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是你爹,生意做得那般好,这城里的衣料布匹商行,谁比得过你们家去。”
“受不得明伯父夸,我爹总还与我言,生意场上佩服的人不多,明伯父便是其中一个。他敬伯父生意经营得好,又擅结交,时常鼓励子侄如经营生意能伯父这般本事才好。”
萧元宝听着清朗的陌生男声,不大辨得出是甚么人。
直至明观鑫将他往边上拉了一点,越过屏风前的门缝,他整好瞧见对坐在前的前年男子。
那男子白面,桃花眼,生得一副极好的姿容。
萧元宝微惊,回过头去看明观鑫,只见着他一双眼睛泛着少有的光亮。
这般眼神,也就只在吃上和胃口的好吃食时显现过。
“如何?可是十分俊俏?”
出了偏室,回到园子里头,明观鑫便急不可耐得询问。
萧元宝诚恳得点了点脑袋:“实在俊俏。”
“他不是香云庄的穆郎君么?”
“是他,你可是之前上他们家买过料子?”
萧元宝摇了摇头:“这穆郎君在香云庄揽客,好些哥儿姑娘的都去瞧他,我只远见过一眼。”
彼时哥哥还为着这小郎君与他阴阳怪气呢,害得他好一番哄。
他意外道:“之前挽月纱入市的时候,我还见着明伯父与穆员外在市场上拌嘴呢,只以为两家不睦呢。”
“嗐,商户之间多有攀比,相互挤兑,这些都是再寻常不过的。”
明观鑫道:“穆家苦寻挽月纱的门路不得,便想与咱家结了亲,共享挽月纱的利益。”
“那你还肯!”
明观鑫耸耸肩:“作何不肯。我爹说若我与穆家小郎君婚事能成,到时候就把这生意交于我做,也算是与他们家共享了。如此这般,也还更稳固。”
“今日你也瞧见了,那穆小郎君相貌奇佳,我半点不吃亏。”
萧元宝笑起来:“到底是生意人家的哥儿,就是会盘算。旁得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欢喜这小郎君,中意他,这才是首要的。”
明观鑫望了望天,道:“宝哥儿,你没生在商户家,不晓得商贾人家最看重的一个字便是利。我生在商贾人家,享了富贵,但也不能白享,得继续稳固着一族的利。”
“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婚事是不得自行做主的。若家里安排的人是和心意的,那简直是烧香拜佛也难求来的好事情。也好在我爹喜欢我,我娘也不是软弱之人,能在偌大的明家护住我,家里即便为利而寻得的人家也不会太差。”
萧元宝抿了抿唇,想着各式人家真当是也有各式的烦恼。
他见明观鑫有些惆怅,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所幸是这样的好事情落在了我们鑫哥儿身上。”
明观鑫苦笑道:“就只怕是穆郎君即便碍于父母的意思与我结了亲,但也并不多满意我。”
“我们鑫哥儿这般好,不可灰心。感情总有许多波折,哪有一来就完好的。”
萧元宝道:“便是我也阿南哥哥打小就有婚约,又还青梅竹马,不也一样有曲折么。”
明观鑫笑道:“有你这些话,我心中也信心多了。”
第84章
“越是往北边儿走, 雨水好似越少了些。”
祁北南和赵光宗赶了七日的路,出了磷州界,归到了去京城的官道上。
在磷州府界上, 接连几日都在断断续续的落雨, 赶路怪是不便。
他们坐在马车里尚且还好,倒是苦了车夫,驱着马匹,得受外头的春雨所扰。
不过好在是物品准备齐全, 有蓑衣草帽,不至教身子打湿了去。
在通往京都的官道上,倒是晴朗。
马车上拘了好几日的祁北南和赵光宗, 一并下了车, 在官道上随着马车步行松展一番身子。
“怎就是不能动了, 可是车轱辘卡了石子?”
