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烛像是被这画面刺激到,扭回脸,梗着脖子说:“我、我…又不是不知道,但是要抛十二次正面呢。”
付涼淡淡说:“两千零四十八分之一。”
“……”啊,真得很想打人。
这场抛硬币练习持续到一个小时后。
晚十二点半,唐烛已经哄着哭过的爱丽丝睡下,代价是答应对方自己会在六点之前喊醒她,并且向她展示那两千分之一的奇迹发生。
他抱着从五楼搜刮而来的厚毯子和枕头,给女孩枕好又盖上,然后不得不练习起抛硬币的杂技。
直到付涼告诉他,可以小小休息一会儿,毕竟这种事情需要长时间的寿命做保障才能有幸见到。
他想骂人又困得厉害,最后只能把金币放回盒子里,盖着另张毯子躺在了爱丽丝身边。
临睡前,还是忍不住小声求人。
手伸过去拉住青年的衬衫袖口,轻轻捏着布料晃了晃,喃喃说:“日出之前…叫醒我好不好,付涼……”
唐烛忘记对方是否答应下来,因为他几乎在下一秒就进入了梦乡。
而等他再次醒来时看见了爱丽丝的脸,空荡烛台后的窗户已经朦朦胧胧有天亮的晨辉。
他惊觉时间太晚,来不及做别的小动作来完成爱丽丝的心愿,慌慌张张想爬起来。
可这时候,裹着小毯子的爱丽丝却拉着他到窗边。
于是唐烛也裹着毯子过去,和女孩一起坐下。
付涼是在他坐好的那一刻开始抛硬币的,他并未解释自己曾经在伦敦的赌/场内掌握了如何抛硬币的把戏,只默默在两人面前解开了缠绕着手掌上的纱布。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硬币,使那金色的金属翻飞、下坠、落地,映出陈旧的光芒。
一枚、两枚、三枚……
待第十二枚金币落地的瞬间,赤道上空升起了那轮燃烧了数十亿年的太阳。
第053章
唐烛穿上新送来的衬衫,然后被迫站着任付涼摆布,将那块用金贵脆弱的丝绸与蕾丝制作的拉夫领用宝石别针固定在领口。
没办法,谁让人家说这枚别针是公爵大人对他的褒奖,要好好保护、认真对待呢。
再加上他确实没穿过这种代表皇室的服装,方才险些用别针戳破了自己锁骨上的那一点皮肤。
否则他怎么说也不会和付涼再贴这么近的。
特别是对方本身就比他高一点,如此面对面站着,但凡睁开眼就能看清昨晚与自己唇瓣贴合的地方。
啧,居然靠近下唇内侧还…还有一点点破皮泛红的地方。
唐烛不敢继续想那地方是如何变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慌忙侧过脸去,视线漫无目的地在室内游荡。
“现在就紧张?”然而对方却说出了一早把他喊起来换衣服的原因。“那待会儿见了公爵,你可得控制住。”
……等等,见谁?
“你说见、见公爵???”
“嗯。”
“只我一个、一个人?见公爵大人吗?”
“嗯。”
唐烛吸了口气,很久很久也没吐出去,随后皱着眉,一副舍生忘死的态度问:“是因为我们、我们昨晚很…很失礼,被公爵……”
付涼忍俊不禁,说出的话倒是一点也不避讳:“不,如果他要是知道昨晚在自己大肆宣传皇室藏品有多么珍贵的时候,自己的孙子在不远处的柜子里和男人抱在一起亲吻,怕是不会忍到白天才见你的。”
“不…不是……”他好容易忍下去的燥热再次升腾起来,眉头更紧:“对不起,是我的问题…可那……”
不过那最多算是磕碰、算是意外……
怎么能算是亲吻呢?
