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冯大友有些失望,不过黑熊寨既然说有活猪运过来买,肯定能买到,“咱们县里养猪的还是少,不然再多一个屠子,没准人就能用纸币了。”
“黑熊寨说开春会运猪苗过来,到时候会有个优惠政策给百姓养猪,明年咱们县估计就不用去别的地方拉猪过来买了。”杨程肚子倒是不缺油水,因为家里常去屠子那里割肉,就算没有肉,买点剔了肉的筒骨回来煲汤也是常有的。
“杨叔,你咋知道这么多黑熊寨的消息,我也住县里了,还跟工地上的管事能说的上话,咋都不清楚。”
“这些事都是前头黑熊寨立的公告栏上写着的,只不过县里大部分百姓都不认字,也不晓得上面写的什么,你们要知道估计得等下一轮学习班过来教规矩才会说。”
杨程开了粮食铺子过后,多多少少开始学认字了,这不认也不行,不说去官衙门办差要签契书需要认字,就说在乡里收粮食,收的多了百姓一口气拿不出来就要签个契书,地里老百姓肯定不认字,他要是也不认字,这契书不就是睁眼瞎嘛。
“嘶,原来是这样,现在工地下工管事也教咱们认字,但我这脑子不好,头天学的第二天就忘了,也是咱们那管事有耐心,换作我,都要一脚踹过去了。”冯大友不好意思,这是黑熊寨给他们机会他们都抓不住啊。
“没事,只要人管事继续教,你就认真学,我也是你这个年纪开始学认字的,咱们比不上小娃娃记性好,但多学多记,总能记住,认了字好处也多,你瞧黑熊寨的政令都明摆着给咱们贴出来了,咱们要是因为不认字不知道,那不是要错过多少好东西。”
杨程最开始学认字也慢,这人大了比不上小娃娃厉害,但只要坚持下去,这字自然而然就会认了。
“好,杨叔那你先忙,我就回去做事了。”
“嗯,做事小心点。”杨程把冯大友送走,正打算进屋好好看看刚布置完的饭馆,他夫郞就赶着正午的点送饭过来了。
“阿荨,快来看看,咱们饭馆布置好了。”
“诶。”尤荨也赶忙走进粮食铺子,这铺子是他和丈夫一块买的,自然熟悉的不得了,从前这铺面前头都是放着几斗米,好米差米都有,再往里头就是各类豆子,后院改成了仓库,大部分粮食都放在后头,“后院的粮食可是卖了?”
“没,这陈米虽然黑熊寨也收,但收过去估计也卖不出去,我打算用这些米做米线,等到时候开业,早上也卖米线吃。”米线南方人都是吃的,就是他们县也有卖,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用材不够好,吃起来黏黏嗒嗒的,不怎么好吃。
“这个好,铺子不是还有许多面粉吗?也可以用来做馄饨,正好不用买了。”
“是这个道理,等过几日厨子过来了,这饭馆也算是开业了,到时候你也过来,家里几个小的也过来。”
“好。”
……
“饭馆开业,大当家到时候去捧场吗?”孙天信收到杨程那边的消息,询问特意办这事的大当家有没有时间过去。
“不去了,你看着就好,明日我准备回江远府。”周肆把石盘县的事解决了,余下的就看孙天信的本事,他也不能一直盯着孙天信一个,江远府底下的县城估计或多或少都有问题,他赶在年前都走一遍。
“是,一定不负大当家的托付。”孙天信暗自打气,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多一点时间,趁着这一个月解决完石盘县的事,也能过个好年。
“对了,翻年石盘县的事情解决完,就到江远府来一趟。”周肆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果然孙天信也没多想,又匆匆出门干事去了。
周肆看着越来越冷的天候,也不知道年前能不能收到京城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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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公子,快别起来,小心见着风。”空青一个人忙的脚不沾地,公子前几日因为鹿鸣府突然降温,染了风寒,但刚巧鹿鸣府又出了几桩案子,公子便拖着病体把事情处理了,这会子病情加重,得在床上养养。