“郎君, 查检过了, 车轱辘完好。”
赵光宗与祁北南正闲说着, 就见着前头停了两辆马车堵塞在官道边, 几人正围着车子不知作何。
祁北南远瞧了一眼, 那车子上也插了官府的镖旗,看着像是金陵府那边的官旗。
“指不准也是赶考的读书人, 我们上前去瞧瞧。”
赵光宗点头,两人快步过去。
“出了甚么事, 可需搭把手?”
祁北南唤车夫将车子停在后头靠边处,省得两行人的马车并排堵在一处将官道都占了去, 再来车马通行不了。
“郎君, 我们的车子不知如何动弹不得了,可是阻了郎君的道。”
祁北南道了一声:“不曾阻。”
话音刚落, 车子另一头绕出来个月白交领的年轻男子,头束玉簪,腰配美玉。
男子生得清瘦,身形盘顺,但却有一股懒洋洋的感觉。
他扬起下巴瞧了过来,眉间生得一颗浅红的痣。
祁北南看见男子的身姿便觉有些眼熟,待瞧其面容时,不由一怔。
“二位可也是进京赶考的举子?”
男子偏头瞧见后头马车上的官旗,他轻吸了下鼻子,食指揉了揉鼻梁,似乎有点想打喷嚏。
一双眼睛也有点迷迷糊糊的,好似是没睡醒就被生喊起来了一般。
“正是。”
男子见状,抬手做了个见礼。
“在下姜汤源,打金陵过来进京赴考。”
祁北南嘴角浮起了一丝笑,亦与之做礼。
“在下祁北南,自磷州前来。”
赵光宗也做了介绍。
三人都是年纪相差不太多的年轻人物,在此遇上,倒是不如那些年纪拉得很长的举子生分。
再来又都是同考,在此荒郊野岭间,便生出些好意来。
祁北南唤秦缰与姜汤源查检了一番车子,方才得知是内轴断裂了,幸好发现得早,否则车棚还得坠散。
这截官道近处不见驿站,只有二十里地外有一处村落,要想修缮好车子不易。
祁北南便道:“姜郎君若不嫌,可与我们结伴同乘,余下一个伙计处理车子的事。”
“待着到了前头城中,另行买车子便是。如此也不会耽搁赶路的时间。”
姜汤源思索了片刻,道:“如此便叨扰二位了。”
这厢说妥,姜汤源前去另一辆车子前,他轻声道:“阿团,我们与两位郎君结伴。”
话毕,车子上下来了个面容白皙的小哥儿。
他怀抱着一只胖滚滚的圆眼狸猫,猫儿在他怀里十分的温顺,似乎见着从马车里头出来了,还伸了个懒腰,肥嘟嘟的猫掌张开成了一朵四瓣小花。
小哥儿与祁北南和赵光宗行了个礼:“麻烦二位郎君了。”
祁北南见着姜汤团,微有些意外他竟然也在。
说来,也是有大几十年不曾见过他了。
姜汤源这个唯一的弟弟,性子沉静,不喜多言,但心地良善。
当初他在金陵读书时,姜汤团每每与兄长准备吃用都会多预备一些,更甚有时候准备两份。
大抵上就像是小宝待赵光宗那般,他与姜汤源交好,姜汤团也把他当做兄长一般。
奈何却也不是长寿之人。
姜汤团到了年纪,姜家将他下嫁给了一位看中的门生。
那门生婚前百般乖顺,待着迎娶了姜汤团后,依靠姜家的门路将官坐稳,渐渐便变了模样。
离了岳家的眼皮子,到地方上任官时,先是纳青梅竹马,后又醉酒与姜汤团动手。
婚后的第三年,姜汤团难产离世。
彼时姜汤源气怒至极,生是追到了门生任地上,将男子痛打了一顿,险些废了他的手脚。
因殴打官员,还受言官参了一本,遭了贬斥。
赵光宗不知祁北南所想,与姜汤团回了个礼后,见着身侧的人看着姜汤团不为所动,像是丢了神似的,他自后头轻轻扯了一下祁北南的衣裳。
祁北南回过神来,与姜汤团做了礼。
“你怎么回事,莫不是赶路赶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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