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要是咱们日后打仗没钱,就撺掇大当家去盗墓算了,尤其是帝王墓,里头好东西肯定不少。”反正大当家不信鬼神,估计也不觉得这事忌讳,甚至白得这样一笔银子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不过前几朝的墓上个乱世可能都被摸过了,眼下大燕皇帝的墓又在京城旁边,真要去墓里摸金是不敢大张旗鼓的。
“行了,这事少说。”孙大夫咳嗽了一下,就算是大当家真到要拿死人钱的份上,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干,不然天底下的人都要指着鼻子骂人了,也就是这伙跟着大当家身边久了的年轻汉子,对生死没个避讳,才敢这么大咧咧的讲出来。
韩老五也晓得师父这样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是惦记入土为安的事,他们说要去挖坟,心里铁定不得劲,不过没事,到时候真要去墓里搜刮财宝,不告诉师父就是了。
“好了,抓几个人进来。”韩老五见师父准备好东西放下手里的药杵,吆喝师兄弟们拉犯人进来,紧接着草药棚里就传出一阵阵杀猪似的惨叫。
吓得隔老远的小福村村民一哆嗦,“这些大夫养猪了?”
“没见着啊。”
“没养猪人能叫这么惨?”听声音比捅了脖子的猪叫的还要撕心裂肺,渗人的慌。
“我瞧着他们好像是抓了什么恶匪回来,说要试药,该是那伙恶匪在叫。”晓得试药的人是土匪,村民半点不心疼,就是这惨叫声穿透力太强,听得人后背发凉,一个个都想,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大夫了。
与此同时,打琼州紧赶慢赶的老当家一行人,终于是到了祁州地界,其实真要走,容州到桥头县的距离和琼州到桥头县的距离差不了多少,但南境多丘陵,路肯定没法走直道,拐来拐去走了不少冤枉路。
为此黑熊寨派去容州接人的队伍都到了好几日了,老当家一行人才从琼州离开走到祁州。
“报——大当家,老当家和老夫人到桥头县外了。”城外巡逻的汉子收到消息立马跑回县里给大当家汇报消息。
周肆正和秦襄说县里关停那家花楼的姑娘哥儿要如何安置,猛然听得他爹娘回来,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按他算的日子,怎么也还要几天才到。
“大当家,老当家和老夫人回来,你还不赶快把秦公子带着去接人。”秦襄原先还催着大当家想个法子安顿花楼的姑娘哥儿,这会老当家回来事也不急了,反而是催着大当家赶忙带夫郞去家长。
尽管语气正常,周肆还是听出人打算看好戏的心思,不过眼下不是同人掰扯的时候,撂了句,“就你话多。”
便匆匆去了一旁的屋子。
“怎么过来了?”秦绥之做事的地方就在周肆隔壁,原是想着两人要在一处办公总少不得要耽误事,便分了两处,虽说挨的近,但要是忙起来,一天功夫下来也没见着的机会。
“我爹娘回来了,绥之有空同我去接接人吗?”周肆是过来问绥之意见,如今绥之虽然在大家伙眼里是他名正言顺的夫郞,但到底没行过礼,要是绥之还没做好准备,晚些再见也是一样。
“不是说还要几日?”秦绥之起身过来,今日他穿了身月牙白的袍子,倒是和周肆一身黑袍登对,两人站在一处,没得说看不出二人夫夫关系。
“估计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周肆伸手牵着人往外去,又叮嘱,“若是待会我娘待你热情过了头,也别拘谨,她就是那样的性子。”
绥之这样的好相貌他娘见了,绝不会无动于衷,就是没有儿夫郞这层身份,只怕也要喜欢的不肯撒手。
“好。”秦绥之要说不紧张是可能的,毕竟马上要见的是未来公婆,像是在京中,未婚前几乎是没什么机会接触未来婆婆或是大家,便是在马球会上碰面也多是点头之交。
真要见面还得是嫁过去后,关上门一家人什么性格就再清楚不过了,眼下他和周肆说的难听点是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这样见面也不晓得周肆父母会不会对他生出不满。
