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成为“白眼狼”、“大傻逼”并被人狠狠记住的逃兵解渐沉,此时正提着一个箱子站在景繁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景繁,面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景繁看着前一秒还在吐槽的人突然出现在了面前,心虚地闭上了嘴巴,眼泪也戛然而止,他默默撑起胳膊,坐了起来。
他坐在解渐沉投下的阴影里,低着头不敢看对方:【原来他没走啊。】
也是,他们流落到这个荒岛上估计都还没人知道,除非解渐沉能原地挖出燃油或者长出翅膀,不然不可能凭空消失。
都怪这高烧,烧得他脑子都变得情绪化了。
虽然已经停止了掉眼泪,但哭嗝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景繁不好意思地捂着嘴,偷撇着解渐沉手里提着的塑料箱子。
阳光渐渐直射过来,树荫也变得小了很多,已经遮不住他们。
解渐沉看了一眼他满头的汗水,又看了一眼他蜷着的腿,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不大不小,正好够景繁听见,引得他抬头看了过来,还没等反应过来,他就觉得眼前就暗了下来。
解渐沉弯下了腰,朝着他伸出了左手,景繁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但预料中的挨打没有出现。
眼前的景物一晃,一阵失重感后,他整个人腾空而起,被解渐沉直接单手抱了起来。
被抱起得猝不及防,他慌乱地挥舞着手臂保持平衡,一把揪住了解渐沉背后的衣服。
解渐沉曲着手臂托住了他的屁股和大腿,感觉他要滑下去了,特地往上颠了颠,缺水的嗓音沙哑低沉:“搂好。”
景繁闭着嘴巴,听话地默默环过了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生怕他生气了报复,直接把自己丢出去。
他看了一眼解渐沉受伤的右肩,小心地将搭在他伤口旁边的手移到了后面。
解渐沉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提着刚刚他拿着的箱子,他刚想开口提议自己帮忙拿,就被解渐沉打断:“谢谢你救了我。”
景繁一愣,张开的嘴巴又闭了回去,像是受了委屈被人发现后的小孩子,他突然鼻头一酸,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在眼泪掉下来前一刻,他把头埋进了解渐沉的颈侧,对方柔软的长发此刻有些乱糟糟地蜷在肩膀上,被他压在了脸下。
神奇的是,经历过打斗落海,又在沙地上摸爬滚打过,解渐沉的身上除了血腥味,居然还有股淡淡的香味,但这貌似又不是他们所说的信息素味。
他好奇地埋头深嗅了一口。
解渐沉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侧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制止。
同样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受了严重的伤,但即使抱着个人,他的步伐依旧沉稳。
景繁趴在他的肩头,看着他朝着密林深处走,有些好奇他要带他去哪。
林子里面很少有太阳能照进来,比外面要凉爽许多,景繁咽了咽已经干巴了的喉咙,突然觉得很渴。
不过按照他之前的哭法,没有脱水晕过去已经算是个奇迹。
想起自己刚刚丢人的样子,景繁后知后觉地臊红了耳朵,然而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眼前的一块池塘吸引。
他惊喜地抬起了头,鼻子上还粘了几根解渐沉的头发,应该是被水晶吊坠黏上的,他尴尬地伸手扒拉了下来,用衣袖对着解渐沉的头发擦了擦。
解渐沉感受到手上人他不老实的动作,侧目过来。
被盯着看了半天景繁才意识到,默默收回了手,擦了擦自己的鼻子。
“放我下来吧。”他的声音还闷闷的带着鼻音。
解渐沉往前又走了两步才把他放下来。
景繁扶着树干站稳,看着地上明显是有人清理过杂草的痕迹,猜测解渐沉事先来过。
“坐过来。”解渐沉在草垫子上坐下,对站在一边的景繁招了招手。
景繁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旁边空出来的地方,乖顺地坐到了他的身边。
