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到第一千八百八十八个时,解渐沉突然间开口:“你……”
只是他话没说完,天空中划过了一道亮光,景繁激动地抬起了手:“流星!”
被吸引了注意力的他压根没听到身边人的话:“快许愿。”
说着他就闭上了眼睛。
解渐沉转过头看着他闭着眼睛认真的样子,突然有些走神。
“许了什么愿望?”景繁很快睁开了眼睛,解渐沉也把头转了回去,他盯着星空问道。
“许愿我们这两个缺胳膊少腿明天就能获救。”景繁现在好像没有那么怕他了。
毕竟他把解渐沉当马车用了一整天,还把他当保姆使唤着做了饭。
最重要的是,他救了解渐沉一命。
救命之恩,景繁最会携恩图报。
“不对,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景繁后知后觉,突然有些泄气。
解渐沉看着夜幕,缓缓闭上了眼睛:“会灵的。”
他说的声音很小,景繁听得不清楚,只是等他想追问时,就发现对方已经合上了眼睛。
看来今天抱着他跑来跑去也累到了。
景繁尝试着动了一下受伤的腿,依旧疼得让人心惊,他撇了撇嘴,也闭目开始数羊。
只是今天的羊格外催眠,他还没数到二十个,就开始意识模糊。
等他的呼吸彻底变得平稳绵长后,解渐沉才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
他再次侧目看向景繁,眼底的情绪晦涩不明。
回想着自己落水的前一刻,他怎么也没想通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种冲动之举。
明明当时有另外的选择,他却偏偏用了最损己的一种。
当熟悉的失重感传来时,他的心底一片寒凉,现实与记忆重叠,他仰望着高空和轮船,一种脱离不开命运的苍凉和不甘涌上心头。
他会死吗?
会死吧。
所以重来一世,依旧摆脱不了剧情的束缚,他的归宿终究是深海。
他缓缓阖上了眼睛,却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看到了一道剪影。
他重新睁开了双眼,就看见有个人直愣愣地跳了下来,和前世孤独地沉入海底不同,这次有人朝他伸出了手。
瞳孔骤缩,求生欲在那一刻觉醒,他在落水前一把拉住了被他扯下来的人,将他垫在身下,抵挡住了一部分冲击。
只是落差还是太大了,他被猛烈的冲击撞得短暂失去了意识,等他扑腾着想浮出水面时,那如记忆中一样冰冷刺骨的海水攀上了他的四肢。
一瞬间,惊惧与焦躁如蛛网般紧紧缠绕住了他,下意识地喘息却只吞咽了更多的海水。
伤口在海水的刺激下剧烈刺痛着,依旧没能唤回他的意识,他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沉沉浮浮下,他觉得有人拉住了自己,他本能地回握。
等再次醒来时,是被耳边叽叽喳喳的哭声吵醒的,只是那时他的身体过于虚弱,无法睁眼,也无法操控身体。
第33章 未入洞的球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解渐沉就被林子里的鸟鸣声吵醒。
他皱着眉缓了一会,等意识渐渐回笼后才注意到自己怀里多出来的人。
蜷了蜷被压在身下的手臂,怀里的人也跟着无意识地动了一下。
解渐沉想要抽离的手又停了下来,他伸出另一只手,探了探对方的脖子。
果然汗津津的。
昨晚睡到后半夜,景繁又起了烧,浑身发烫却怕冷,旁边就是一个现成的热源,于是他本能地依偎着身边人。
解渐沉被他的动作扰醒,摸着黑又给他喂了一粒消炎药,看着他哼哼唧唧不舒服的样子,默许了他贴近自己的动作。
只是没想到一觉起来,他已经钻到了自己怀里。
解渐沉抬起胳膊挡了一下酸胀的眼眶,他也在低烧,昨天切开的伤口果然还是发了炎。
不过他没猜错的话,尚珏他们应该正在来的路上。
这个事件发展是上辈子没有经历过的,他和曲由白原本是能够避开的,但最终还是因为景繁相逢了,来到这座岛上也是因为他。
像他第一次莽撞又愚蠢地闯进他的视线里一样,景繁生硬地挤进了他的命运里,并改变了故事发展的走向。
在他知道自己房间里有埋伏的时候,他故意将景繁引了过去,目的是想借那些人的手除掉这个分外可疑的人。
敢只派一个人来对付解渐沉,那人的身手不会差,用来处理掉他绰绰有余。
