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不反对,毕竟多处产业不是坏事,且萧家根在岭县,合该在县里有产业的。
早几年他就同家里人说,手头若有闲钱,可以趁着宽松置办些产业下来,不必等到实在需要的时候再办。
到时候未必能得到合适的,手头也并不一定宽松。
置宅是好事情,只是……
祁北南道:“萧叔做了两年庄户主,已然有了不少生意远见,我听萧叔的。”
“在城里有了住处,我也能有更多的时间读书,可……可惜吃不上家里的饭菜了。”
萧护看着祁北南,他也是个男子,怎不懂他的心思。
不过听他这么说,反倒宽心了些,想来他当是初心没有改。
眼下祁北南已经到了能成家的年纪,自身品貌好,又有秀才功名在身,俨然便是个香饽饽。
村里倒还好,那些个有哥儿有女的人家早些年就听得了风声,不会自讨没趣的把主意打到祁北南的身上。
但城里的人不晓得他已有了亲,见着祁北南的品貌,少不得有结亲的心思。
在城里头置了住处,这小子便多数时间在那头落脚了,原本用来赶路回家的时间便可用来茶楼里吃茶,酒肆头吃酒;
也有了时间同人相会,来往。
要是没个人瞧着,心思一歪,到时候与那些高门的定下亲,再扭头中举去了别处。
那他管哪里去要人?
虽说若歪心眼儿,那便也是个不堪托付的。
话是这么说,可人总还是需要些约束才行,任其自由,再好的也容易变却。
经这些年来看,萧护已然认定了这个女婿,要丢开再另觅个这般的,实属不容易。
“你一个人住在那头读书,没人照顾定是不行的。”
萧护转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萧元宝:“小宝,你去城里照顾哥哥吧。”
“我?”
萧元宝听着家里的安排,正想着祁北南往后去了城里住,那他在乡里该多无趣。
本来去县学读了书以后,也就只下午晚间的那几个时辰能见到人。
但爹爹这么安排,也是为着哥哥的前程着想。
可他却没想到爹爹会教他也去城里,萧元宝喜出望外,但又不好表现的太高兴,便眨了眨眼睛:“那、那我去了谁照顾爹爹呀?”
“家里头这么多人,还愁没人照顾?你去了城里,便教萧妈妈与我烧饭,你不是夸说萧妈妈做的菜不差么。”
萧护道:“你哥哥正是读书辛苦的时候,若没个可靠的人照料,怎么能行。”
没可靠的人照料还好,怕就怕有个可靠的人去给照料了。
自然,萧护没把这话说出来。
“那……那我就依爹爹的吧。”
萧元宝道:“整好去了城里,我也能再学些城里的菜式。”
虽他如今掌勺了,可手头上的功夫始终还是乡野席面儿的菜式,若要在城里,还远拿不出手。
祁北南听罢,想着老丈人真是上道。
如此他就安了心了,左右只要有萧元宝在,他住哪里都不要紧。
过了两日,祁北南和萧元宝便一同去城里找了个房牙,问询置宅的事情。
赵光宗闻着味儿便来了,痴缠央着两人寻与他一条巷子的宅舍。
怕两人不应,还拿出了请吃三回冰饮子,两回羊肉,一回宝湘斋的糕点才给诱成。
第61章
赵光宗的宅子置在东阳街, 偏于城中的位置,倒是并不偏僻。
去往耍乐采买的地儿都近,外在有一好处是民巷里有许多积年老樟树, 夏里阴凉不说, 景色也好。
位置好住着适宜的宅子,若非是有特别无奈的情况,也都舍不得出手。
祁北南与萧元宝随着房牙,在东阳街就只看到了三处要卖出来的宅子。
对外的还只一处, 是房牙知晓祁北南是秀才相公,这才将另两处也亮了出来。
不过好在是三间宅子中,相中了一间还不错的。
大两进的宅子, 内里的屋子造的也合理, 没有甚么黑屋, 都还挺向阳。
且园子打理的也雅致, 种得青竹, 芭蕉;
内有一处亭子, 靠着是个小荷池, 如今荷花正盛, 池中还有几尾锦鲤,长得胖胖圆圆的。
