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宝拽着被角坐好,待着祁北南把汤水端来,他赶忙喝了一大口下去,嘴里甜丝丝的,发干的喉咙里也舒坦了一些。
忽又想起什嚒,他低声与祁北南道:“你唤了蜂蜜水,那他们不就也晓得了。”
祁北南闻言忍不得轻笑:“咱们是正正经经成了亲,拜了堂的夫妻,又不是偷情。”
“便是教人晓得也不要紧,人之常情的事。若一丝一毫的风声都不教人晓得,反倒是会笑话。”
萧元宝听进去了一些,可这样的事情,他总也不愿意教人知晓去,面皮子还是太薄了。
“有什嚒吃食?”
“有瘦肉粥,还有小菜。想不想吃?”
萧元宝点了点脑袋。
祁北南拿来床边,一勺一勺喂与他吃。
吃罢了食,他又带人去洗浴了一番,换了床被褥,这才穿着亵衣一同躺下。
萧元宝窝在祁北南的怀里,他看着人衣襟间微露的锁骨,轻声问:“我是不是做得不好?”
祁北南垂下眸子,看向怀里的人:“怎这般说。”
“你在兴头上时我喊疼,教你败兴。”
祁北南做思考的嗯了一声,语调拖得有些长:“有一点吧。”
萧元宝闻此,扬起眸子看向祁北南。
他瘪了下嘴,眉头叠着,有些委屈道:“你还真应,倒是实诚。”
“你都如此问了,我自是实事求是的说。”
萧元宝不高兴道:“那、那我也很不舒服,这事一点都不好。”
祁北南眉头微动:“胡说,我还不晓得你的。”
萧元宝作不得反驳,嘴便瘪得更厉害了些。
祁北南笑了起来,在他嘴上啄了一口。
“我只说我个人的感受,你并没有做得不好。若要我尽兴,你现今朝头一回,如何受得住,是我不尽兴也情愿停下的。”
萧元宝抿了抿唇,没做应答,只是身子朝祁北南身上拱了拱,更贴近了人一些。
“我困了,要睡觉。”
祁北南圈着人,宠溺道:“好~睡吧。”
他鼻尖萦绕着萧元宝才沐浴后淡淡的澡豆香,十分好闻,轻轻蹭了蹭。
本是挺清醒的,却也没过一刻钟,两厢呼吸都趋于了平稳。
一夜好梦。
翌日,祁北南是教胳膊上传来的轻微酸痛感给扰醒的。
他睁眼,瞧见还在自己怀里睡得熟的萧元宝,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再挑起一缝帘帐,外头已然大亮了。
他鲜少有这样的时辰才醒,往昔一贯是天不亮便会自行醒来,哪里会像今日这般。
不由得将手收回去,重新圈住怀里睡得暖乎的哥儿,心想温柔乡果然是误人。
不过能如此日子,他也认了。
左右是没得公婆需拜见,祁北南也不起身去,就伴着萧元宝一并在床上躺着。
待着萧元宝醒来时,外头太阳都升得老高了。
收拾着起了身,盥洗一番吃了早食。
这当头上园子里多热闹,萧护、蒋夫郎、白巧桂……一应的都在那头吃茶闲散。
春日当头,园中的花草兴盛,别是有一番看头。
“我成婚后的头一日,迟起了半个时辰,前去拜见公婆没得他们怪罪,已觉好生福气。你这倒是好,径直就睡他个日晒三竿去。”
白巧桂与萧元宝在园子里头闲逛,参观一番他们的新宅子,嘴上闲说着话儿。
“偏是你们祁大人也惯着你,还陪你到这时辰才一同起。当真是人比不得人。”
萧元宝面上微红:“你这句句说得,好似是与罗大人成了婚过得多苦一般。我瞧你人可比以前丰腴了一圈,气色也好。”
“我没说我好,只夸你这日子更好咧。”
白巧桂笑掐了萧元宝的腰一下:“你这哥儿,现在怎变得如此嘴尖牙利的。我怎记得有些哥儿小时候见了生人还躲在人身后的。难不成那哥儿不是你,我给记错了?”