城外。
周秤身后跟着不少人,远远的抬头看桥头县的变化,光是城门外都开起了大大小小的集市比的县里热闹,就叫人晓得如今县里日子该是好过。
“你说这桥头县的城门瞧着是不是太破落了,咱儿子也是,不晓得门面的重要性。”周秤唯一不满的地方就是城门了,桥头县的城门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风吹雨打之下没塌了都是从前修城门的人靠谱。
“修城门费人费力,我瞧这样挺好。”红秋最不喜欢兴师动众,就说黑熊寨,那修建的房子也都跟乡下百姓住的屋子差不多,能住就行,还管那漂不漂亮,又不顶饿。
“你这就是短见,咱儿子眼瞧着是要称王的人,桥头县是咱们儿子称王的起点不给弄得漂亮些,外人给看轻了去怎么办?”周秤还是觉得城门碍眼,等见着儿子私底下问问有没有重新城门的打算,要是没打算,他正好带几个老家伙上手,把城门修补修补,实在不行就给拆了。
“就你长见,你想到的咱儿子想不到?”红秋给了自家汉子一巴掌,“别杵着,挡道,往城里走。”
“不成,人话本子里打了胜仗的大将军回来,皇帝都要到城门口迎接,我在海上立了大功劳不在城门口等咱儿子来接,就灰溜溜的进去,掉份。”周秤想着那臭小子要是靠谱这会铁定带人过来了,他可得享受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
“你也说了一个是将军一个是皇帝,一个君一个臣,你和眼下黑熊寨大当家什么关系,是父子,那能一样吗?”红秋嘴上这么说,脚是一点不动,显然也是心动。
老当家夫妇拌嘴听得身后跟着的老人合不拢嘴,这样闹腾的性子幸好没传到大当家身上,不然寨子早就鸡飞狗跳了。
如此等了小片刻,城门里终于传来动静,一队黑熊寨汉子换了身整齐的装束从城门里跑出来,守在道路两边,而周肆牵着秦绥之身后跟着眼下身边做事的先生,大步流星的从县里走到海外归来的队伍跟前。
“臭小子,你还是懂老子,气派。”周秤上前拍了拍周肆的肩膀,然后笑容戛然而止,怎的,这才两年不见,这臭小子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把个子补的这样高,他这个老子站在跟前都矮了个。
周肆见他爹眼睛一动就知道人在想什么,说起来他爹和他娘的个子在普遍低矮的平民里算鹤立鸡群,他这些年蛋白质也没少吃,优秀的基因加上充足的物质,想不高也违反自然规律。
“娘。”
“诶,阿肆啊,你这个子不得了,比你爹都要高了。”红秋见着两年不见的儿子,那是激动止都止不住,可她眼睛尖,老远就看见她儿子过来的时候拉着一旁哥儿的手,半道才放开,等一走近,我的亲娘嘞,她儿子这是去哪儿拐了个神仙哥儿回来,叫人看着都移不开眼睛。
“伯父,伯母。”秦绥之落落大方的任红秋打量。
“诶,你这哥儿嘴真甜,是哪一家的。”红秋径直拉着人哥儿的手,哎哟喂,这一拉更不得了,她从前是楼里出来的,手自然也没做过什么粗活,比的一般人家的小姐,就是这两年在海上,风吹日晒糙了些,却也比寻常劳作的妇人要强。
可这会拉着眼前小哥儿的手,竟然怕自己的手太糙给人磨疼了。
“娘,别吓着他。”周肆虚虚揽着秦公子的肩膀,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是您儿子的未来夫郞呢。
“好小子,我和你爹出趟远门,回来的路上还惦记着你的亲事,没成想自个儿寻好了夫郞,好好好。”红秋三个好字可见是对秦绥之满意的不得了,“小哥儿你叫什么名字,别怕,咱们日后一家人。”
“我姓秦,名绥之。”秦绥之报上姓名,心底却对未来婆婆的举动松口气,瞧着周肆娘亲的确如周肆说的那样,性子爽利,待人热络,这样的娘子最好相处。
“秦绥之,好名字好名字,定是你父亲用心取的,不像周肆,他爹没什么本事,取个名也俗不可耐,要不是我儿子生的好,配这样一个名字,说出去都像是街市上卖肉的。”红秋眼睛里已经看不见丈夫儿子了,一个劲的拉着未来儿夫郞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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