所以当景繁带着应急灯突然出现在面前并帮了他时,说不震惊是假的。
解渐沉对于策划的事总爱做预测,就像桌球游戏预测目标球的轨迹一般。
但景繁犹如那天堪堪停在了洞口的黑八球。
出乎意料。
却又让他燃起了兴趣。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景繁突然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整个人面对着他。
解渐沉被打断了思绪,他侧目看过去。
因为离得很近,他能够在渐渐亮起的天幕中,清晰地看到他微微卷翘的睫毛和高挺得恰到好处的鼻梁。
如果摒弃其他的因素,他的长相确实容易让人误会成Omega。
睡得不算安稳,景繁在睡梦中瘪了瘪嘴,两颊的酒窝如昙花一现。
他靠在解渐沉的肩膀上微仰着头,呼吸轻扫过他的颈侧,引起阵阵痒意。
解渐沉盯着他干燥的唇瓣看了一眼,转过头盯着头顶那块完整的云层,干燥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喉结随着动作艰难地上下滑动。
很渴。
从昨天开始,他们也只分着喝了一瓶矿泉水。
等景繁醒后,需要去林子里接一些淡水出来烧开当饮用水。
走神间,刚刚还梦呓着的景繁悠悠转醒,他揉着眼睛,从解渐沉的身上爬起来。
解渐沉动作更快地收回了手臂,所以当景繁困意散的差不多了时,旁边人已经坐了起来。
他也自然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枕着解渐沉肩膀入睡的。
天已经大亮了,解渐沉翻身下了船,看了景繁一眼,顺带把他提溜了下来,放到了树下。
他找了个容器去林子里接水了,景繁则像个游手好闲的少爷,坐在树荫下用沙子里埋的贝壳搭房子。
解渐沉忙前忙后烧着水,一旁盯着海平面发呆的景繁注意到了一个黑点。
他瞪大了眼睛,戳了戳一边的解渐沉:“那个,那是不是船?”
解渐沉将手里的树枝丢进柴火堆,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确实,那是一艘轮船。
轮船的速度不慢,没一会就停靠在了附近,解渐沉先一步走了过去,与小船上下来的一个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两人齐齐回头看向身后一瘸一拐靠近的景繁。
景繁被盯得一愣,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等他们说完再过去。
但是他们显然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打算,那个男人对着解渐沉点了点头,接着越过他直接来到了景繁面前。
这也是一个大块头,男人站在他面前,投下的阴影能直接将他整个人笼罩。
男人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面前豆芽菜一样的人,闭唇不语。
景繁感觉喉间憋了一口老血,怎么这个世界遇到的人一个个都比他高。
原本他在大学里还算引以为傲的身形在这里弱得像个菜鸡。
但好在景繁现在狗仗人势,他仗着自己救了地位最高的解渐沉,丝毫不怯地回视过去。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半分钟,最后是那人先移开了目光。
他直接弯下腰,趁景繁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搂住了他的大腿,一个用力将他扛在了肩头。
“咳。”景繁突然间就以头朝下的姿势挂在对方身上,肚子直接压在了他宽实的肩膀上,差点没把他的内脏全挤出来。
差,差评。
景繁默默翻了个白眼。
那人像是一点都没意识到他的不适,阔步追上了解渐沉。
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景繁死死揪住了他后背的衣服,不至于让自己的腹部承受全部的重量。
他抽空瞥了一眼旁边的解渐沉,突然开始怀念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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