萧元宝嘶了一声,他揉了揉腰:“你就是记叉了去。”
白巧桂见他受捏了下腰就龇牙,眼眸中笑得暧昧:“看来祁大人是个厉害人,看把你给折腾的不清。”
萧元宝左右环顾,瞅见没人,红着脸重重的拍了白巧桂的手一下:“甚么时候嘴变得这么坏了你。”
“这就坏了,对你使坏的人又不是我,你怎不冲他生气去,就晓得”欺软怕硬”。”
萧元宝自知时下是说不过已然成亲快半年了的桂姐儿,闭上了嘴巴不说了。
“你成亲多欢喜热闹,只是可惜了鑫哥儿没能得来。”
白巧桂颇有些遗憾道:“我在县里成婚的时候,他倒是来了,还与我送了几扇大屏风。”
萧元宝道:“他与我来了信,京城如此远,一来一回的少不得一个月。他便是来,我也要劝他不要麻烦这一遭,他的心意我晓得。更何况他时下忙着生意。”
白巧桂点点头:“他啊,是个厉害人物。认真做起生意来,当真是了不得,将那穆家挤兑的不行。”
说了半晌话,宅子方才逛去一半,萧元宝便嚷着逛不动了。
倒不是他不想陪着桂姐儿逛,只昨日还单是疲乏的身子,这睡了一觉起来,更是酸软发痛,手脚都不多使得出力气。
尤其是教碰触过多的位置。
白巧桂瞧出他的不适,拉着他去开了两张方子与他留着。
她在京都里住了三日,第四日告辞回了蓝田县去。
萧元宝挺有些不舍,却也不好再留白巧桂,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家室,怎可在别处久留。
他忍不得便怀念起年少时的日子来。
那时候想见也至多不过是县上乡里个把时辰的路程,后来就更近了,几条街的路,想见就得见着。
如今各落一方,便是通上一封信已是不易,更何况于常相见。
于是他备了不少的吃食衣料,教桂姐儿带回蓝田县去,以此聊表一番他的心意。
又去了七八日,萧护也前来与祁北南和萧元宝说道,要回县里去了。
“这才来多长时间,爹爹怎就嚷着要走,这里莫非就不是你的家了?”
萧元宝听得萧护要走,心里不大高兴。
萧护连哄道:“哪里是说这处不是家,只这京城里头天气干,我多不习惯,嘴鼻都干得很。眼瞅着要入了夏,只怕更不得了。”
萧元宝不张口应承。
萧护见此,连忙跟祁北南使眼色,教他帮自己劝一劝。
祁北南瞧着人嘴瘪着,哪里敢去劝,反道:“是啊,爹就在京里多住上一段时日,要是觉着干燥不适,我教秦缰去医馆里买些温润身子的药回来吃。”
这下换萧护的脸色不好了。
祁北南眉心一动,他可真是两头不敢得罪,两头讨不得好。
见此,他道:“爹这一走,蒋夫郎指定也要随着一道回去,届时人都走了,小宝可不是冷清的厉害。要不然这样,爹想回去也成,你劝劝蒋夫郎,教他留下。”
萧元宝闻言眉毛一扬:“这个主意好。爹爹要走,你就将老师劝下;劝不下,那就一并在京城里多住一阵。”
萧护默住:“……我去劝蒋夫郎?”
“我这嘴是能劝人的?”
“那不是爹爹的事么。”
萧元宝无赖道:“总之二择一,否则我便不依。教秦缰把你的马儿藏起来,看你如何回去。”
萧护觉着跟落进了贼窝一般,进来得容易,出去反倒是难了。
他又拿萧元宝没法子,便也只得如此。
“要不然你留下。”
蒋夫郎见着萧护愣头愣脑的来与他说道这么一句,他一哽,不由得道:“你个做爹的都不肯留下,我留着算做甚。”
“你留下好,还能在京城里头经营生意。”
萧护道:“我留着甚都做不得,又过不惯那般提着笼子喂鸟的日子。”
蒋夫郎睨了萧护一眼:“真是个不知享福的。多少人求着这般日子都不得,你偏生是还不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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