“府里得风寒的人控制住了吗?”秦绥之坐在床上,裹着棉被,鹿鸣府一夜之间降温,实在打了很多人措手不及,不说秦绥之,整个鹿鸣府得了风寒的不在少数。
好在孙大夫他们早就做好了冬日风寒的备药,叫大部分百姓都能买到治风寒的药,不然这场风寒过来,冬日只怕要死不少人。
“控制住了,孙大夫开的治风寒的药很有效,价钱也不贵,县里府里的百姓也都买的起,如今大部分人都好了,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人身子骨不行,还要将养几日。”空青说着从桌上端起晾了一会的药,“公子且先把药喝了。”
秦绥之过来黑熊寨,除开初来那会中暑吃了回药,还没再吃过药,这次风寒倒是折腾,已经吃了好几日也没见好。
一碗苦药下肚,空青掏出府里卖的饴糖,给公子解解嘴里的苦。
“宋珲可开口了?”秦绥之含着糖,缓了一会才开口。
“没呢,我瞧宋指挥使轻易开不了口,咱们的计划是不是失败了。”宋珲的大名即便是他这样在秦府下面做事的都听过,是个可怕的人物,如今落到公子手里,公子还要撬开他的嘴,这事难。
“对付这样的人,刑罚威逼都没有用,唯有攻心才能叫他露出软肋,现在没开口说明攻的还不够。”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此法能够用在战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也能用在俘虏他人身上。
“可是宋指挥使跟在大燕皇帝身边,肯定知道大燕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即使说再多大燕皇帝不好,宋指挥使怕也觉得没什么。”空青是觉得宋指挥使这样的人脑子有病,大燕皇帝对百姓这样不好,还忠心耿耿,也不知道到底忠的是什么。
秦绥之笑着不语,宋珲尽忠的只怕不是燕帝,而是大燕,现在大燕即便换个皇帝坐皇位,宋珲依旧会听命于新帝,除非大燕倒了。
但要说这样的人一点转机没有,怕也不是,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但若君以草芥待我,我必仇寇报之,这位宋指挥使虽是武夫,却有个文人的脾性。
“继续带宋珲在鹿鸣府走走,顺道吩咐府里茶楼的说书人这几日改说我编写的故事,让跟着宋珲的人不经意把人引到茶楼听书,听几日再叫宋珲不经意见见从前的属下。”秦绥之呼着热气,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宋珲只怕想不动摇都难。
“那要不要再伪造京中传消息,说宋指挥使的家人被燕帝下狱了。”空青听公子说过攻心之策,他们发力肯定不够,还要燕帝也发力才是。
“不用,现在燕帝还不知道宋指挥使落到咱们手里,贸然传假消息给宋珲,要是被揭穿容易起反效果,到时候再要撬开宋指挥使的嘴就难咳、咳咳。”秦绥之捂住嘴,喉咙里的痒意涌上来。
“公子快别担心宋指挥使的事了,你且先休息,要是有什么问题不是还有君先生。”空青赶紧把公子扶着躺下。
“要是”
“公子,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是以身体为主,不然我可要叫蒺藜哥哥和菖蒲哥哥回来了。”空青有些恼。
“好,我不说了。”秦绥之无奈,刚喝了药人的确有些昏沉,困意也上来了,只不过还有话他是一定要叮嘱的,“别把我病了的消息送到江远府,周肆近来一定很忙,要是他知道了免不了要回来,会耽误事的。”
“嗯,公子休息吧,君先生那边我也会叮嘱的。”空青给公子掩了掩被子,才出门去完成公子布置的任务。
此时的宋珲倒是悠闲,除开身边无时无刻跟着几个黑熊寨厉害的兵丁防止他逃跑,其余还是很自由。
就说他来鹿鸣府也有些日子了,当初见了那位秦公子,对方不过寒暄几句试探了他是否有投诚之意,便再没见过,闹的宋珲有几分看不清这秦公子到底打他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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