繁把自己的打算一通输出,自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因为他记得原著中,明越在世京那段时间,是一个人住在学校附近的公寓里,而且对方是个生活废,像他们这种有钱人不可能不需要家政。
但明越自始至终没给过他一个眼神,倒是给急于撇清关系:“别叫我学长。”
景繁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
叫你学长是看在你是主角的份上,不要不识好歹!
“好的,明越先生,您看我的建议可不可以。”
然而明越先生一直在盯着曲由白,他目光越炽热,曲由白的脑袋顶就越明显,生怕他把自己的那个地缝也占了,景繁从椅子底下踢了踢他的脚。
曲由白这才抬起头,他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明越:“是的明越学,先生,我干过一段时间的家政工作,我还有证。”
明越眯着眼睛,紧紧盯着这个Omega的眉眼,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曲由白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他回答:“在,在上次酒吧见过。”
景繁看看明越又看看曲由白,简直想替他们戳破那层窗户纸:见过,当然见过,你俩不是还共度了一个晚上嘛!
但明越只是伸手敲了敲桌面,放弃了继续追问:“好,那就把你的证拿出来证明一下。”
还在抓心挠肝的景繁一愣,怀疑明越是在计较刚刚他们要求他提供衣服证明,所以现在来故意为难,正常人谁会把这种证带身上。
曲由白也有些懵,愣了两秒后他把椅子上的书包拿到了身前,拉开了其中一个拉链翻找起来。
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景繁探着头看了一眼,只见他那容量不算小的包里,全都是一个个封皮证件。
半晌,他终于找到了什么,从包里拿了出来,放到了明越面前的桌子上。
景繁扫了一眼,闭上了嘴巴,他要收回刚刚那句话。
真的有人会把各种证件带身上。
明越似乎也没想到,然而他刚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就振动了两下,他瞥了一眼桌面上的证件,拿出手机。
也不知道是谁发来了什么消息,看完后他的眉头就蹙到了一起。
接着他沉默着站起了身,景繁见他显然是要走,下意识就拽住了他:“等等。”
明越停了下来,他看着抓在自己衣服上的手,眼神比刚才凶了很多,吓得景繁赶紧松了手:“那,干活抵债的事?”
他再次看了一眼坐在原位的曲由白:“来的时间等我通知。”
明越说完就马不停蹄离开了奶茶店,留下两人终于默契了一把,同时呼出一口气。
“你为什么这么怕他?”景繁总觉得曲由白在明越面前格外拘谨。
比面对解渐沉时更严重,那应该就不能用单纯怕生来解释。
曲由白喝了一口奶茶压惊,眼神有些闪躲:“没有吧?”
每次提到明越或者和明越见面,他的表现都不自然。
景繁捏了捏冰块已经化了一半的果茶,指尖沾满了冷凝水,他合理怀疑是主角俩初遇那晚,明越做的太粗鲁把人吓到了。
“学长,你和明越到底是什么关系?”曲由白忍不住好奇,从刚才的对话来看,他们应该是以前就认识的,为什么要借他的名义编谎话骗对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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