“好了,先别道歉了。”身前人很好心地提醒道:“如果我是你,该提前想想怎么回答公爵的问题。”
啊……
不用说也是因为之前在积雾山庄自己写了那封回信。
唐烛撇撇嘴,暗叹这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心里更埋怨起“罪魁祸首”来。
还不是因为你……
要不是为了你,我、我一个商人会拒绝公爵大人吗?
啧,还好意思笑。
“你别笑了。”
“你知道吗付涼,我、我现在快要喘不过气了。”他再次别过脸,感受着身前那人为自己整理衣襟的动作,小声说:“能不能不去见公爵大人啊……”
“好啊。”付涼倒是回答地爽快,语速极快地讲述解决办法:“现在跟我走,我让他们告诉公爵是我把你强行掳走的就好了。”
“那还是算了……”
“嗯?为什么?”青年松开他的领子,视线垂下来望向他眼底,很是认真地问:“你不是不想见那老头子吗?”
唐烛一口气险些没提起来,生怕对方真做出这种无礼的事情来,立即抬手摆了摆:“不不,我、我就是说一嘴,见面还是要见的……”
付涼则很不满意地发出一声气音:“没什么好见的。”
“既然没什么好见的。”
可此时身后冷不丁传来的声音,几乎让他打了个哆嗦。
“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艾伯特。”
唐烛听见佣人口中行礼的声音,一时间觉得脖颈发僵,怎么也转不过去。
“该出去的是你吧公爵大人,如果没记错这是我的房间。”而身边青年的嘴巴却仍旧能正常发挥出实力。
甚至堪称咄咄逼人:“怎么,又想说这里是你家?那就用发誓永远不需要我回来帮你们处理那些个皇室该死的丑闻。”
“父亲,艾伯特大概率是…昨晚上没睡,累到了。”维纳不知从何出跑来,挡在两人中间,还一个劲朝他使眼色。
唐烛吞了吞口水,努力把脖子转过去,垂手暗自拉住付涼的衣角,扯出个笑:“是啊…他、他昨晚上没睡觉,可能…可能太累了。”
说罢又注意到身旁青年的表情,不得不将那块布料松开,换作捏住他的手腕,小声道:“别吵架啊……”
“你就是唐烛。”幸而今天公爵心情还算不错,并没像原著中每次跟男主吵架都摔断一把宝石手杖。
“是,公爵大人…早安。”他刚庆幸付涼停止顶嘴,就被点了名。
立即弯下腰去补上昨晚宴会未曾见面的礼仪,可没怎料又被人圈住腰,一个力道拉了回来。
“已经不早了。我看早安礼可以免了,不是吗,公爵大人?”
耳畔传来一个生冷的男音。
唐烛不敢太大幅度挣扎,只好被人搂着腰,冲着对面那位身着皇室礼服,明显今日行程满满的公爵大人歉意地笑。
“艾伯特,看起来父亲需要单独和唐先生待一会……这样,我们先出去。”维纳走过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揽住付涼的肩头,又被人一个眼神逼到抬起手。
“先出去……”他不得不在僵持中把自己后腰的手抓住,垂着脸小声说:“付涼你先出去待会儿吧。”
“是啊。你看人家唐先生都求你了。”金发男人擅自将他的话归为“请求”,顺理成章带走了付涼。
一时间,室内只剩下唐烛与公爵。
而对方今日却也是一改平素的脾气,很是认真地打量起他来,然后开门见山道。
“艾伯特很听你的话。说实话,我很惊讶。”
这一句却是把唐烛吓得不轻,急忙否认说:“不…不是,您是知道他的,付…艾伯特殿下,他很有主见,他……”
“你和你父亲很像。”对方审视完他的全身,终于得到了答案:“不只是脸。”
而他再一次愣住。
他并没有见过自己那位父亲。书中甚至没有出现过这号儿人物,只说是早早去世。
“他早年离开银河,跑去美洲,说想脱离你祖父的保护,试一试新的生活。”老人坐在沙发上,并示意唐烛也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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