宅子正房厢房都置得有床, 桌,柜, 榻子。
但是不成套,有的屋子有柜无榻, 有的则连桌都没有, 估计是原本的给搬走了些。
此处原本是个乡绅的宅屋,如今上了年纪, 欢喜儿孙绕膝的热闹,便随着儿子到任地去享福了。
一大家子,香火只会越来越兴盛,就算往后再回来岭县,这二进的小宅子也已住不下,虽昔时很用了些心打理出来,可也不得不割爱了。
“老乡绅要二百二十贯钱,宅子中所见之物,均留下。后续屋主是卖了还是自留用,都好。以这般好的宅子,价已要得很是合理。祁秀才前就有人来看过了这处宅子,也很是满意,不过家去商量了几日也还没给准话儿。”
“咱做房牙的都有规矩,甭管你再欢喜满意这宅子,谁先给定金宅子就给谁。老乡绅若是晓得把宅子卖与秀才相公,定然也乐意得很。”
房牙低了声音,又道:"这宅子风水好,老乡绅三个儿子,两个都做了官咧。"
祁北南对房牙的话半信半疑,不过赵光宗却信得很:“当真?”
“这如何假得了,小的也不是干了这一单买卖便不做了,若是欺瞒了秀才相公,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会行恁般不诚信之事。”
赵光宗默了默,把祁北南拉去一边:"这宅子我瞧了都觉好,比我那处宽敞透亮不说,位置也更好些。"
他小声道:“不过价格也忒高了!先前家里置我那处宅子,姑且才这个数目。”
赵光宗比了个十五的手势。
萧元宝圆了眼睛,同一街巷,又同是二进院儿,这相差的也太多了。
足足高出了七十贯钱,多出来的银子,都能盖两个他们那般乡下的庄子了。
萧元宝咂舌,虽是欢喜这处宅子,可价格上也太不饶人。
祁北南道:“这两年乡里的土地价格也又涨了几百文,城里的屋舍价格也没少涨。几厢下来,价格自是吓人。”
“房牙,我也不与你多攀扯些虚头,这宅子我出一百八十贯钱,你且去问询老乡绅愿不愿意卖。若合适,我们即可买卖。”
“祁相公爽快人。”
房牙赞了一句,却又为难道:“只是这价,您还的也忒狠了些。怕我与老乡绅张口,他要大棒子将我赶出。宅子各厢都好,您再加点。”
祁北南微微笑道:“前些日子天起异象,想必近来生意不好做吧。先前看了宅子的人家满意却迟迟不见答复,想来也是忌惮天象不吉。”
“若非瞧得起这宅子,这当上,价我且都不会还。”
那房牙悻悻一笑,知晓了祁北南的厉害,不敢再巧言。
便道:“那小的去看看老乡绅那头的意思,祁相公耐心等两日,这边定然快快与你答复。”
祁北南秉持着一派的端方,又体面的打赏了房牙五个铜子。
看罢宅子,赵光宗引着祁北南和萧元宝转就去了家里头吃茶水。
两处宅子倒是离得近,虽不曾紧相邻,可步行还不到半刻钟就能到。
“要真能以你谈的价格买下,倒是划算。”
“哪里就能这般实惠,先把价格低压下去,待着他在抬一些,若合适,方才能成交。”
赵光宗笑道:“你这不光是文章做得好,买卖也很有一套。”
过了两日,那房牙还真就来回了信儿,说是老乡绅怎么也不肯,嫌价实在太低了些。
“小的口舌都说得打结了,好一通周旋。老乡绅才松了松口,如何都得两百贯,各自做些让步,再是不能少了。宅子里瞧见的那些桌子椅子,床,架子,一应都留下。”
“老乡绅是讲究人,家里打的那些家什不说上乘,可也是教人瞧得过眼的。祁秀才是有见识又会盘算的人,恁些家什再行前去打新的,可也得要几十贯钱呐。置了宅子,若手头紧便先将就着用,若是手头宽松,恁些家什堆在库房里头,留着赏人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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