解渐沉正在他刚刚拿来的箱子里翻找着什么,景繁好奇地探头过去看,就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堆急救应急物品。
解渐沉拿出了一卷绷带,又给他递来了一瓶矿泉水。
景繁看到水眼睛都快要发光,他干脆地接了过来,猛灌了一大口。
“腿。”解渐沉扫了一眼对面人下巴不小心漏下的水,对着他伸出了手。
“嗯?”景繁懵懵地看向他,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腿。
解渐沉的手还悬在他的腿前,景繁看着他手里的绷带,犹犹豫豫地将受伤的腿伸了过去。
解渐沉稳稳地托住了他的小腿,用应急箱里的刀将景繁的裤子从膝盖上截断,露出他发肿溃烂的刀口。
他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手里的刀尖轻轻抵在了伤口下的皮肤,激得景繁一抖。
感受到手上人细微的颤抖,他收回了刀子,安抚道:“溃烂得还不算太严重,暂时先不切了。”
现在的消毒条件达不到,切开伤口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
景繁听到他这话,抖得更厉害了,他没想到刚刚对方敛眉沉思那么久是在考虑怎么切他的肉。
“?”解渐沉不了解他的脑回路,看着自己好心安抚后却越来越抖的景繁,罕见地有些懵。
“这些东西,是你从哪找来的?”景繁为了不被切腿,立马转了个话题,他看着对方手里的绷带问。
“救生艇自带的。”解渐沉把刀子丢回了箱子里,重新拿出了消毒用的碘伏。
景繁看到他丢下了刀子,也跟着松了口气:“船还,还在吗?”
解渐沉用碘伏冲洗着他的伤口,闻言也没有抬头:“嗯,被浪带走了一段距离,不过还在岸边。”
他在景繁晕睡过去后没多久就醒了,醒来后的他看着因为高烧而面颊通红的景繁,猜测出了大致情况。
他看了看自己和景繁的伤口,低眉沉思了一会,片刻后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找到淡水水源后,他稍稍修整了一下,又回到了岸边,他沿着岸边走了很久,最后如他所料,他看见了一艘救生艇。
一般的救生艇都会配备一些应急包。
等他拿着东西返回景繁身边时,就看见了一个伤心得像是天塌了的人。
冰凉的碘伏刺激着伤口,景繁下意识地抽动着腿,却被解渐沉炙热的手掌一把握住。
“别动,我把脏东西弄掉。”解渐沉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拿出了镊子。
景繁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用夹子拨开嵌在伤口上的沙石,抿了抿嘴巴,努力控制自己不发抖。
好不容易清理干净后景繁松了一口气,解渐沉还在给他缠着绷带,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有很多结痂的伤口,应该是之前打斗的时候留下的。
他的动作很轻,手指偶尔蹭过景繁的小腿肚,痒得景繁不受控制地抽动着腿。
“疼?”解渐沉自认为已经够轻手轻脚了,但看到他颤抖的样子还是停了下来。
景繁撇着嘴,摇了摇头:“不疼,很痒。”
解渐沉这才垂眼继续手上的动作,等包扎完后,他又塞过来一粒消炎药:“喝了。”
景繁乖乖照做,他一边吞咽着水,一边悄悄看着对方给自己清理伤口。
喝到一半他又想到,这可能是他们仅有的干净水源,于是松开了瓶子,留了半瓶水下来。
虽然旁边就是淡水池,但肯定是没有这个水干净,现在的他们没有什么能力再抵御任何一场伤病。
解渐沉用打火机给刀身消了毒,等温度降下后,对着伤口上的腐肉毫不心软地剜了下去。
“啊!”
景繁看得傻了眼,下意识叫出了声。
解渐沉挖自己的肉,他却痛呼出声,引得对方好笑地看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的蠢样,景繁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只是没等他找到地缝,视线里就多了一把刀。
“帮我把背后的剜掉。”解渐沉喘了口气,额头的汗珠随着他的动作滴下。
这可是一个极大的挑战,景繁颤巍巍地握着刀柄,在他腐烂发白的伤口处犹豫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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